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幻影旅游团 第一季》寂月之夏

3、苏醒x少女x试炼之窟

　　巨大的废弃图书馆内，除了几处常常被使用的地方，处处积满了灰尘。由于没有供电，虽然现在是白天，室内依旧是一片晦暗。

　　“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信长擦着刀，很不是滋味地说，也不知道他到底在不满什么，“这算什么呀，明明自己都没什么东西吃只能嚼猫粮，还带着小滴说送她回家？”

　　“那家伙大概脑子有点问题……”矮个子少年关上游戏机，“还在那里挺尸？”

　　“就算举动不合时宜，我们也要感谢她……”富兰克林发出沉闷的声音。

　　“那是你的事情，”飞坦站起身，“如果明天还无法恢复意识，库洛洛说可以杀掉。”

　　“那么我会亲自动手。”他的声音还是一样沉闷，心不在焉地掰开手指头，露出黑洞洞的枪口。

　　“呃，为什么啊？”窝金吃着他那份午餐，不解地问。其实就算是他，也觉得那小女孩很了不起。据他们几人的首领分析，这个小姑娘，应该是从爆炸的飞空艇上摔下来的乘客。一个关于流星街一无所知的“外人”，带着富兰克林家的孩子一路杀出疯狂的人群。

　　所以小滴能活着回来，而弱者不可能做到这一点。要是她能好起来的话，倒真想能堂堂正正地比一场试试。

　　就在这个时候，留着蓝紫色及肩发的冷面女孩出现在大厅里，手里提着一袋浸满血污和血浆的绷带。由于太过面无表情，几个少年也无法从她脸上读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玛奇……”

　　“背上大面积的烧伤恢复状况良好，估计不会进一步感染，”她动手紧了紧袋子，“除此以外都只是因为跟人冲突伤到了表皮，内脏和四肢没有大碍，现在的昏睡不醒,只是因为这三天都没有睡觉……除此之外，身上有很多来路不明的旧伤，不过暂时不构成影响。”

　　说是来路不明的旧伤，可实际上……

　　替那女孩脱掉衣服的瞬间，即使是在这个小团体中主要负责医治各种外伤的玛奇也忍不住皱起眉头，曾经的伤口不知出于什么缘故被缝合得乱七八糟，狰狞的疤痕爬满她全身，像是一条条多脚的蜈蚣——看了直让人犯恶心。

　　一定是有人故意干的吧，直觉这么告诉她。就算是流星街长大的玛奇都觉得太过分了，得多大仇恨才能做出这么恶意的事情来？

　　“所以结论是？”

　　“基本上死不了，清醒只是时间问题。”

　　窝金眼里放出了光，连富兰克林都不那么阴沉了。

　　“最后会怎么处理？”信长比较关心这种实际的问题，“是加入我们，还是另外……”

　　“大概会加入吧……我的直觉。”

　　“我想也是，”他一面专心致志地擦着手中的刀，一面说着，“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外人，现在除了我们没有任何依靠，而且从她之前的打扮来看，生活条件必定不错，也许还有点骄傲，这样的话维持现状不变，应该拉不下脸来跟□□那批人混在一起……”

　　“……再加上她并不仅仅是‘拥有特异的念能力’那么简单，本身应该受过系统训练。具备相当程度的实力，在我们人手不算充足的现在，补充新的有生力量也不坏。”对流星街状况一无所知，正代表着一张完全任其涂抹的白纸。

　　“……”玛奇很想吐槽信长他想多了。

　　有新的同伴不是坏事，这样也对得起富兰克林，只要能力足够，一切都好商量。

　　“你……也是和小滴一起的吗？”

　　“是，你的头发被火烧坏了，所以我帮你剪成这样。”应该说烧得非常严重，万幸的是脸安然无恙，所以在剪掉几乎所有被烧过的地方之后，只能弄成男孩子的发型了。

　　不过……她的面部轮廓和他们的首领，居然有那么几分相似？如果光是近看还没什么特别的，两人五官并不很相像，拉出一定距离的话，会莫名有种“这两人大概是兄妹”的感觉。库洛洛本人倒是对此毫不在意，就像是他从未计较过飞坦的身高，窝金的肌肉，最终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皮相完全不是决定性因素。

　　“谢谢……”

　　“不用，”她转过身，“需要吃东西吗？”

　　少女点点头。

　　她顺手撕开一个菠萝罐头递给女孩，对方在接过的时候明显犹豫了一下，然后拿起勺子，不紧不慢地一下一下舀出菠萝来吃。

　　她的吃相很文雅，一点汁水都没有溅上衣衫和被褥。一看就知道是从来没有缺少过食物的家伙，才会有的吃法。但玛奇并不讨厌这种迥异于流星街人的姿态，他们这一小撮人的首领，自六年前自己认识他开始，就始终保持着相近的另类风格。加上两人有些相似的容貌，现在的情景在她看来——三四年前的库洛洛正在自己跟前吃罐头的即视感，要远远超过面对外来人的反感。

　　她睁着金色的眼睛，满眼都是黑发少女的倒影。

　　为什么明明连照顾自己都很困难，还要保护素不相识的小滴？

　　“有一件事……”

　　？！

　　“……想要问你……”

　　“说吧。”

　　“我记得……我的衣服口袋里有一盘录像带……”

　　她现在穿着的衣服属于玛奇，原先那件已经被火烧坏得非常彻底了。

　　“在你枕头下面……”她注意到少女那对浅灰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惊讶和感激，“如果吃饱了，可以再睡一觉，等到晚上，我会带我们的首领过来，他有话想问你。”

　　“好的……”

　　虽然醒过来了，还是有点像呆呆的人偶娃娃，她想。不过既然会主动询问自己随身物品的事情，那就代表这女孩并没有傻掉。说到那盘带子……这个女孩的父母都是猎人，留下这种东西，只能说明他们都不在人世。她受的伤不算轻，带着小滴也要保护那盘录像带带，由此可见，它对她意义重大。

　　乍听起来有些粗鲁、自以为是，实际上是超级老婆女儿控的父亲，以及活泼开放，又不失知性体贴的母亲。

　　是那个小姑娘，理所当然拥有，却从不曾拥有的……

　　如果光是分析录像带，得到的信息也就这么多，但是——

　　“这、这这这这……”

　　当那对猎人夫妇出场的时候，所有人都傻掉了。原来不光是那小女孩长得像他们的首领么？黑发黑眼，温柔笑着的女性，愣是让所有人产生了大吼一声“库洛洛出来看你妈”的冲动。而少女的父亲，是一个身高目测不会比窝金低到哪里去的，一看就知道是强化系的豪爽大汉。

　　总有一种“库洛洛他娘嫁给了窝金他叔生下了那丫头”的诡异感觉。而作为众人中唯一知道他们首领母亲长相的人，玛奇瞥了一眼她的青梅竹马，决定什么都不说。

　　黑发黑眼的少年，那时候以一种优雅的仪态，把玩着那盘小小的录像带。仿佛他从来没有对一件东西这么感兴趣过……这种表情她实在是再熟悉不过，就在她以为自己的青梅竹马决定将其纳入收藏品之际，少年露出了不可捉摸的笑容。

　　“玛奇，这东西，你帮我还给她吧……”

　　刚开始的时候，只是“想要”而已……

　　然后……

　　然后呢？

　　将录像带放在少女枕头下她便退了出去。接下来的事情，她没打算越俎代庖。

　　“你好，”黑发黑眼，额间刻绘着等臂十字的少年坐在她床前，露出亲切的笑容，在这里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可谓凤毛麟角，“身体感觉怎么样？”

　　“最多十天半个月就可以痊愈，”她睁着灰色的双眼，平静地说着，“谢谢你们。”

　　不一样……这个男孩子，和之前的两个男生不一样，和金眼睛的女孩也不一样。如果硬是要说不
　　同在什么地方，不妨说是“气息”。

　　“我们才要谢谢你，小滴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富兰克林那边很难办的。”这就是眼前的男孩和她所见的其他人，显著的不同之处了。之前的少年少女们，不论性情还是气质，都带着如同宝石断面一般的锐利。而这个男孩却似乎不带一丝棱角，像是被打磨得光滑圆润的猫眼石一般。

　　“不介意的话，可否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希尔维娜·冯·布兰加诺德……觉得不好记的话，直接叫希娜吧……”这么多年来，十个人有八九个都把她的名字记成“希尔维亚”。

　　“布兰加……那么，你是出身于贝斯特拉联合王国吗？”少年轻蹙眉头，露出了然的神色。

　　“你知道？”她微微有些惊讶。

　　“嗯，因为我也是出身于那个地方的，从名字的构成上看来，你还是贵族吧？”

　　“从血统上说是这样没错，不过我这几年越来越难感受到自己和不是贵族的人有什么区别，”她托着腮，若有所思，“我没有封地，本家的财产和事务跟我没有任何瓜葛，而且也离开祖国很久了……”

　　反而是“猎人的女儿”这种身份比较有实感吗？

　　“原来如此，我是库洛洛·鲁西鲁……”

　　这名字一点也不符合联合王国的命名习俗，她想。姑且不论姓氏，“库洛”的发音，本意是“黑”，但是，联合王国本身，是以“白”，也就是“布兰加”为尊的，姓氏上以“布兰加”作为前缀的，都起码是中等贵族。换个角度说，在孩子的名字里加入“库洛”已经不是贱名好养，“二蛋”“狗剩”这种程度的问题。如果用中文来理解，相当于直接在名字里嵌入“杀”“残”“殇"种不吉利的字眼了。

　　他的父母在想什么？

　　收回自己发散的思维，她专心听着少年接下所讲的话。

　　“…如你所见，是富兰克林他们的首领，而这里是流星街，”他顿了一顿，“你对流星街了解多少，希尔维娜？”

　　“基本概念没有问题，虽然小滴说不清楚，但是，之前我抓到一个人，出手逼问他，大概明白了一些……”

　　出手逼问？之前以为她只是单纯拥有所谓“正义之心”，现在看来弹性不错。

　　“……这样的话，我解释起来就方便多了，”少年点点头，拿出一支粉笔，在地面上画了起来，
　　“如你所知的那样，这里就是一个投放各种垃圾的城市，因为贫瘠，各处的治安都不怎么样……”

　　这是“不怎么样”能形容的吗？

　　“……但是，这里也分，整体状况比较好的区域，和几乎不存在约束的地带。”

　　“怎么说？”

　　“整个流星街，有三分之二的区域，属于‘外围’，在外围虽然抢劫偷盗和居民的小团体冲突时有发生，但是恶意对他人痛下杀手的情况并不多见，人们主要依靠回收垃圾，来换取食水和用品……大部分没有能力的老弱妇孺，都集中在了那里，而这里……”

　　“……叫做‘试炼之窟’。”

　　“另外的三分之一？”

　　“不错，就是那另外的三分之一，你知道这个流星街，一直在向□□输入人才，以换取武器、贵金属和补给吗？”

　　“那个人有讲过……”

　　“但是，外围的人们对他们毫无意义，所以，百余年前，有人想出了‘试炼之窟'这个办法，也就是将有意离开此地的人们集中起来，让他们彼此厮杀，从中选取想要的人才……”

　　“这……可能吗？”好端端的人，要令他们自相残杀未免……不现实？

　　“四周都是沙漠和海洋，不使用飞行器和船只，就不可能离开，而想要得到这方面的帮助，也只有拜托□□这一条路……”

　　“原来如此。”将想要离开此地的人们集中起来，养蛊一般放任他们厮杀，从其中选取想要的人才，这就是□□的做法。不担心有人不听话则是因为——没有船只或者飞空艇，就无法离开此地。想也知道码头和机场，一定是被重兵把守住了。

　　该怎么办？自己虽然懂念，但仅仅三年半的修炼时间似乎不能指望现在就杀到机场，更不要说劫持飞空艇逃走。但是……撑着活下去，再大一点依附□□，为他们服务……也完全不能接受，她是要成为猎人的，怎么可以屈服于一群□□分子。从更加客观的角度上讲，□□，在她看来完全属于不入流的混混集合体，也就起个管理三教九流赌场妓院的作用,完全是社会的夜壶或者垃圾桶般的存在。

　　“……所以，能了解到你现在的处境了？”少年黑色的眼眸闪闪发亮，宛如最上等的黑宝石。
　　“那么，可以告诉我你聚集如此多念能力者的原因吗，库洛洛？”

　　该死，她嘴角扯出一个了然的微笑，刚才自己怎么这么笨，直到现在，才察觉到对方到底算是什么人。虽然结论不一定正确，但她至少有六七成把握。

　　“这个问题，我倒是想听你自己的结论，遗憾的是，即使猜对了，也没有奖品可以给你。”他眨眨眼睛，透出几分狡黠。

　　“那么……你是想要打破……打破常规吗？”

　　“嗯？我听不懂？”

　　“即使是猎人协会，大型活动时一般也就是三五个职业猎人共同行动，”她抬起头，“有些水准的念能力者，只要聚集起这个数量，短时间内屠光上千人的武装部队也不在话下……”

　　“……如果一切顺利，再有个三四年，富兰克林他们也许会达到这个境界，而拥有这样同伴的你，还有什么臣服于□□的理由呢？”

　　？！

　　就在这个时候，少年走到她跟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算是默认。

　　这小鬼也太敏锐了点吧。

　　刚好知道，这么多的念能力者能够做到什么地步，她顿了顿：“念能力者并非多得像是田地里的大白菜，反过来思考这件事，能聚集到这个数量，只能说是人为原因造成的，而这么做的人，自然有其目的，而且是需要这么多念能力者一起开工才能达成的目的。”

　　“那么，瞒着你也没有任何意义，”少年托腮沉吟，“就把我们的目的告诉你好了……”

　　“……是一起活下来，一起变强，强大到不管是元老还是议会，集团还是□□都没办法阻止我们脚步的程度，然后夺取所有想要的东西，做所有想做的事。”

　　“啊……比我想的单纯了好多……”

　　“会吗？”

　　“我以为你有什么惊世大阴谋之类的，比如……征服流星街之类的。”

　　“……希尔维娜，你不觉得这是一听就知道是非常麻烦的事吗？”他和他的同伴都喜欢刺激和新鲜，但并不代表也同样热衷于找麻烦，那种真正意义上的麻烦。

　　她抓了抓短短的黑发，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

　　“……那么，我能借用你的力量吗？”少年伸出了手。

　　“之后，我会怎样？”她看向少年的目光里带上了些许的警惕，“或者说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

　　“目前主要的活动是取得各类‘生活资料’，”他颇有些意味深长地看向少女，不意外地发现她双眼中的光芒变得更加暗淡，“另外就是为了变强而修行，还有打探各种情报……”

　　“要杀掉别人，然后把东西抢过来吧……”她杀过人，也对杀人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但没做过强盗和小偷，短时间也不是太能接受这样的身份转变。但是，在这个叫做流星街的地方……不这么做似乎就只能做垃圾回收工，而且回家无望。

　　“嗯……不愿意的话，我会叫玛奇给你准备三天份的食物和水，你的实力应该足以离开试炼之窟……”

　　盗贼极意里保留有有一项混淆人记忆的能力……他宁可麻烦点……

　　然后就在安全区捡一辈子垃圾吧。

　　如果没有宁死也要前进的觉悟，就无法离开这里。只有这一点，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

　　“……我对你们来说，用处是什么？”

　　“就算光考虑你能从那么混乱的情况下保住小滴三天，冲着这份实力，也有作为同伴的价值……” 有能力的人，尤其是跟自己年纪相近，立场相近的实在太少。实力这种可以慢慢提升的东西反倒是次要的，何况，重伤之下还划破窝金的脸，躲开信长的刀，完全恢复之后应该可以成为可靠的战力。

　　库洛洛不愿意成年人，至少是比他大太多的成年念能力者加入他这个小团体当中。任何一个念能力者对于盘踞在这流星街的各种势力都相当于一块美味的蛋糕，恨不得将其吞吃下肚，作为自己力量的一部分。而手下拥有数名少年念能力者的他，就像是一块丢在垃圾桶边的肥肉，挑动着流浪狗们的食欲。

　　不论是真有实力，还是仅仅自以为是的成年人，在黑发少年看来，都是这样的流浪狗。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的同伴招收标准很简单——身处试炼之窟，未成年，无背景，不隶属于任何势力，没有亲人，有一技之长或者一定实力即可。是念能力者当然加分，不是的话，大不了强制开念。窝金和信长，都是这么过来的。

　　“……我……想要回家。”

　　“我知道……所以，可以跟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我说过了，到时候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少年的笑容很干净也很诚恳，他说的全是发自内心的实话。对方虽然武力和头脑看上去都不错，但毕竟无依无靠，还是年纪比自己小的女孩子，不论怎么看都是不会带来麻烦，可以驾驭的对象。

　　少年再一次伸出手：“可以把你的力量借给我吗？”

　　她抬起头，对方黑色的眼睛就这么直视着她，坦率得惊人。不知为何，一向信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面对任何状况都保持冷静的她，居然从内心深处升起了一股寒意，整个人好像站在了深渊边上，一个不留神，就会被无底的黑暗吞噬。

　　如果抓住少年的手，她也许将不再是她自己。

　　如果拒绝了眼前的男孩，那么……如何求生，如何抽空修行？

　　“希尔维娜，我需要你……”

　　宛如鬼使神差般，她伸出了手……

　　“谢谢，这样，希尔维娜就是同伴了……”少年露出满意而温柔的笑容，小女孩自己却觉得像是刚刚被吸血鬼吸光了血液般全身无力，没有任何真实的感觉。

　　“其他人不要紧吗？”

　　“富兰克林肯定没问题，你虚弱成那样，窝金和信长也没法轻易制服，所以他们两个也会认可你，玛奇应该不讨厌多一个女孩子，她做很多事也会更方便……”少年抚摸着下巴，“所以你只需要之后取得飞坦的认可就行了……呃，说起来我们还不知道你是什么类型的念能力者？”

　　“我？我是操作系……”

　　“我想也是，”操作系是吗，他手底下还没有操作系的同伴，正好看看这类人的性格和习惯如何，“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展示一下你的能力呢，这样比较方便我定义你在团队中的角色？”

　　她转了转灰色的眼睛：“这个能力只能作用于活着的人类或者动物，空口解释太麻烦，你愿意相信我，允许我直接在你身上用一次吗？”

　　“……”在念能力者之间，这是种非常危险的要求，尤其是操作系的能力者，一旦发动，被操作的对象将完全失去自保能力。

　　“我有分寸。”

　　“可以……”她这是在，试探他吗？听说操作系都是一些很小心的家伙。不过，如果是理性指挥行动，真正讲道理的话，某种意义上，还是比那些一点就着的炮仗好管理。

　　“那么，请先用‘绝’，库洛洛你的‘缠’太厚，我估计对我的消耗太大。”

　　对手太强就没有效果？看样子不是太有意义的能力。这样想着，他还是关闭上全身的精孔：“好了……”

　　少女打了个响指。

　　？！

　　虽然之前已经认定这个能力“不太强”，但是切身体会到之后，库洛洛差点习惯性摸出盗贼极意。

　　奇葩……太奇葩了……就在一瞬间，双手变得湿漉漉的，仿佛刚刚在水池里浸过一样。不，手上其实没有沾上一滴水，他清楚地看见手上没有出现货真价实的水，抚摸纸页也没有留下水渍——客观上不存在水，但手有“湿”的感觉。

　　用“凝”看过之后，他大概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不但能力奇葩，连发动方式也非常奇葩。仿佛无穷无尽的“气”正从她的双眼，那一对淡灰色的眼睛里释放出来，形成了一个范围，而自己，正被这所谓的“气场”包裹在其中。

　　“希尔维娜，你能……换一种感觉吗？”

　　她点点头，一股甜味顿时在他口腔里弥漫开来，仿佛刚刚吃下了一块柔软的奶油蛋糕。

　　“原来如此，”库洛洛抬起头，颇有兴味地看着她，“你这能力还真有趣……”

　　“那么，你的结论是？”虽然嘴上没有说，但用这样的方法介绍自己的能力，她本身也存在“考验对方”的意思。敢于在面对一个同伴完全未知的能力时，信任她而使用“绝”，这个首领的器量上已经合格了。而姑且不论十一二岁的少年，就算是成年念能力者，第一次感受到她的能力，都是惊慌失措者有之，莫名其妙者有之，摸不着头脑者有之，鲜有人立刻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是不是真的知道，这是什么能力了呢？

　　“希尔维娜的能力，是操作别人的感觉吧？”

　　库洛洛……果然厉害……想也是，不够厉害的话，又怎么能将数名心高气傲的少年念能力者聚集在麾下？

　　“有一定偏差呢，严格说来，是操作人类和动物的神经系统，包括治愈、破坏、再生、暂时麻痹等等，刚才使用的是‘感官操作’让它们回馈错误的信号给大脑，只要是我能够理解的感觉，都可以加诸在他人身上。”

　　“这个‘能够理解’，必须是你亲身体会过，还是只要间接了解，比如从书本上读过，就可以操作呢？”

　　“是后者。”

　　“我明白了，运用得当的话，会有不错的效果……”也就是说，如果她从书上理解了“肝癌的感受”，那么完全可以双眼一瞪，让某个倒霉鬼体会一把。

　　真的……是非常好玩，非常有趣的能力，而且发动条件简单，实用性极强，除了威力稍显不足，不过念能力本身就是那么回事，优势和劣势都是共存的。但还是不能偷来玩玩，自己已经发出了同伴邀请，也获得了对方的肯定回应，另一方面，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让富兰克林感到为难。

　　“其他的方面呢，你应该识字吧？还有算数”希望不需要在这种基本的东西上浪费时间。

　　“基本读写没有问题，”她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但是数字上的事情不要指望我……我算数很差的……”

　　这个答案令少年略微错愕了一下，然后发出了愉快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