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哀）Kismet》波板糖哒爱意

65、Chapter 65

　　博士有些迟疑，但仍然向前走着，一步一步，像踏着时间的刻点，缓缓到终点：“我这个老头子可一直没吃高卡路里的东西啊……”她再次流下泪来，只是频繁地感到鼻尖微酸，眼睛发胀，最近泪腺越来越发达，会被很小的事情就刺激，她也不想，却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的心情。
　　无妨吧，应该。她看了一眼柯南，后者向她和博士投来极为温柔的目光，步美缓缓放开哀，为博士让开地方，她从床上微微起身，伸手去环抱住自己十年未见，每日难放下的亲人。窗外的光线越来越温柔，像柔软的一床被褥，包围着每个心中冰凉的人，他们静静地站在门口、床边、窗边，无言地看着一老一少，既是欣喜，又是悲伤，岁月的手掌很大，把每个人都放在手心中，肆意玩弄，无法逃脱，只是心中会感到被刺痛的味道。
　　光彦心中有些矛盾，许多繁杂的情绪揪在一起，那边是重逢的他们，这边，是独自痛苦的自己，重新看到她，和十年前一样美丽，但不能简简单单谈为美，而是一种超越普通和平凡，超越简单但又并无复杂，像是花样百出的上天精心塑造的琉璃，晶莹剔透，清高而不食人间烟火，却极为容易被打碎。他的确十年以来一直在意着她，想念着她，但这不代表他决定把她作为永远在一起的人，因为他知道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对于光彦本身，更希望她能快乐地生活，忘记过去的苦痛，虽然并不是和自己。
　　如实说，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他对柯南是非常大的不满意，但是站在哀的立场上，又是非常希望他们能有好的结局，更希望她的病能尽快好起来，当念在那个布满炸弹的地方，看见她正欲留下，用自己的生命来倒数最后三十秒，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冲下去将她带回，元太虽然抢先一步，但在车上，巨大的风暴将她吹下，果断伸出手，高喊绝不会放手。
　　可惜只是年少天真许下的不切实际的诺言，这种牵扯到一生的承诺，在自己七岁时许下，真的太难实现，而今，他决定亲自放下思绪和牵挂，用全部的爱与勇气来祝福他们。
　　想了太多，他终于抬头，元太正在和他们商量如果哀痊愈，一定亲手做鳗鱼饭给哀，大家彼此调侃当念元太的“米粒论”，房内气氛忽然温馨融洽起来，大家把目光移向自己时，他只是微微勾起嘴角，像是承担着几千斤重的铁块，这铁块拉着唇角，最初的自己无论怎样也笑不出来，但现在，似乎并不是那么重了，无论是嘴角，还是心。

　　平次慢慢起身，先一步离开去找秀一，后者准备为医院的几人做晚饭，见平次回来，不由疑惑：“你怎么回来了？就留工藤在么？”
　　“不，还有茱蒂老师（秀一微微有些尴尬，最近他们虽然如往常一样说话，但茱蒂的语气并不亲切），工藤的父母，阿笠博士，还有少年侦探团的几人都来了，气氛可感人了呢。”平次假装抹着泪花，秀一莞尔：“这么感人怎么不留下，怕大男儿掉眼泪？”
　　“什么啊，我才不会哭！”平次非常不爽地跌坐在沙发上，秀一将饭煮上，转而来到客厅：“回来是有什么事么？”平次立马摆回正经姿态：“我是想问问，最近几次的治疗和检查，灰原的身体怎么样？”
　　秀一的神情明显比之前哀刚刚住院时好多了，总算是有了笑意，虽然这所谓的“笑”是他习惯的，常有的表情，但也是自信时才会有的样子，平次一见如此，便微微放下心来。“实际上已经比之前有所好转，毒素也暂时遏制住，还需要进一步的治疗，现在还不能完全说她已经很好。”
　　平次玩着手中的遥控器，却觉得疑惑，像他那么严谨的人，只要有一点危险都不会放心，但如今的表情分明就像是得知哀痊愈的消息一样，就算有所好转，但真的会如此放心么。或许是还不能说，但毕竟是喜讯，究竟是什么原因不能说呢？他想如今无权过问，只要知道哀已经好转，就放下心来。
　　“工藤最近一直陪着她，他知道灰原好转的消息么。”“他应该会猜到一些，看气色也能明白一些，等到最后的结果出了，我们才能做定论，现在努力去治疗就好，我们应该相信她自身的意志力和抗挫力。”
　　果然连工藤都不知道，平次撇嘴，不准备再问下去，按下遥控器，双手放在脑后，靠在沙发上：“我看会电视，你继续做饭吧，我负责送饭。”
　　“你倒是清闲。”秀一低声埋怨着进厨房，二者都不约而同勾起了嘴角。

　　元太三人和博士被安排在就近的宾馆暂时住下，他们暂时离开去收拾行李，茱蒂回FBI处理日常，有希子和优作现在坐在两人旁边，前者投来孩子一样八卦的目光。
　　“我说妈妈，干嘛这么看着我们……”柯南略微吃不消，坐在床边，像是做错事一样，心虚地回避有希子的目光。“我家小新新还是成为柯南比较可爱比较帅啊，新一太老了。”优作正想提醒她她自己要比工藤新一老更多，却被她打断：“但不管怎样，我的小柯南和小哀很配啊。”
　　哀尴尬地将头扭到一边，虽然不太适应有希子温柔可爱直言的母亲形象，但也觉得很温馨。而柯南更是一脸害羞，更有些摸不着头脑，还真么听过她如此直白地八卦自己呢：“妈妈你最近是被什么青春期的人或者电影刺激了？”
　　“当然没有，我可是十年前就预言你们会在一起的人，如今看到成真，我当然开心啦。”柯南想起当年有希子对自己说的“小哀一直在关注你啊”，当时自己还真没有多想，现在想起，觉得似是昨天的事，他们在一起，好像只离相遇，几天之遥。
　　也许是时间过得太快了吧，那么重新年轻一次又有何不好。
　　“小哀最近感觉怎么样？全身还是没有力气么？状态还好么。”优作的问候终于把众人拉回正轨，哀点点头：“要比之前好很多，抬手，或者起身，也没有之前那么吃力，只是有时候还会咯血，总得来说，似是有好转吧。”
　　平日并没有怎么在意过自己身体的她，如今住院也没有意识到，如今被优作问起，才发现和之前相比，的确有许多好转，再回想起当时盒子上的话，她是有些怀疑，但是，自己就是癌症中几率很小的其中之一么？从小到大命运总给自己开各种不同但是让她痛苦的玩笑，加入组织，父母姐姐的离开，遇上不该爱的人，十年美国生活，如今相遇，命运之神似乎是后悔了，内疚了，才让他来到自己身边，如今又要让自己成为幸运的生还者么？
　　她还是不太确定，微微摇头，用理性完全否定自己，不由自主感性只会让她更加理性，甚至她不会去理会这理智用的是不是过于勉强。
　　忽然温柔的触感覆盖在自己的手上，只是轻轻的盖住，没有握，但是足以给她久违但又熟悉的温度，身边响起声音来：“你看，你自己都在说病情有所好转了，所以一定要有信心可以治好，不仅我们要有信心，你自己也要有哦，首先心态好了，才有力气和心力去和病魔抗击啊，你说是不是，灰原。”
　　“啊新一，你怎么能在我们面前这样呢！优作，我们去度蜜月吧。”“……”优作无奈地笑出声来，接着又看向二人，“新一说的没错，所以小哀，你一定要相信自己，并且乐观一些，事情总会向一个方向发展，但不一定永远都是坏的那个方向。”

　　二人对视，嘴角慢慢勾起同样的弧度。
　　哀闭上双眼，微微笑道：“我想，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