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阴阳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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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阴阳术
“阴阳者，天地之道也。
阴阳术者，御天地之道也。
阴阳之流者，谓之灵也。
人固有阴阳，故，人固有灵。
灵者，阴阳术之本也。”
风吹乱他的长发。
“首先，要先将灵力转化为巫力的回路打断。”
赤色的火焰在妖气弥漫的大街上燃烧。
“然后在混乱的灵力中寻找足以支撑起全部灵力的支点。”
他像是在咏诵着什么蛊惑人心的古老诗篇。
“接着，将那些不大熟悉的力量通过全身的每一个地方。”
他停下来，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
“最后，使用阴阳术吧……就像呼吸一样的，去遵循本能。”
麻仓叶王抬起头，看向那已经被乌云与妖气笼罩的天空。
“一切都是这么简单。”
他说。
“只要你想要达成，就会变得易如反掌。”
目光穿过阴霾。
“因为你是天才麻仓叶王啊……我的半魂。”
到达之所，不知何处。
“变强吧，然后追上我的脚步。”
他喃喃。
“我们的敌人，不变得强大到不可思议，是无法面对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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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在他的心里说话？
静静的将那些他根本不可能接触过的知识送入脑中，传入心底。
温柔，又坚定的低喃……就好像只要他在，就什么都不用害怕了一样。
少年握紧了手中的刀。
眼睛死死地盯着对面一身黑的妖怪。
周身散发着充满战意的巫力。
“原来如此，是个通灵人呀……有趣。”
他喃喃着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精骷髅的复眼之中，映出常人所无法察觉到的事物。
“是通灵人却出现在阴阳师的宅邸里，然后将刀尖指向妖怪吗……”
他一脸肃穆，睥睨的看着不远处比自己矮上两个头的少年。
“但是，通灵人就是通灵人。”他说，脸上始终挂着仿佛正向上帝祈祷一样的表情，“无论多么强大的通灵人，与妖怪为敌，便是自寻死路。”
“真是悲哀……不珍惜上帝赐予你的生命而与我为敌的少年啊，你已经准备好了吧，面对你的命运！”
咏叹调一样的语气。
听起来好像是某种审判。
对方很确信自己能够赢啊……
呵。
可是……就这一点而言，我们这边，也一样。
一瞬间，少年周遭的气氛发生了变化。
巫力敛去了战意，然后渐渐的减弱了。
最终化为了零。
在精骷髅的那双复眼中，少年无数的影像周围，犹如星光一般的红色巫力如同潮水般退去。
“明白了获胜的希望微乎其微，所以就完全放弃了吗……那么我就——”
还没等精骷髅说出“成全你”这三个字，少年身上的其实陡然一变——
那是精骷髅再熟悉不过的，属于阴阳师的气味。
——不，那气味，甚至比那些阴阳师更加浓烈。
复眼之中呈现的景象，是被蓝色荧光包裹着的少年。
——那是灵力。
蓝色的荧光聚集成为蓝色的液体，在少年的周身缓缓的流动，虽然涌动着柔软，却仿佛可以将一切的阻挡在外——对了，那并不仅仅只是一层灵力，那是铠甲。
一层由拥有不可想象密度的灵力，构成的铠甲。
八百多岁的精骷髅也从未见过这样密度的灵力。
他自然不知道。
那样宛若实体的灵力，在名为麻仓叶王的阴阳师与名为安倍晴明的百妖之主鵺殒身之后，早已绝响于这天地之间。
那灵力还在浓缩，在已经达到这样的浓度之后。
即使依然不屑，妖怪的本性依然让他瞬间加强了警备。
要阻止！
他拿出了自己的武器——那是一柄一看就知道曾经收割过不少生命的长枪。
攻击突如其来，在少年没有任何准备的时候。
下意识的，叶用手上的春雨挡了回去——
“嘣——”
爆发出了出乎意料的巨响。
——精骷髅被打了出去，而麻仓叶只是退后了几步。
“叶主公！”
阿弥陀丸担忧的叫喊到。
刀刃上的冲击究竟有多大，没有人比此时正充当刀魂的阿弥陀丸更加清楚。
“没关系，阿弥陀丸。”
少年似乎有些迟钝，很显然还依旧沉浸在之前的那一次攻击中。
“我没事。”
他痴痴的回答。
这就是……灵力吗。
灵魂的……力量。
他把眼睛闭上，然后又狠狠地睁开。
“阿弥陀丸，把你的剑技借给我。”
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少年在下一刻就化身为身经百战的剑客，朝着正因方才的攻击而甩出去的精骷髅攻了过去。
能听到风的声音，叶想。
就像是战斗的配乐一般。
刀被漆黑的枪柄接住了，两者成十字形交叠在一起，碰撞出刺耳的声音，迸发出刺目的火花。
刀刃入“木”三分。
见形式不妙，精骷髅双手一甩，就将少年甩了出去。
麻仓叶将刀插在土里，止住了不断滑行的身体。
灵力只能用来保护自己。
如果想要直接用其攻击，似乎还差一些东西。
【恶意。】
脑海中的声音，又再度出现。
但是于之前的那些有很大的不同。
这是另一个人的声音——
【要是想让纯粹的灵力拥有攻击性的话，必须要夹杂至少是“请这个世界和我一起毁灭吧”这样程度的恶意哦，叶王。所以还是好好的学习阴阳术吧，灵力只是最初的原料，全部加工之后，可是能够发挥原本十倍以上的力量呢。】
这，更确切的说，是记忆。
是属于，那份不属于麻仓叶记忆的片段。
再度分开的一人一妖，迎来的是相当长的对质。
对面的妖怪将原本十字形的长枪化为了镰刀，与叶战斗所造成的那个夸张的伤痕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无踪。
——那长枪，不，现在应该叫它镰刀了。那镰刀怕也不是什么等闲之物。
精骷髅并没有攻上来，他还在观望。
麻仓叶警惕的看着对面的妖怪，春雨被持成随时可以攻击的状态。
事实上，他的状况现在糟透了。
灵力的使用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各种各样之前没有见过的记忆蜂拥而至。
痛苦，憎恶，蔑视，仇恨。
以及……
——孤独。
令人仿佛赤裸着置身于冰天雪地般的刺骨寒冷。
失策了……
不快些停下来的话，可能会输！
“叶主公，发生了什么！！”
阿弥陀丸几乎是同一时间就发现了麻仓叶的异样。
他的声音清晰的劈在了少年混沌的脑海里。
拨云见日。
如同潮水一般涌来的记忆，又如同潮水一般褪去了。
留下的，唯有现下他最需要的东西——
阴阳术。
就像刻在石碑上一样印刻在少年的脑海里。
金。木。水。火。土。
阴。阳。
相生相克。
——这是！
连元素转化这样的事情都可以办得到么！？
那么……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他念了出来，把平常阴阳师需要至少一个月才能使用的九字真言，在第一次，轻轻松松的说了出来。
五芒星将精骷髅围圈，泛着幽幽的红光。
“不妙……”
第一时间察觉了脚下的五芒行将会带给自己怎样的重创，精骷髅毫不犹豫得变回了原型。
“——坠火！”
巨大的火柱冲天而起。
——还是晚了一步！
骇人的火焰将腾空而起的精骷髅烧掉了整只翅膀。
所谓飞蛾扑火。
虫子最害怕的元素，毫无疑问是火。
然后，在那具妖怪之躯落地之前——
“言言！吞噬吧！饿狼！”
随着这个声音的落幕，凶猛的水流席卷了这片空地。
这是……
“花开院家的那个凶巴巴的大哥哥！”
叶一下就叫了出来。
【身为通灵人的你最好安分一点！】
随之浮现在脑海的，还有以上这句话。
对了，那是他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嗯，保证不乱来。】
“……………………”
好像突然明白了那句话——
生命不息，作死不止。
那时麻仓叶是怎么安全的应付过那个好像很凶的花开院的，他已经忘了，只是深刻的记得，等一秒钟出戏的两个人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只强大的妖怪已经走掉了。
最可怕的不是强大的敌人，而是未知的敌人。
活了八百年的老妖怪似乎深深地明白这样的道理。
更何况，又来了一个实力不俗的，正处于全盛期的敌人。
发现了这件事情的两个人心情十分复杂。
事实上，花开院龙二也不知道就这样放走那个家伙值不值得。
“嘛嘛，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但是看起来另一个家伙倒是挺洒脱。
算的上是很好的结果了，麻仓叶想。
少年看着自己的手心，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学会了阴阳术，而且至今一直疑惑着的东西，也已经有眉目了。
话说回来，那孩子……原来叫做叶王啊……
麻仓叶忍不住微笑，却在下一秒皱起眉头。
究竟为什么，会那么的悲伤呢？
轻轻的叹了口气。
不过……
少年的手心静静地漂浮着两个只有少年才能看见的术式。
这是什么……
契约？
式神的契约？
可是……为何有一个如此的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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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契约……
联系着灵魂的契约，即使转世轮回，也不会有丝毫减弱。
那个男人……那个名为……名为……
记忆的封印似乎出现了裂痕。
“呲——”
名为麻仓叶王的男人，定下的，就是这样的，惨无人道的契约。
聚集着四个普通人，两个妖怪，一个地狱少女，以及一个名为狐的少年的屋子里，笼罩着不安的气氛。
在屋子笼罩着黑暗的角落里，金发的少年抬起了自己的头。
那双原本亮金色的眼睛，华为了仿佛要把世界烧尽的烈焰。
“原来如此……”
他喃喃。
“麻仓叶王，还有，麻仓爱。”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阴阳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