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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我真的好想你 ...

  •   丁悠然的舞蹈是跳了,跳得时候那真是脑中一片空白,只能跟着音乐本能的舞动身姿,甚至眼睛都不敢向台下飘一下。她不知道自己跳得是对是错,因为独舞,好处就在于你就算跳错了也没人知道。中规中矩,总算结束了,趁弯腰谢幕时扫了台下正前方一眼,黑压压的人,太慌乱了,去哪找易西航?掌声此时响起,谈不上热烈,但她也算满足,毕竟每个班的节目也都是如此。匆匆跑下台,紧张地手心出汗,跑回班级的坐位里,丁悠然偷偷问沈莹莹,“怎么样,我跳得成吗?”

      沈莹莹点点头,“还行。”

      坐在后排的代纯拍了拍丁悠然的肩膀,“不错哦悠然,你真给我们302争气。”

      连沈雪红都难得对丁悠然露出笑脸,本来听说节目落选时她真的是不满的,连着几天看丁悠然都不爽,不过现在看来班里其她舞蹈排练的女生跟她汇报得没有错,是班里的整体实力差太多,这不,丁悠然自己上去独舞不也换回了领导们满意地微笑嘛(其实领导只是客气,对每个节目都微笑,沈老师你比丁悠然还容易自我感觉良好……)。

      一个接一个的节目过去了,丁悠然手心的汗却没有停止,沈莹莹瞥了她一眼,“喂,你还紧张呢?不至于吧?”说着掏出纸巾递给丁悠然。

      “哎,谢谢哈,我跟你说,听说阿、不,易西航也会上台表演。”丁悠然一边擦手一边说。

      “真的?!”沈莹莹的小眼神立马血亮血亮的。“不可能啊,之前一点也没听说。”

      “我是在后台听说的。”丁悠然又补了句,“说是和宣传部长做了什么交换,你说我突然有机会上台,会不会……”

      “打住,小姐儿,你快打住,”沈莹莹一副受不了的表情,“你可真能联想。”但嘴角却扬得高高的,盯着舞台的目光看来是不打算移开了。

      丁悠然只能坐在那里自己天马行空猜测易西航会表演什么节目,突然全场掌声如雷鸣般地响起,向台上一看,哟,竟然是诰辰上场了。诰辰背了把电吉他,破洞牛仔裤涂鸦白T恤特有大学生摇滚队的颓废感,丁悠然也跟着鼓掌,竟然还笑了起来,到底算熟人,感觉就是不一样。

      诰辰身后站着他们寝室的另外三个男生,四个人组成的乐队,是标准的组合人数。灯光调暗,再突然放亮,三声鼓槌击打后,诰辰随手一滑吉他弦,其他人便开始跟着演奏起来。用比平时那鼓爽利热情劲低好几度的低哑嗓音,诰辰唱着《一无所有》,加快了节奏的摇滚瞬间就HIGH了全场。

      有同学直接站起来跟着鼓掌,到后面成了大合唱,狼哭鬼嚎一片,崔健要是听了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儿。但气氛到底是炒起来了,文艺部长和宣传部长站在台边那叫一个得意,台下的老头老太太们虽然皱了眉头,但也忍不住受年轻人的气氛感染,跟着鼓掌打起拍子。诰辰在台上非常活跃,从这边跑到那边,特有明星犯儿,他的粉丝团尖叫着,比那场篮球赛叫得还要撕心裂肺。

      诰辰突然停下,音乐都停下,然后,诰辰和另一个男生走到一起,两个人面对面,一连串的音符从指间滑过,尖锐的声音却不刺耳,最后一句,重复了一遍,“我总是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而你总是笑我,一无~所有!”又是激烈的音乐,停顿,表演结束,全场的掌声是前面三十个节目加一块儿都没有的震撼。丁悠然摇头晃脑,不知道自己在跟着得意什么。而她此刻欢乐的笑容和因为兴奋而通红的小脸,在台角的另一人眼里看来,只余酸涩。他喜欢安静,也许他真的没有办法,给爱动的她这样的活力四射。

      诰辰的节目表演完了,他飞吻着下台,丁悠然才反应过来,三十一个节目,演完了啊。那,易西航,他到底会不会上台?

      …………………………………………………………

      灯光突然暗了,幕布降了下来,沈莹莹推着丁悠然,“哎哎,西少怎么没上啊,怎么回事?”

      丁悠然咬着唇不理沈莹莹的不满,她是有听到易西航的节目是在诰辰之后,可看眼前这架势明显就是收场了啊,她真的很想听他唱歌,虽然她曾经说,“你不准唱歌给别人听,那么好听,只可以给我听。”如易西航说话的声音一般,他唱歌时的语调和气息,都那么迷人。

      她想念他的歌声,想念他抱着她在怀里在她耳边唱歌的样子,她真的很想听他唱歌,哪怕是唱给所有人听。

      心里翻江倒海时,主持人扬着热情的笑脸迈着得瑟兴奋的步子走上台了,“各位同学,本次汇演我们可是有神秘嘉宾哦,接下来我们欢迎易西航为大家表演!”

      主持人话音刚落,全场一片哗然,接着是比诰辰刚刚表演时还激动地尖叫声,连口哨声都上了。但学校老师几乎没有不喜欢易西航的,所以估计现在有人把桌子掀了板凳拆了,他们都不会有异议。法医学院的主任更是站起来鼓掌,“好!好!”地叫得那些老顽固们笑得哈哈的。

      灯光全暗,会场内突然鸦雀无声,大腕登场必然要搞点悬疑嘛。大家静静地等着,一分钟后,一束灯光直直打在舞台上,炽白的光影里,易西航安静地站在那里——黑色的皮衣外套,V领的简单黑色T恤,蓝色的牛仔裤,平凡的装扮却散发着不平凡的气质,优雅温和,迷得小姑娘们直咬手绢。

      易西航向台下行礼,开口,“今天为大家唱一首《如果没有你》,希望大家喜欢,也希望即将到来的新的一年里,大家互相陪伴留下更多美好的回忆。”

      掌声还没等热烈起来,易西航身后的幕布忽然拉开,一架黑色三角钢琴赫然入目,同学们激动得不敢出声,易西航拿着麦克走到钢琴前,放下话筒,他坐在钢琴前,手指轻叩,如水般的音乐便在他指间流淌出来。

      小女生们继续咬手绢,丁悠然直接把沈莹莹用来捂嘴掩藏压抑尖叫的纸巾抢了过来擦眼角,好欣慰,因为易西航学钢琴,是因为她。

      那时候丁悠然上小学五年级,班里有女生去学钢琴,她便跳着高也要去学,丁妈妈说她没长性,不同意,结果丁悠然拉上易西航做陪,说是易西航其实也想学,易伯伯自然是同意的,跟丁妈妈打了电话,说“两个孩子好歹是个伴儿”,丁妈妈这才放行。果然,一学期后,丁悠然已经不再碰琴,易西航却因为老师觉得他有天赋,一直到他考完八级才肯放手。她那时候虽然不碰琴了,却没事让易西航“给妹妹演奏一首”,现在想来,易西航想要忘记她,可她到底是存在于他生活里的每一寸光阴和记忆里。

      易西航开唱了,就着钢琴旁早架好的麦克,他温温的嗓音在礼堂内旋起,“嘿,我真的好想你,现在窗外面又开始下着雨,(丁悠然表示,今天是晴天……),眼睛干干的,有想哭的心情,不知道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如果没有你没有过去我不会有伤心,但是有如果还是要爱你~如果没有你我在哪里又有什么可惜,反正一切来不及,反正没有了自己……如果没有你没有过去我不会有伤心,但是有如果还是要爱你……”易西航唱到这,竟然奇迹般地停了,钢琴声顿了、歌声沉了,他,哽咽了。

      全场静悄悄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发现了西少这一瞬间的情绪失控,他很努力地在掩示着这一份情绪,却控制不了深呼吸的时候话筒发出轻微的“咝咝”声。他直接拿下麦克,干脆走到台边清唱,闭着眼,悠缓反复地重复着副歌。易西航的歌声不同于原唱女声的含糊悲情,也不似于后来各种翻唱者声嘶力竭地高亢,他的声音呢喃低婉,似迷了路的孩子一般在困顿中寻找着什么。他似乎是有笑容的,聚光灯下明明是扬起的嘴角弧度,好似沉在甜蜜的回忆里,就算真的被抛弃而迷路也不舍得相信他所爱的人会弃他而去。他一直闭着眼轻哼着,沉醉在一个人的世界里。

      全场动容,时间似乎都静止,后来D大只要听过易西航唱这首歌的女生无论过了多少年,只要听到电视上、广播里有人翻唱这首歌都会果断转台,不是人家唱得不好听,而是有些回忆,回忆里的那个男子,谁也取代不了,因为他在回忆里,谁与争锋。

      终于,易西航的声音停住,他突然睁开眼,唱了歌里的最后一句,“不知道你是否像我一样在想你……”他的目光,投向的方向,是大一临床一班!——虽然,并没有特定地看向某个人。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我真的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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