27、ch.27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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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如溪水一般悠缓地流去。
近些时间以来天气的变化有些无常，时而艳阳高照，时而又风雷雨暴，直搅得人的思绪越发烦躁。
壬晴家的吃食店本来就属于小规模经营，能存活至今靠的也不过是往来这么久后留住的那些熟客罢了，人数其实也不算是很多，可最近因为天气变化得太快，有些时候甚至是某些客人坐进位子里面去的时候还阳光明媚的，等想要离开的时候却已经灰霾满布，暴雨肆虐了。想要离开的人被硬生生扯住了脚步，而路过此处的闲人...兴许也会因为雨水的冲击，突然改变自身的计划走到这间小店里边躲雨。
总而言之，若恰好撞正这种情况，原先不怎么忙碌的小店人员就会变得格外的忙碌，而店铺本身所占的空间也会变得越发拥挤了。
壬晴的长辈秉承着小本经营的原则，一直没有为店铺雇佣新的服务生，毕竟以上情况都属于特殊案例，两人觉得没必要为此大费周章，因而对此格外放任。
壬晴本身倒是个难得懂事甚至是懂事过头了的孩子，每当遇上这种情况都会倾尽全力去帮助自己的长辈去应付停驻在店里头的客人，因此两个大人就算再怎么忙碌也能将危机安然解决。
但是，壬晴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当下两个大人再遇上这种情况，根本就没办法单靠自己的力量应对它们。
屋子的隔音效果其实算不上太好，雨水落得大了，啪啪啪地打在房檐上时，总会颤出些沉闷的杂音。
各个窗户都已经被两个大人牢牢地闭上了，但是风雨的威力显然比他们能够想象出来的还要强大，纷纷扬扬的雨水携着急速下坠时蓄积的力量狠狠地砸到了玻璃上。
雨水接连不断地落下，将冰凉冰凉的玻璃浇得如被瀑布肆意冲刷着似的，由内往外望去根本没办法看清另一边的景象。
天边时而滑过几道狰狞的银色宽纹，即使闪瞬即消失在暗沉的天幕间，但那仿佛可以撕裂苍穹的斑痕，尽管隔着冲冲水雾都能隐约睇见它的大致轮廓。
雷声与雷声之间跨有的时间段并不规则，爆发出来的声音也是时而轰然时而喑哑。
“轰隆！”
又是一声巨响。
其声势如同山崩。
它剧烈地嘶吼，却不乏余韵。
然而它毕竟与他们离得太远了，接近全密闭的空间里，人们无意识弄出来的声响自成一体，纷纷扰扰的在这里吱吱碰撞着，竟是隐隐将大自然发出的怒号压了下去，人们关注着眼前铁板啧啧啧烧着的煎饼，心中对于外边的横风横雨并没有如何在意。
主人家将店铺里的暖气又开大了一些，他们本身就是极为朴素善良的长者，见走进店里来的人大多都被雨水打湿了身体，便赶忙从阁楼间将一直收拾起来的白毛巾都拿出来了，见谁有需要就主动分发到他们手上。
两人的体贴显然搏得了许多人的好感，客人的心情亦随之放松了不少，待他们二人便更是友好热情了。
狭小的空间之中人与人倒显得非常和睦，虽然不会主动去搭理对方，但也不见有任何冒犯与冲突。
这其实是一个非常好的现象，但是对于主人家来说，当下的客人数量确实不是他们二人可以应付得住的，平时有壬晴在或许未曾让这个问题这般清晰地暴露出来，而今他不在倒是让二者不得不感慨起那个幼龄少年的温善来。
时间正一点一点地做着暧昧的滑行，而长者们的忙碌却丝毫没有消减。
恰好在这一时刻，连接首层与阁楼的窄小木梯传来咚咚咚的闷响，脚步声由远及近地穿越过层层杂音，涌入正巧站在那附近的长者耳里。
她稍稍愣了一下，不自觉地蹙了蹙眉梢。
“真奇怪......”长者暗自在心中揣测，会从自己家阁楼里走下来的人只有两个，其中之一的壬晴在他们的注视下早早就出门了，当下会从上边走下来的就只有香道空了。
这其实是非常显而易见的事情，但是两个大人都不怎么相信这一点。
毕竟，香道空住进他们家这么久，极少在他们两人都爱楼下的时候跑下来，就连平时的三餐都是壬晴特地跑下来帮他端到房间里，他自己一个人静悄悄地解决的。
在他们的印象中，香道空确实就是那么一个安静得几近孤僻的孩子，说实在的他们其实也不知道要如何跟他相处。
不过这孩子估计也觉得自己贸贸然出现在别人家一定会给主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努力让自己不出现在长辈们的面前。
不知为何，两个大人就是会自然而然的对此产生这样的认知。
那大概是因为...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作为心灵的窗户，它确实让人看见了少年极力掩藏的某部分特质：善良。
如果是心存恶意的人是不会有这般纯粹的黑色眼眸的，它虽然带着这世界上最为神秘的颜色，却不显得污浊，旁人睇着它的时候，隐隐间似乎也能感受到除了冰凉意外的某些质感。
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神...并不让人觉得讨厌。
所以，就算是被人这样躲着，旁人也不可能因此对他产生任何恶感，反倒是对这个人的真实性格充满了好奇。
就一点来说，壬晴的家长们所能产生的感触或许还多一些，毕竟他们都知道这个少年的重要性。
壬晴很爱这个香道空。
只要是长着眼睛的大概都看得出这一点，有一段时间他的奶奶甚至怀疑壬晴正是因为要看顾好香道空，才会尽量避免外出，转而长时间地呆在少年身边，以求对香道空做到真正意义上的无微不至。
他们何时见壬晴有这般对待过一个人，不免对这样的两个人的相遇充满了好奇。
毕竟这样的情谊，可不是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就可以缔结的。
而当下...那个极为神秘的居然自己走了下来。
他似乎在楼梯口处踟蹰了好一会儿，这一点倒不叫人意外，香道空自然是不会喜欢这种多人拥挤在一块的环境的，所以认识他的长辈们其实打从心里觉得少年在下一刻就会掉转方向走回到阁楼上边。
谁知道少年脚往前一/跨，直接出现在众人眼前。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ch.27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