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计划和交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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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度角迷茫望天的爱德蒙先生：“原来时间上最远的距离，其实就是你就在我身边，而我从来没有发现！！”
地中海上的劲风带着浓浓的湿气和苦涩的咸味朝着马赛对海门户上的灰色小岛，苍凉的岛屿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灰色岩石，海鸟在枯树之上稍作停留，就立刻离去了，便好像是没有任何感兴趣的事物存在着，唯有东南坡上深黑色的土地上还有着几个人影在晃动着，阳光往下照射，便是时间的推移了。
“呼——好热啊——”轻声的叹气没有任何人回应。
全然不是农民出身的爱德蒙一手握住了一把锄头，另外一只手拉了拉盖在自己头上的麻布，抹了抹已经是汗淋淋的额头，就算是正午过后的时刻，火辣辣的太阳始终高高地挂在天空之上，也就是位置发生了移动，它正无言地发出威力十足的光芒，能够忍受的人并不是很多，漆黑而干涩的土层上三三两两地站着几个人，他们或者是用简陋的推车运送着土块、石块，或者是用着锄头轻轻地翻搅着脚下的土地。
他们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拨人，苍白而瘦削的人们全都胡子拉碴的，穿着灰白色的囚服，站在外围的全都是一些朴素装扮，全都是统一服饰的看守们，人数并不多的他们同样做着事情，或者是修着木质的板车，或者是用小锅子煮着什么，又或者是用小锤子修着什么东西，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时不时地抬头向前看一看，看着同样劳作着的犯人们，有一次地低下头去，动作万分自然。
渐渐地，风不再炙热，带上来的水汽甚至能够让人有些迷蒙的感觉，有人抬头起来，慢慢地依靠上了一旁的锄头，凝望着一个方向，发出一声轻叹。
爱德蒙待在伊夫堡里面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是除了法利亚神甫确实不再认识任何人，说起来，其实关押在这个监狱里面的囚犯们，能够互相认识的大约也只有法利亚和他了，通过那个狭窄的地道，几年来，爱德蒙见过的人屈指可数，他不自觉地想要去观察和他不同的人，便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在看什么？”
那人回头看了看爱德蒙，那同样是一张不整洁的脸，被大把大把灰褐色的胡子遮挡住，看上去比爱德蒙还要高的人，有着一双蓝色的眼睛，现在蓝色的眼睛正直直地盯着爱德蒙看，他沉默了半饷，继续看向刚才的方向，不言不语得让人摸不准头脑，而正在爱德蒙想要放弃，低头继续干活的时候，他发出了干涩而简单的回答：“马赛。”
“马赛？”爱德蒙一时间有些懵了，接着恍然大悟，“你是说……你在看马赛么？”
“是的。”
爱德蒙听着有些冷淡的答案，却丝毫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向前跨了几步，站在那人的身边，同样极目远望，并且略微有些兴奋地继续问道：“马赛、马赛就在那里吗？能够看到吗？哪里……”
“嘘——”男人比了比手指，环顾四周，用眼神提醒着爱德蒙之后，低下头缓缓地劳作起来，一边动着，一边说，“从这个位置看过去能够看到的浅浅一条线就是马赛的港口，如果是晚上……”他弯着腰，抬起头，用下巴朝着伊夫堡耸立着的塔楼点了点，“如果是晚上登上那个塔楼应该能够看到灯火通明的马赛，像是黑暗中的星辰，而我们只能继续在黑暗中煎熬。”
听到如此的回答，爱德蒙有些晕眩地点着头，露出向往的表情，最终喃喃自语：“好近啊，我还以为……”
“还以为很远不是吗？呵……送人过来的时候总是入夜时刻，从来不让岛上的犯人出来，谁会知道。别想太多了，就算是近也不是这么好走的，这航道……”
“那么，你是为什么知道的？”
“这个……小子别问太多了，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的。”男人立刻制止了爱德蒙的问话，随即从他身边挪开。
稍远处的看守同时也发现了两人的动作，高声叫起来：“你们两个！分开点！别说话！”
爱德蒙听着，沉默不语，继续手中的动作，不过是背过了身子，再次用遮盖住头顶的破布抹了抹汗，随意地搭在肩上，他动作越来越慢，或者是在想着刚才那个男人的话，这片有些小、却十分不简单的海域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就在此时此刻，伊夫堡的新堡长大人德维特索兰德先生已经一扫多日来的疲倦，穿戴整齐地等在伊夫堡唯一的会客室里面了，尽管，那地方也只是由一间比较靠近天空的大囚室改造的，可依然展现了改造者们无尽的想象力。
原本石质的窗口被挖开了，整整齐齐地装上了朴实的木质窗户，同样展现着朴实魅力的还有长桌和椅子，简单的做工减去了各色花纹的反复，倒显得利落起来；窗边飘动着暖色调的窗幔，不过看上去更加像是床幔多一点，毕竟那是德维特少爷的床单改的，淡淡的颜色同桌上摆放着的白色花瓶很登对，就是少了几枝花做点缀。
“诶……要是能够插上几朵花就好了，可惜了，我喜欢紫色的鸢尾。”德维特双手抱胸站在一旁感慨着。
刚刚被裘德领进来的长者也听到了，环视了整个房间之后，也不自觉地赞叹着：“是啊，如果能够插上几枝花，这里的样子还真是不错，充满了南欧田园的情趣，质朴而温馨……很舒服。”
“能够得到您的赞赏，这真是太棒了，法利亚神甫。”
“大人……知道我？”法利亚神甫脸色不该，心中却已经思索起对方这么问话的意思来了。
“知道呀，为什么不知道呢？”这回连德维特也好奇起来，“我知道法利亚神甫是很有名气的人……诶……虽然以前不是很清楚，不过这几天在挨个的整理伊夫堡内人员的相关资料，也就收集了很多，法利亚神甫是个令人尊敬的学者，有着丰富的知识……”德维特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几乎涵盖了法利亚神甫就职起以来能够查到的每一件事情，不过听上去更加像是在背书，而且背得非常熟练，这种认真的精神头甚至让法利亚神甫本人都不得不捂脸，念上一句“老实”了。
于是，首先感到丢脸的是裘德，他轻咳了两声见现任的顶头上司仍旧没有什么反应便轻咳了起来。
德维特望了望他，终于意识到：“咳、咳——抱歉，我好像说太多了，”语毕，整张脸都涨红了起来，煞有活力的样子，“就是，我很荣幸见到你，法利亚神甫！”
“……我可不觉得哟……”法利亚神甫瞄了眼面前的年轻人，淡淡地回着。
“诶……怎么会？”
法利亚看着德维特有趣的反应，终于忍不住露出了温和的笑容：“那自然是因为在监狱里啊，如果实在其他场合我可是相当乐意认识你这么一位优秀的年轻人，我年轻的典狱长大人，你不自我介绍一下吗？”
“啊！当然、当然是的！”德维特挠了挠自己的鼻子，随后，正色道，“我是德维特索兰德，是伊夫堡的典狱长……现在请法利亚神甫你来这里，想要做的是——请你担任‘伊夫堡囚犯文化改造学校’的教师！”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计划和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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