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算计 ...
-
叶王在安倍宅留了不短的时间，直到接近傍晚才离开。
晴明把叶王一直送到门口，登上安倍家准备的马车，叶王回头，清明还在门口正笑得满面春光。
三个时辰前。
“还记得你一共离开多久了么？”
晴明一收前面的正经面貌，露出狐狸特有的表情。
“快三个月了，怎么？”
“知道为什么你回来时桌上没有堆积如山么？”晴明问得很刻意。
“是你吧。”叶王了然于胸。
“的确是我。”晴明道，“最近南方不太太平。”
“你在暗示，需要你出马？”
“答对了。”晴明道。
“叶王卿，”晴明脸上的笑容加深，“既然你不在的这些时日，堆积的公务我帮你解决了不少，那么……”
“你不在的时候，我会帮你处理你的公务。”叶王道。
他没有理由拒绝，晴明这不吃亏的性格也不会让他拒绝。
“那么我不在的几个月一切就交给你了。”请明道，“有你这个朋友真是我安倍晴明的一大幸事！”
“那真是令我荣幸。”叶王说。
“小心左大臣。”
这是离去前最后的警告。
时间回到现在。
少年挥挥手，算是作别。
晴明亦挥挥手，告别好友。
安倍家年轻的家主站在自家宏伟的宅子大门口，望着叶王所在的那辆马车沿着门前的大路绝尘而去，摇摇晃晃，直至夕阳用它的光辉淹没了那辆马车。
夕阳的光辉亦投在晴明的身上，从背影看来，显得他整个人有些虚无。
晴明转身，进入自己的宅邸，同时将自己的面孔掩藏在房屋投下的阴影之下。
那光与影的交界像是一个开关，他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变了——无法描述，但那一定不是属于大阴阳师安倍晴明的表情——大概是属于百鬼之主“鵺”的神色。
微笑爬上了他的嘴角，睁开刚才眯成狐狸眼的双目，他的眼中闪烁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精光——一切的一切都诉说着“我是王者”，这个事实。
“鬼童丸，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完了吧。”晴明说着，似是对着虚空。
黑暗中渐渐显现出一个人形的“某物”来。
彼时还是银发少年样的鬼童丸，拿着他的爱剑，从黑暗中，就那么出现在了安倍那带有结界的宅邸里。
“是，鵺大人。”鬼童丸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开始吧！”
“开始吧！”
“开始吧！”
随之，无数的声音回荡在安倍宅，像是山谷的回音，不停回旋。
一瞬间，安倍宅被妖气笼罩。
“那就马上开始吧，在我离开京都后。”晴明说。
“是。”这是鬼童丸的声音，伴着无数的声音。
“马上开始了！”
“可以跟上鵺大人的脚步了！”
“就要开始了！”
百妖在沸腾。
叶王到家时，太阳已经归西（=-=）了。
推开与宅子内容毫不相衬的小门，走进自己宅邸的一瞬间，酒发的少年就感到有什么东西扑向了他。放松反射性的戒备的身体，那个扑上来的‘东西’是爱。
“啪——”
不用怀疑，这是叶王因为没有反抗而被扑倒的声音。
少年伸手，想把趴在自己身上的娇小少女拎起来——他毫不怀疑它有这样的力气。但是叶王没有拉动，爱紧紧的扒住他，丝毫未动。
“怎么了。”他轻声问。
“没什么，叶王大人。”日子说。
叶王这才看见从后跟来的美妇，“她早上起来就到处找您，找了一天都没找到您，大概……想到什么令她害怕的事情了吧。”
‘毕竟只是七岁的孩子啊……’少年的心软了一下。
叶王点头，一个眼神便让日子掩去了身形。
少年直起身子，让爱坐在她的大腿上。
“发生什么事了，爱。”
爱的脸红了。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可是……这话叫我怎么说的出口啊……】
“没，”爱看到叶王的微笑，爱的脸更红了，“没什么……”
爱觉得自己的声音比蚊子哼哼还要小。
“没什么就好。”少年拿出了他最具有欺骗性的微笑。
他站起来，抱着爱，向主屋走去。
“叶王大人，好久不见，小生这厢有礼了。”
“是股宗啊，什么时候起来的。”
“今天下午这个小姑娘到处乱跑的时候。”股宗半倚在走廊的纸门边上，小小的特质和服在他的身上松松垮垮的挂着，像人类一样，嘴里叼着一个烟杆，不时人性化地啄一口。
“这个小姑娘是谁啊，叶王你的私生女么。”
“爱，这是股宗，他是二尾猫又。”少年说，“这是爱，不是我的私生女，但我想认她做女儿。”
【什么！】这是爱的心音。
“你终于开窍了，小生真是倍感安慰。”股宗抬爪，拭了拭眼角不存在的眼泪，“这位爱小姐，初次见面，你叫我股宗就行了。”
“不，不要……”爱的声音传来。
“嗯<二声>。”
爱的脸更红了。
“我不做你的女儿，我要做你的妹妹！”鼓起全部勇气说完这句话，爱的脸红得快要爆开。
“嗯——”少年沉默了好一会。爱的心里七上八下。
“好啊。”叶王最终说。
当天夜晚。
“那么，就麻烦你把这封信带给初云的那些姓麻仓老头子们了。”叶王把刚刚写好的信交给股宗。
“股宗，早去早回。”股宗转身便要离开。
“还有，一路顺风。”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时，他才听到叶王如此追加到，用的是那种欲言又止的语气。
明明只是一句离别的话，股宗却莫名的介意了很久。
后来，股宗总是想，那时的叶王，似乎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此时，京都的另一面。
这里是安倍宅的后院，是任何人不被允许进入的秘密庭院。
“母亲大人，我来看你了。”黑发明眸的少年轻声说，带着无穷的敬意。
房间内，华丽的屏风，曼妙的帷帐，轻纱内，妩媚的声音从中传出来。
“呦，晴明。你来了。”
羽衣狐撩起帷帐。
“母亲大人，晴明今日来是向您告别的。”
“哦，要去哪儿啊？”
“是这样的母亲大人，南方有妖孽作祟，晴明受命赶赴那里降妖除魔。”
“这样啊，早去早回，不要做让妾身担心的事。要是强大的妖怪，收为麾下就是，若是弱小的妖怪，估量其价值再定夺。”
羽衣狐款款而谈，声音不疾不徐。
“是，晴明谨遵母亲大人教导。”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算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