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流浪的人與留下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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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光粼粼的河面上，五年前的情景再次上演，連男女主角都沒換，只不過，這一次的背景是藍藍的天，白白的雲，還有半躲在雲中的太陽公公，而且，氣氛也不若上一次那樣悠閒，除了規律的划槳聲，只有令人煩躁的沉默。
「喂！我說，你真的不是雅典娜嗎？」
不知這情形持續了多久，總之，划著槳的卡路狄亞是受不了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還有，你怎麼知道那丫頭才是雅典娜？」
是，是，他當然知道小丫頭心情正差著，可是，他不會安慰人啊！
「難不成你真的有預知的力量？」
而且，他其實也很納悶啊，也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這丫頭傷心欲絕的面容時，心裡就一陣煩躁，這一點，從以前到現在都沒有改變過，就算她現在不是真的雅典娜也一樣。
「喂！別這麼悶行不行？本大爺好歹是把你帶出來的恩人，就不能稍微感激一下嗎？」
雖然她總喜歡在口頭上跟自己過不去，可他大人大量，幾個白眼過去也就罷了，哪會真的跟一個小丫頭計較？結果，就這樣莫名其妙的來到兩人第一次偷跑的渡頭，還撿著現成的船夫不要，自己划起舟來。
「你....不介意嗎？」
慢慢恢復冷靜的久嫣終於如卡路狄亞所願，開口說話了，雖然第一句話就很讓卡蠍子不滿，不過，久嫣才不管他滿不滿意，自顧低聲的傾吐著，卡路狄亞倒是難得的識趣，就這樣安靜的聽著她說，也不打岔。
「其實....薩莎的事情，我早在兩年前就想對賽奇爺爺說了，只是，在說之前，一定要先找到她，所以，一直到今天我才敢開口....」
再說，久嫣會這樣問也是難免，原本她對卡路狄亞的脾氣就不是很看好，總覺得真相揭發之後，頭幾個對自己發飆的人裡頭肯定有他一份，沒想到，他是唯一不受影響，還是發自個人意願，不顧其他人的看法，將她帶離那個令人窒息的現場的人。
「一路上，我一直在想，想著該怎麼開口解釋這件事情....想了好幾個，可是，無論我怎麼想，都想不出一個最好的說法來證明自己並無惡意的事實....」
無論卡路狄亞是出於什樣的原因，她都不在乎了，有什麼好在乎的？如果一個在你最需要的時候對你伸出援手的人都不能信任，那這世上還有誰能得到信任呢？
「不是不想解釋我怎麼會知道自己不是雅典娜，薩莎才是，可是，除了“我就是知道了”這個答案，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解釋，我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
怎麼可能告訴你們，你們的世界，只不過是我那個世界裡，幾本漫畫書中，由某人的想像力所構思出的虛幻場景？
「我只能保證，我不會傷害你們，不會做背叛聖域的事情而已，其它的不是真的不想說，是不知道怎麼說....」
我只是想試著改變你們的命運，我不想見到你們任何一人死去，尤其是現在，在真正的認識了有血有肉，真實的陪伴我成長的你們，了解你們到底有多好、多讓人喜愛之後....
「這樣....你能理解嗎？卡路狄亞....」
雖然只要是人，總會有走到生命盡頭的一天，可是，不是在你們青春正盛，因為聖戰的不遠將來....
「嘖！虧本大爺之前還以為你有多聰明，原來這麼笨啊！」
說起話來挺有氣勢，其實有些不自在的卡路狄亞偷偷的、彆扭的看了眼一直以極缺少安全的姿勢，抱膝縮坐在小舟一角的黑髮女孩，極為不快的嗤道。
「這有什麼好介意的啊？」
雖然他的口氣很是不客氣，甚至給人凶悍的錯覺。
「又不是你跟我們說你是雅典娜的！」
可是，久嫣卻覺得很溫暖。
「搞錯的人是那個老頭子，跟你有什麼關係啊？而且，你不是把本尊帶回來了嗎？那個叫薩莎的丫頭....」
輕輕的笑了。
「雖然本大爺之前對你的預知能力有點懷疑，不過，看來他們猜得沒錯。」
雖然淚，也一起流了下來。
「喂！你哭什麼啊！本大爺可沒欺負你啊！」
能有人理解的感覺真的很棒、很美好....
「欸！都說別哭了你怎麼還哭！本大爺沒帶紙巾啊，混蛋！」
離藥師島有一段距離，久嫣不知道的是，已轉移陣地，全集中到教皇廳，並從卡路狄亞用小宇宙弄的現場直播，聽到所有對話，沒追出去的黃金聖鬥士們，正一臉慚愧的半低著頭，懺悔著曾經對她產生過的誤會與懷疑。
「都聽到了吧？」
賽奇穩穩的端坐著，安然閒適，沒有意外，顯然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你們....還有什麼想說、想問的話嗎？」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希緒弗斯走上前。
「您早就知道了是嗎？教皇大人？」
賽奇微笑，沒點頭也沒否認。
「我記得，久嫣小姐剛到的時候，阿釋密達曾質疑過，那時候，您就知道了吧？為什麼....將錯就錯呢？」
沉穩中帶點激動的嗓音，恭敬有禮的問出眾人共同的疑惑，無論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都不會對自己敬重的人失去敬意，也是聖鬥士必備的美德之一，雖然，不是所有人都有學到，並信受奉行。
「如果久嫣小姐沒有預知的能力，我們又要如何得知，真正的雅典娜並不是和我們在一起的久嫣小姐呢？」
只要回想起那時的場景，黑髮女孩強忍痛苦的僵硬表情，還有紫髮女孩驚恐倉皇的哭喊，他的心就難受不已，他們都做了什麼？竟同時傷害了那兩個善良的孩子！
「迪捷爾....」
待希緒弗斯問完，賽奇直接點名，沒有多說什麼。
「這些問題....由你來回答吧！」
眾人又是一驚，迪捷爾也知情？
「是！」
迪捷爾泰然自若的領命，沒去理會眾人的反應。
「在久嫣小姐降生在女神像腳邊的前天晚上，我按照往例，協助教皇大人進行星測占卜....」
有若涓涓泉水的聲音冷冷的，雖清晰，但有些遙遠。
「那是一個很平靜的夜晚，但是，我和教皇很快就發現星象上不一樣的地方....」
「啊！教皇大人，那是....」
占星樓的觀星亭中，穿著水瓶座黃金聖衣的迪捷爾難得失去冷靜的驚呼出聲，他身旁是取下頭冠，同樣面露驚訝的賽奇。
「是的，你沒看錯，迪捷爾....」
賽奇喃喃回應，深邃的眼睛卻眨也不眨的緊盯著那顆劃破夜空，突然從東邊出現的紫色星星。
「可是....這怎麼可能？」
閃爍著耀眼光芒的紫色星星就像一道流星，從東方出現，閃電般的落到西方，停留在聖域上方，閃爍著微弱紫色光芒，但色澤較淡，體積要大一些的另一顆星星旁。
「不用驚慌，迪捷爾....」
像是明白什麼的賽奇微微一笑，沉著的嗓音輕易的安撫了難以釋懷的少年：
「你應該也能感受到，那顆星的光芒....很溫暖....」
「是的，可是....」
可是，它若是為輔佐雅典那大人而來，為什麼不是落在其所屬的星座陣中？而是以平等的姿態，停駐在代表雅典娜大人的智神星旁？這是不曾有過的現象，至少，不曾出現在聖域大量的藏書的記載中....
「這樣可以嗎？」
兩個領導者....
「有什麼不可以呢？迪捷爾，我相信....雅典娜大人會很開心的....」
除了天馬座聖鬥士以外，可以和戰鬥女神比肩而立的人....會是什麼樣的人物呢？他很期待呢！
「我明白了，教皇大人。」
「原來是這樣....」
希緒弗斯有些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語，整個人沉浸在悔恨交加的情緒中，心裡對久嫣的愧疚又加深了幾分。
「所以說，久嫣姑娘其實....」
艾爾熙德安慰的拍了拍好友的肩膀，雖然心裡的震撼不比希緒弗斯少，兩人雖然都對雅典娜抱著同樣絕對的忠誠，然而，他和希緒弗斯的不同處在於，他不會像好友那樣，總是習慣將一切關於女神的錯誤與不幸，都歸咎到自己身上。
「嗯，難怪她找得到雅典娜大人！」
史昂若有所悟的點點頭。
「希望阿釋密達能盡快找回久嫣姑娘....」
最終，阿魯迪巴說出大家共同的心聲。
「到時候，一定不能忘了向她道歉，以及感謝她帶回我們的女神！」
「是！！」
「那、那個....阿釋密達先生？」
手牽著手，和阿釋密達一起走在小碎石鋪成的路上，紅腫著綠色眼睛的薩莎猶豫了許久，才終於忍不住出聲叫喚身旁這個說要自己指路，結果變成他牽著自己走的阿釋密達。
「有什麼問題嗎？雅典娜大人。」
她的叫喚很快就得到答覆，清冷的聲音就像金髮男子給人的感覺，像流過胸口的溪水，涼涼的，很清爽，只是，沒什麼感情，莫名的讓她有些瑟縮，但還是努力鼓起勇氣，嘗試與之交談。
「您....是久嫣的朋友嗎？」
在她看來，這個氣質飄逸，渾身散發著冰冷疏離的氣息，清冷若明月的男子除了不易親近，心地應該是不錯的，因為他是除了卡路狄亞之外，第一個替久嫣說話辯解的人，也是唯一一個，願意帶她出來找久嫣的人，能這麼為久嫣想的人，除了很要好的朋友，就只有血脈相連的親人了，不過，久嫣曾告訴過她，沒有任何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在這個世界上，所以才有此一問。
「不是呢！」
雖然很輕微，但還是被注意力全放在他身上的薩莎捕捉到了，只覺得像輕輕碰撞的玻璃杯，悅耳無比，令人心生愉快。
「我們其實沒什麼交集....還有，叫我阿釋密達就行了，您的位份在我之上，對我使用敬語是有失身分的。」
「啊？噢，我、我明白了，可是....為什麼？您、你不是....」
不是還幫她說話了嗎？而且，現在還帶著我出來找她....
因為那聲輕笑，而覺得阿釋密達先生只是不善與人相處，其實內心很溫柔的薩莎，不知不覺的就放下對身旁男子的畏懼，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頭應允，完全忘了這麼做就等於接受自己身為雅典娜女神的身分，她此時的精神完全傾注在兩人的談話內容。
雖然在來聖域的路上，久嫣就在她各式的疑問中，或多或少的告訴了她不少聖域的事情，但是，從久嫣口中了解到的大多是別人的故事，久嫣幾乎沒怎麼提到自己的事，現在難得有了解久嫣的人在身邊，她怎麼可能放過這個更多了解久嫣這個好朋友的機會？
「因為那是事實....」
然而，阿釋密達顯然不打算滿足她的好奇心，平淡的回答就像輕輕飄過眼前的雲、柔柔撫過面頰的風，不驚一絲波瀾。
怎麼說呢？就算是雅典娜女神，他阿釋密達也不怎麼願意分享，這些年觀察到的、與了解到的，關於那孩子的點點滴滴....
那是屬於他個人的....連那個孩子自己都不知道的....私密....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流浪的人與留下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