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上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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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二·上路
麻仓叶确实看见了麻仓叶王。
——不是模模糊糊的一个影子，也不是转瞬即逝的错觉，而是确确实实的，毋庸置疑正中红心的看到了。
离开莉莉拉拉的屋子时大家都有些许的失落，莉莉拉拉的态度看起来依旧非常强硬，完全没有将要放松的迹象——一筹莫展，这个词语用来形容叶小队现在的情况恰如其分。
虽然很努力的试图在那一遍又一遍的回忆中找寻通往帕契村道路的蛛丝马迹，但是即使“经历”了那么多次，仅依靠几个画面收集的信息就想要确认正确的方向果然还是天方夜谭。
不约而同的决定明天继续来这里请求莉莉拉拉这位异族的巫师，他们终于还是离开小屋准备找个能够遮风的地方休息一下。
——如果能够有旅店当然最好了，不过谁会在参加激战比赛的时候带随身带钱啊，看起来八成得露宿街头了……当然不会这样了，毕竟有着道莲这位大少爷在啊。
事实上在“跟着大少爷混有肉吃”这个事实被确认下来之后，他们刚刚走出小屋不到五百米，也就是这个时候，叶觉得自己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所以，他回了头。
——是“好”。
不知道为什么，他自觉地在没有任何可以支持这个观点的证据的情况下做出了这个判断。
——就在我们的身后。
但是没有，身后是因为荒漠太阳的曝晒而变得有些龟裂的柏油马路。
不自然的，他皱起了眉。
——应该在这里的，在我的后面……或是附近？……天空！
他抬起了头。
万里无云的天空根本藏不住任何东西。
——没错，一定在的，这片天空的某处。
在比自己预计的要高出许多的天空上，那个理应在预料之外的少年却在叶的预料之中出现了。
麻仓叶眼中的赤发少年坐在那个召显着他身份的巨大红色怪物身上——它的名字是火灵，麻仓叶记得他介绍过的。
毕竟隔着相当长的一段距离，所以即使说是清清楚楚每一个细节都看到了大概也是没有人相信的，事实上，叶少年眼中的“好”是恰恰能够被确认身份的大小——更多的，比如面部的表情只是隐隐约约能够看个模糊。
麻仓叶却是知道的，那个和他看起来是同龄的少年也在看他——虽然，他觉得对方大概也不能将他看得清清楚楚。
……有点尴尬，这种相顾无言的感觉，讲真的，很微妙。
对方似乎也不像是恰好路过的样子。
——要不要，打个招呼……？
感觉打了招呼会更加尴尬。
这一刻的麻仓叶似乎忘记了对方在传闻中是个怎么样的狠角色——虽然这一点他似乎从来都没有想起来过。
“好”举起了他的手臂，抬到了与肩膀平齐的高度，然后划向了身体的一侧。
——那是，帕契村的方向。
没有任何的声音闯进他的耳朵，却仿佛有声音直达他的心里。
叶知道，他在微笑。
虽然看不清，但是他应该和之前在飞机上和他打招呼的时候一样——在微笑。
然后，他的伙伴呼唤了他。
原来就在这短短的时间了，已经被落下了些许距离。
“来了！”
等他回头应完声再次试图从天空找寻到那道身影时候，果然已经找不到了。
——咦？我为什么要说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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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麻仓叶王而言，一切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从容。
他完全可以理解为什么麻仓叶能够在那时发觉他的存在——他已经一下午都处于那样放松的无所事事的状态下，有所松懈，甚至还有着对那个遗族的杀意或许曾在不经意间泄露过一些杀气，而且退一万步，那毕竟是他的半魂，并且是在接受了一下午赛美诺亚族秘术的灵魂的活度提高到史上最高的情况下的他的半魂——看吧，无论是从他这边还是从叶那边来解释，都是完全是说得通的。
这并不是问题的核心。
真正的重点——
赤红的少年闭上了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
许久……许久，不曾如此动摇了。
——是火灵。
此时的麻仓叶王已经不在小镇所包括的范围内了。准确地抓住了麻仓叶被伙伴叫住转身的那一瞬间，他驱使火灵用最快的速度几乎仅仅是在几个呼吸之间就来到了这里。
停留在一块凸起约有五米高的岩石之上，麻仓叶王从巨大红色怪物的身上一跃而下。
因为是荒漠的原因周围的地势大多平坦，这使得仅仅是站在这块并不算高大的岩石就上足以降附近的一切尽收眼底。
没有人，很好。
现在他需要足够的空间与时间让自己一个人处一下，最好，不，绝对不能有任何人在此刻出现在他的周围。
夜晚的降临会为麻仓叶王带来比别人更多的某样东西，心音与欲望从来是无法拆分的。
——这也就是他没有立刻回到自己属下驻扎点的原因。
火灵在今天，第一次没有完全的听从他的意志。
即使看上去真的仅仅只是一瞬间的卡顿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事实。
这就是他真正动摇的原因。
——为什么？
——为什么会出现问题？
——哪里出的问题？
麻仓叶王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重播着那一瞬间的一切。
——想不起来！
完全没有发觉有任何地方与往常有不同之处。
只是一个指挥持有灵向上飞的简单至极的动作而已，即使是一个刚刚开始修行的通灵人也不会构成任何问题，推叶王而言更是简单到比作呼吸都有些夸大了——那几乎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本能的动作了，根本不可能出任何问题。
然而一切确确实实的发生了。
匪夷所思。
那么现在至少可以肯定……那并不是叶王这边的问题。
一次次的回想并没有结束。
要描述火灵失控那一瞬间的感觉，就好像是断线了一样——就像玩着联机游戏然后突然卡顿一样。
类比的思考，后者产生的原因是连接线路的信号没有处于正常状态，那么前者或许也是类似的原因……
麻仓叶王和火灵的链接出了问题的话——怎么会呢，持有灵和通灵人是通过灵魂连接的……
如果硬是往这个方向思考的话……
——！
难道是契约吗？
契约……会出什么问题呢？
无论如何，通灵者和持有灵之间的契约出现问题真的是闻所未闻——这一点即使是对经历千年时光的麻仓叶王来说也是一样。
契约是两个存在之间的事，没有任何其他的存在可以插入，无法插入就无法干预，无法干预自然不会发生改变，像这种通灵人和灵签订的契约更是不可能……
——不对。不对。
严格来说，并不是两个。
从麻仓叶王的灵魂产生分裂的时候开始，就不能再用“两个存在”这样的属于通灵人的“常识”来权衡的——麻仓叶作为第三方，虽然从没有出现过任何参与这个契约的迹象，但是，他是有资格的……况且……迹象的话……现在不就是吗？
顺着这个思路梳理的话是可以说的通的。
麻仓叶想要看到他，所以火灵回应了他的愿望停了一下。
如果真的是这样……最好不过了——至少不是，另一种可能。
通灵王大赛刚刚开始就出现了这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虽然严格来说都是些无关大雅的小事，却足以让多心之人不安。
麻仓叶王并不是那多心之人，却不得不成为谨慎之人。
——以后，要更加小心啊。
回过神的时候，正值深夜。
荒漠的夜空比城市里的要美丽许多真切许多——更像许久之前麻仓叶王在日式庭院之中看到的星星。
少见的，他想要占星。
但是在这里看到的星星与在平安京看到的有所不同，并不能像以前一样信手拈来，更没有时间细细的研究星轨对原来的方法做些改进，于是只好作罢。
白日有多热，夜晚就有多冷。
赤发的少年就在这冰凉的石头上坐了一整夜。
当然，这一切另一个人都是不知道的，劳累了一天，麻仓叶和他的小伙伴姑且算是在床上满意地睡了一觉。
当另一个赤色短发的少年从简陋旅店的床上悠悠转醒的时候，第二天已经到来了。
按照恐山安娜调·教出来的生物钟，麻仓叶起来的时间相当早，正赶上日出。于是莉莉拉拉就这样在一天刚刚开始的时候被吵醒了。
睡饱了，自然就有了力气，更有了精力来赛美诺亚的遗族这边软磨硬泡。
——反正目前为止，或者说在得到他们想要的答案之前叶少年一行人的日程表上除了吃饭睡觉烦莉莉拉拉就不会有其他的条目了。
终于，莉莉拉拉还是松口了。
这或许就是独属于麻仓叶的超能力吧，让人心生好感……这样的不科学的事情只要亲自和麻仓叶接触过就会相信它是真实存在的。
这个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承诺第二天早上会将道路告知少年们的莉莉拉拉邀请他们在自己的小屋过夜，毕竟已经很晚了……等等……总觉得……似乎忘记了什么……
——对了！奇拉！这个家伙号称“考虑到昨天也没有被允许进入，今天即使去了大概也只会增加那个女人松口的难度”，于是心安理得的睡到了下午。
简直让人怀疑没有人叫她的话她是不是能够睡到天荒地老。
少年们回去接她，然后当晚一行人借宿赛美诺亚小屋。
“那个……莉莉拉拉，有两件事我很在意……”
“？”
“一件是关于帕契村的位置……是这个方向吗？”
少年抬起手，因为站在屋里看起来就像是指着房间角落的书架。
“是的。”思考了一下，莉莉拉拉说道，“虽然从这里去往帕契村不是直接想这个方向走，但是如果说它的直线方位的话，确实是这个方向没错。”
“谢谢，”叶不知为何，心里松了口气，“还有……就是奇拉。”
他说。
“为什么，我们之中唯独对奇拉不一样呢？”
“那个女孩子吗？”莉莉拉拉说，“‘奇拉’是杀手的谐音吧，什么样的父母会起这样的名字呢……我只是这样考虑。如果可能的话，叶，我希望你们都能对她有所防备——他跟你们不一样，你们，我，她和我们都不一样……”
无论麻仓叶是否听进去了，莉莉拉拉觉得自己应该言尽于此。
莉莉拉拉，是抱有期待的，对少年们……不过既然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一点的话我们就不提了。
又是一天的清晨如约而至。
莉莉拉拉如约告诉了叶一行人前进的方向。
叶一行人也如约踏上了新的旅途。
当少年们和少女的身影终于在视野的尽头消失的时候，莉莉拉拉终于放下了送别的手。
“莉莉拉拉……这样真的可以吗？”
赛美诺亚族勇士的灵在莉莉拉拉耳畔轻喃。
“唔……其实，我也不知道。”
她回答。
“——但是，看到这样的他们，我就会有一种预感，一定不会有事的……万事皆会如愿以偿的预感。”
“他们很值得信赖啊……”
“是啊……那么久了，除了他们再也没有人试图了解过我们的痛苦。”
“哈哈……”难以置信的笑容从莉莉拉拉的脸上绽放，“是啊，通灵王大赛吗？看来接下来我们有的忙了。”
——“不用了。”
遵守约定的并不是只有你们。
——“莉莉拉拉，一切都结束了。”
还有麻仓叶王。
——“在做些什么的话……就是给我添麻烦了，谁会喜欢麻烦呢？”
遵守与自己的约定。
——“请你，先走一步吧。”
他，杀掉了莉莉拉拉。
作者有话说
第123章 上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