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叶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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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叶贤
“……”
或许是他的国文水平退步了。
嘛，三个月转了五次学，根本就没有时间和精力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国文水平退步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冷静下来，叶。
闭上眼睛深呼吸一下，再缓缓睁开眼吧。
看，那三个字果然不是“地狱门”的，对吧……
为什么还是地狱门啊捶地。
地狱难道不是死者才会来的地方么？
难道说……
他。死。了。
呵呵，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玩。
【这就可以了哦，睡一觉吧，你，和你的持有灵。】
说好的可以安心睡觉呢？
不靠谱的路人甲君你果然还是把我丢弃在妖怪中央了……还是说不靠谱的路人甲君其实你为了救我也身陷囹圄了……
不知道该抱怨还是该愧疚啊……
决定了，如果下一次还能见面，一定要先给那家伙一拳再说。
嗯。
哎……
其实冷静下来想想，见到了地狱门，也就是说我还没有进到地狱里去。
如果死了的话，应该会直接进到门里去吧，那么我是不会见到这扇门的。
既然见到这扇门的话，一告诉了我现在的位置，二说明我还没有到达地狱。
那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见到这扇门，可以算得上是好事了，相比较而言。
那么接下来怎么办？
门绝对不能进去，顺着门走也不知道会到达哪里，说不准永远在地狱的门口徘徊。
最保险的做法，看来只有原路返回了。
“早知道当时就选相反的方向了~”
“小鬼。”
那个声音，是在麻仓叶转身准备原路返回的时候听到的。
似曾相识的声音，属于那种让人听起来很舒服，很亲切的声音。
——但是无论多么顺耳的声音，在这个寂静了太久的空旷空间里，如此突兀的响起，都不可能让人觉得舒服。
“吓！！”
麻仓叶理所当然的被吓到了。
“打算去哪里？”
少年像是冻僵了一般的回头。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穿着古代衣服的，戴着古怪面具的应该是人，活着说曾经是人的古怪家伙。
——那面具，是鸡？
很奇怪的装束，但是，有些眼熟。
……在哪里见过？
“我是地狱的守门人。”那个带着古怪面具的家伙这样自我介绍。
古怪的男人肆无忌惮的蹲在名为地狱门的古旧大门正上方的岩石上。
暗色的岩石连同这个暗色的世界，让那个男人身上已经不如初始之时一般洁白的古装显得白净，明亮。
正如他给人的感觉，与这个死气弥漫的世界格格不入。
“看你不像是死灵……果然还是生灵啊。”
他说。
“你是……”
男人似乎是在很艰难地辨认着什么。
“麻仓家的子孙么？”
“是的，您知道麻仓？我叫麻仓叶。前辈是……”
“嗯，我是守护这扇大门的人。活着的时候，也是麻仓家的人。你还是快些离开吧——生灵不能在这里呆着。”
他说。
“你得回去。”
现在的麻仓叶，只想说一句话——
废话。
我当然想回去了。
可是怎么回去啊。
似乎是从他那诡异的表情上读懂了这句话，男人开口说道。
“从这里出去，你要顺着这面墙一直走。不久你就可以看见一片彼岸花海，那是盛开着彼岸花的冥河河岸。在那之上有摆渡怨恨的少女。”
“您是指地狱少女？”
“嗯，叫住她，然后让她带你回地面就可以了。”
他说。
“现在，走吧，地狱就是那个一旦呆的太久就会回不去的地方哦。”
“谢谢您。”
叶说。
真正到了这些比平常石笋高出一截的巨石脚下时，才发现他其实并不是多么的庞大，虽然很高，但是每一根却很细，层层叠叠，才构成了这个墙壁。
顺着这个走吗？
【以后，还会再见的。】
他似乎，听到了，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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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出来了。”
确认少年已经走远了之后，他说。
“我曾经的友人啊。”
方才少年曾经站立的地方。无声无息的出现了另一个身影。
他的身后，是巨大的怪物。
麻仓叶先知道它，那是火灵，上次对战的时候就已经是帕契·泽奈科斯持有灵的，精灵王的一部分。
现在它比当时要大了好几倍——五大精灵的体型越大毫无疑问拥有的力量越强大，随着体积的增大，那何止是几何倍数的增大。
——长成那样，帕契那家伙，一定又投喂了不少‘饲料’吧……
看来，他是，下定决心了。
“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再次相见啊。”他说，“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是拔刀相向，现在却能这样平静的对话了。”
“帕契，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说着，他看向少年肩上的青色狐狸。
“他的话，不要紧。”
赤发的男孩说。
“好吧。”男人说，“五百年并不短，但是，我想说的并不多。”
“真是——我到底在说什么——”
“总之——我没有错，帕契，”他说，“我知道你是麻仓叶王，但是我还是更加愿意叫你帕契。”
“五百年前，我出手和精灵王一起杀死你这件事情，至今——即使我已经通过某个渠道，知晓了全部的真相，我也依然认为我没有做错。”
无论如何，麻仓叶贤都不会否认曾经的作为是正确的。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说他固执也好，说他不思悔改也好。
“因为即使再来无数回，在相同的情况下，那个不知道真相的麻仓叶贤依旧会做出无数次相同的决定。”不理会对方冰冷的回话，麻仓叶贤兀自地说着，“那边是我在那个情况下，所能做出的判断，会付诸实践的行动。”
事实就是那样，无法改变。
“不过说实话，那时如果我就知道了你真正想做的事情，我大概也会做出同样的事情。呵呵。”
所以即使否认了又如何呢？即使后悔了又如何呢？
这是平添毫无意义的包袱而已。
“但是，有一件让我放不下的事情，在意的事情，是那时，我没有相信你。”
他说。
“说来讽刺。”
他从赤石上站起来。
“我连杀掉自己的友人都不曾为此感到后悔，却对那一瞬间没有相信他而感到羞愧。”
“不会纠结于过去，如果真的做了不妥当的事情，为他负责，然后记住，以后不会再犯。所谓人生，不就是要抛开一切，自由潇洒的不断前行的嘛——把耳坠交给你的时候，我是这样跟你说的。”
叶贤说。
“那便是我的道——至少，是我想要贯彻的，道。”
“对你的不信任，让我很狂躁，很不爽。滚雪球一样，在这五百年里几乎压垮了我的道。”他说，“为了我自己，这一会，我决定帮你。”
“帕契。”
像安倍晴明一样，曾经害过你的人要帮你。
“……”
赤发的少年继续保持着方才冰冷的面容。
青蓝的狐狸从他的肩膀上跃下，平稳地落在龟裂的暗红色土地上。
“哈哈——”他笑了，“你要帮我？”
“自我感觉真是良好啊，”他的表情变得扭曲，“你，麻仓叶贤。现在只是一个被束缚在等活地狱门口的魂灵罢了。你以为。你能怎么帮我？”
他说。
“那么，我说，我要你的灵魂，你能帮我吗？”
已经从石头上跳下来，站在地狱大门前的男人整张脸都包裹在诡异的面具之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是，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看吧，果然只是漂亮话而已，”赤色的少年噙着一抹意义不明的微笑，仰面向着这里紫色的天琼。
“你根本下不去决心，你更帮不了……”
“我帮。”
他说。
“大丈夫活一世，只求无憾。”
“对于通灵人而言，死亡并不是尽头。我们的一生，比起别人要长很多很多，作为通灵人，我的心愿实现起来，要更加难一些。”
叶王盯着对面的男人。
然后看见他在这样的视线下，摘下了面具——
那与千年前的麻仓及相似至极的面孔，与五百年前一般无二的展现在他的脸前。
“如果有哪一天，真的需要我的灵魂，那便来拿走吧。”
“我就在这里，不会躲开也不会挣扎。”
“恭候你随时来取。”
“但是，帕契，我希望你明白。我的灵魂，是赔偿给名为帕契的好友，为了我自己对友情的不忠诚，而非赔偿给麻仓叶王的灭世者。”
“我，依然不赞成，更不支持，你的野望。”
【说到底，我只是为了自己。】
“现在，你们应当走了，”他说，“生者不应当在这里。”
“你们的话，不需要让我像那个男孩一样的指路吧。”
“离开吧。下次来的时候，再取我的灵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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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重新爬上大门上方的石头。
戴上面具，他又是那个守门人。
死灵进，生灵出。
坐在高处极目远眺。
红色的少年坐在红色的巨大火灵之上，青色的狐狸趴在他的头顶。
他们渐行渐远，就要彻底离开地狱。
青色的狐狸转过头来，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明明只是火焰凝聚体。可是他却感受到了那犹如实质的目光，以及身为灵魂所不可能感受到的刺骨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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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契？一帕契村的名字为名，你应该就是传闻中帕契村最强的家伙了！’
那是他们说的第一句话。
‘喂喂，不要二话不说就开始打架啊！我还没准备好！’
这是他们说的第二句话。
‘不打不相识，今后我们就是朋友了！从今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不过会成为通灵王的一定是我！’
这是他们说的第三句话。】
——现在想来，其实一直都是那家伙一个人自顾自在说啊。
帕契没有回应那家伙的任何一句话，但是，却成了朋友。
麻仓家之一代最骄傲的子孙，和麻仓家，乃至整个阴阳界，甚至连精灵王都忌惮着的异端。
“在想什么？叶王？”
“没什么。”
狐狸趴在少年赤色的头发上。
“你真是交了个不得了的朋友啊。”
总是在强调，【为了自己】。
“是啊……”
越是强调什么，越是值得人怀疑不是吗。
强调是“为了自己”，其实，反而不是“为了自己”。
但是，既然想让我相信，他是“为了自己”，那我便相信好了。
“那家伙总是这样。”
永远都是，一厢情愿，但是，无法拒绝。
他不想欠我情，也不想让我承他的情。
所以才会那样说……虽然，那里面大概有九成以上的话语都是发自真心。
本来，在这里应该怀疑他别有用心的。
但是，那家伙的话，就是让人不愿意去怀疑啊……
你真的以为，瞒过我了么？
我可是，麻仓……帕契·泽奈科斯啊。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叶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