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夜岚·微晴》紫印纹鸾

25、Toushiro Hitsugaya

　　静灵廷，一号侧臣室。

　　向来庄重静谧的空间此时却传来了喁喁的低语声。

　　“……这次之所以紧急跟你联系，不是为了别的。是因为我已经查出蓝染惣右介真正的目的了！”

　　我刚一跨入侧臣室的门口，便听见这么一句让我心里突地乱掉一拍的话。

　　蓝染惣右介的真正目的……吗？

　　我小心地往屋内望去，站在通讯器前面的山本元柳斋重国虽然仍然充满威仪，却少有的一脸凝重。在山本元柳斋侧后方的角落里瑟缩着一个娇小的身影，因为光线太暗所以看不到她的容貌，而他面前正通向现世联系的宽阔荧幕上，则站着三个人。

　　最前面居中的一个少年个子是三人中最矮的，一头个性的白色头发高高竖起，明明有着一张还稍嫌青涩稚嫩的脸庞，却被额头间重重皱起的双眉破坏了他本应有的年少轻狂的单纯与天真，而俨然老成上许多。他如幽蓝湖泊的眸子里一片深沉——是我曾经在录影中见到过的护廷第十番队队长，天才少年日番谷冬狮郎。

　　顺着我的方向看，在他右后方的女孩子披散着一头亚麻色的柔顺长发，身形苗条身材比例却非常漂亮，此时她注视着山本总队长的表情里带着三分惊讶三分慌张与四分凝重，橙黄色的双眸瞬也不瞬地盯着屏幕，是我与翡翠都再熟悉不过的井上织姬。

　　——原来，临时驻现世的日番谷死神小队去了她家吗？

　　我一边想着一边将视线转移到日番谷冬狮郎左后方的女子身上，然后目光便无法再移开。

　　站在那里的女子一头耀眼的金黄长发，如水般在身后波浪翻卷着，丰满火辣得令人惊艳的绝美身材，因站在矮小的日番谷队长和井上织姬的身旁而更显高挑健美，成熟端庄的容颜上，嘴角边的一颗美人痣犹如点睛之笔般益发衬托得她□□……

　　她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便会夺取人们的注意，即使不发一言也无法掩盖掉她天生吸引人的耀眼光芒……

　　——这就是松本乱菊，一个几乎完美到零缺陷的性感尤物……

　　我看着她，心中不禁纠结成一团。这样美丽的女人，居然会是我的情敌吗？

　　她只是以随性恣意的姿势站在那里，就轻易地阻止了银的进一步攻击；她只是轻启珠唇缓缓地诉说着话语，就让银失去了往日的从容；她只是睁大她那双灰蓝色的迷人双眸，就令银露出了从没有人看到过的微笑以外的苦涩表情……

　　胸中传来一阵抽痛，我微蹙眉头轻轻抚住心口。

　　那个人是特别的，对我而言特别的，只要一想起那个人，到现在还会感到锥心。虽然一再地告诫自己不要那样子继续执著下去了，但……有的时候，只要想到他……泪水还是会流个不停——

　　＊＊＊

　　“直接来说正题吧！”山本元柳斋重国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我痛苦纷杂的思绪，让我的注意力重又转移到关于蓝染惣右介的问题上，“蓝染失踪已经一个多月了，而负责搜查大灵书回廊的是浮竹，前些天和他的手下在里面发现了奇怪的痕迹……”

　　他顿了一顿才继续说道，“只附在崩玉跟其所属研究资料的既读记录，曾经一度……在蓝染失踪的两天前，附上了跟崩玉毫无关系的文件。”

　　“那是……？”日番谷冬狮郎眉间的皱纹益发加深，问道。

　　山本元柳斋的双眼闭紧，沉吟了一下，再开口说出的话却几乎惊呆了除我以外在场的全部人——“‘王键’！”

　　王室一族所在的王宫位于尸魂界当中的另一个空间，由王属特务负责守护。而“王键”是打开通往王宫的空间的唯一钥匙。“王键”的所在向来只通过各代的十三队总队长亲自口述流传，所以没有任何一本书会记录它的所在。那么——

　　“他所看的是记录创造‘王键’当时模样的文献，”山本元柳斋继续说道，“因此，他所知道的是‘王键的创生法’！……”

　　在众人的惊讶犹疑之中，他向大家缓缓叙述了现在面临的问题和危机，关于制造“王键”的材料所需的十万魂魄，以及半径一灵里的重灵地“空座町”，关于涅所推测的完全解开封印使崩玉觉醒的时间大致需要四个月等等事情，然后他用庄重威严的口气义正严词地再次宣布十三番的责任与义务——

　　“——就算没有什么好方法也得阻止！护廷十三队，就是为此而存在的！”

　　慷慨激昂的陈词虽然是以他一贯沉稳镇定的语气说出，却立即安抚下了在场人们原本不安定的心情，气氛一时之间肃穆而壮烈，荧幕那边的井上织姬以一副受到强烈冲击的表情望着他，而日番谷冬狮郎和松本乱菊则各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只是眉宇间仍然不小心流露出一丝或愁苦或不安的情绪来。

　　＊＊＊

　　待井上与乱菊都因要分别去转告一护和在现世的死神们这件事而离开了之后，日番谷冬狮郎被山本元柳斋单独留了下来，留住他的理由是“有个人想跟你说话，从刚才她就在这里一直等着我们的对话结束。麻烦你……跟她说几句吧！”

　　随着他这句话的话音落下，刚才站在角落里我一直看不清脸孔的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立定在通讯器的面前。

　　原本一直皱着眉头的日番谷冬狮郎看到她出现，才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的眼睛都瞪大了起来，“——是你……雏森……？！”

　　娇小的身形，因为刚刚才从重创导致的昏迷中苏醒不久而有些轻浮虚弱的步伐，瘦弱的身体以及日渐消瘦的脸颊，几乎毫无神采的雏森桃顶着一双明显的黑眼圈小声地叫道：“……日番谷……”

　　“是喔……”日番谷看着她的样子，再一次蹙起了眉头，“你终于醒啦！雏森……现在已经可以四处走动啦……？”

　　“嗯……”雏森桃试图微笑，可勉强的微笑却使她看起来活似被抽光了水的桃子一般干瘪难看，“我已经没事了！”

　　“是喔……”日番谷仍旧是这一句话。不过也是，你还能要他怎么对着面前明显还没恢复过来的雏森说些什么？——任何安慰与质疑在这时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我安静地站在旁边看雏森桃一个劲地向日番谷难过地道歉，说些什么当初怀疑他真是对不起，跟他兵戎相见的自己真是笨蛋之类的话，不禁感到有些啼笑皆非。

　　要知道，在这世上，有些事情是即使诚心道歉也无法挽回的。就算解释说她是被蓝染惣右介特意调教成现在这种样子的……这雏森桃也仍是未免天真得有些过分而引人发笑了。

　　相比于雏森桃的战战兢兢，我反而更欣赏日番谷冬狮郎的豪爽大度，不但用别的话题来逗难过的雏森开心，最后笑着纠正她的那句话语“不是日番谷，是日番谷队长！”更是颇有一队之长的风范。

　　——不错，的确是块当队长的好料子～～～

　　我在旁边频频点头，却很快发现……他们之间的对话似乎越来越不对劲了？

　　雏森桃依旧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瑟缩着身子貌似犹豫了半天才声音微弱地开口：“日番谷你接下来……要跟蓝染队长作战吗……？”

　　此话一出口，不但山本一直微眯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光，就连屏幕那边的日番谷的神情也立刻严肃了起来，他皱眉一字一句地对她说道：“没错！”

　　可惜雏森太过专注于自己的情绪而没注意到气氛的不对，她仍旧不知死活地继续说道，“那么你会……杀了蓝染队长？”

　　不顾日番谷的想法，她的声音虽然越来越微弱，却也加快了速度，“求求你……一定要救救蓝染队长！”

　　听了她的话，对面日番谷的表情已经不是简单的震惊与皱眉了，他几乎可说是痛苦地叫道：“雏森……！”

　　可雏森却仍是不依不饶地快速说道，“蓝染队长他确实做错了事，但是我觉得蓝染队长一定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她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惊喜地抬头，“对了！一定是有人强迫蓝染队长或是市丸队长……”

　　喂喂喂，你这样说也太过分了吧？

　　我实在是看不过去了，虽然日番谷一直对她有着无限的耐心，但是不管你再对蓝染惣右介怀有什么样的情怀，总也要注意体谅一下别人的心情吧？

　　况且……我心中一沉——你真的认为自己就那么了解蓝染吗？

　　心头有什么被一点一滴地点燃了，我简直都要忍无可忍了，不耐烦地快步向雏森桃所在的方向走去。在走到她身旁的同时，快速且毫不犹豫地挥手向她的颈部用力砍去——

　　随着我的这记手刀，雏森立刻应声而倒。

　　“……雏森？！”日番谷惊叫。

　　相信我的动作足够快到令他看不清是我下的手，而是给人一种我走到雏森桃旁边的时候，她因为情绪激动突然昏倒了的错觉。

　　我则随即转身接住她瘫软的身子，然后将她交到一直随侍在元柳斋爷爷身边的人手上。

　　“她好像情绪过于激动了，”我回头面对通讯器的屏幕，对日番谷冬狮郎解释，“不过她虽然身体还有些虚弱，应该也没什么大碍。放心吧，日番谷队长，相信她睡一觉就会好了。”

　　“你是——？”

　　我对他微笑，到目前为止我都还未曾和日番谷碰过面，他不认识我也不足为奇，“我是九十九逝晴，相信你一定听说过我。”

　　“九十九……你是山本总队长的孙女？”他的眼睛随着记忆的浮现一下瞪大了，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瞪视着我，“你怎么回去了？你不同时也是市丸银的未婚妻吗？”

　　……看来他对银的意见真的很大呢……

　　我这么想着，同时继续对他微笑，“怎么？不行吗？”

　　“不……没什么……”日番谷目光丝毫也不闪烁，笔直地向我投射过来，“只是在想你究竟可不可以相信。”

　　……真是……出乎我意料的直白啊！

　　听到他的话我先是一愣，然后随即开始大笑，“这个就随便你怎么想都可以了。”

　　“……”日番谷似乎也没料到我会这么回答他，只是皱着眉头向山本元柳斋告辞之后等待我们关上通讯器，但是在我关上通讯器的一瞬间，我还是听到了他在那边一个人的喃喃话语，
　　“……女人真是莫名其妙……”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我仍是清楚地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