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别梦之凤舞江湖》风浣裳

38、（十九下）辨雄雌宝玉探芳丛

　　贾府众女自上次听王夫人说起北府新来的郡主如何好法，均有心要瞻仰一番，所以今天一个不缺地出来；内中尤其湘云黛玉两个又听宝玉说起她在外头的事迹，要看看与外头那个是不是一个人，更是加倍留心。

　　年轻人本就彼此心热，连城又性子爽朗，大半天游玩下来，与众女已是熟络不拘。内中又尤数宝钗沉厚、黛玉清灵、湘云豪爽、宝琴秀雅，人品才貌最是出类拔萃。连城一向自负才貌双全，罕逢敌手的，到此也不由暗暗心折，始知天下之大，就是女子间也尽有奇才异能之士，自己原来可真是井底之蛙，不见长天了。

　　宝玉等北王妃姑嫂一走，猴急地进来，听得贾母逛了半日乏了歇下，各人各自归房吃饭，便直奔蘅芜苑来找湘云。一进门就听房中史湘云在那里高谈阔论，说的正是郡主如何如何，走进房中，除了宝钗香菱，黛玉和探春两个也在。一见是他，黛玉道：“我就说探听消息的该来了。”

　　探春笑道：“二哥哥，你真是来探问北王府新郡主的消息么？”宝玉笑道：“你们别瞎猜，云妹妹接着说吧。”探春道：“这可不是白听的，先说有什么好处？”宝玉道：“外头那些新鲜玩艺儿有你爱的，我还不是时时给你留意着？你别打岔了，云妹妹快说吧。”

　　众人又玩笑了几句，当不得宝玉不住口地催问，湘云道：“你不用这么急，我告诉你吧，十有八九不是你认得那个。”宝玉道：“怎么呢？”湘云道：“我问过她，这位郡主单名一个“璧”字，比宝姐姐小着两个月。我和她谈诗论文，也很有见解，论学识只怕不比我们差呢。”

　　宝钗笑道：“真真的云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自认为是有学识的，还当个正事去查考人家，可象个女孩儿家做的事么？也不怕人家郡主笑话。”湘云道：“这可不是我的本意，是二哥哥百般拜托我的。而且我看她也是我们一路，我说起咱们诗社的事，她也很羡慕，让我们再起社时叫上她呢。”

　　宝玉道：“好极了，咱们就叫上她，以后好常常来往。”黛玉抿嘴一笑，却不言语。香菱奇道：“二爷怎么这样关心？你真的要求聘这位郡主么？”探春道：“那也没这么干的，你跟我们姐妹们大家混着玩罢了，社里真请了郡主，也没有你再来的道理。”黛玉捂着脸道：“不来倒好，还可以藏愚，要不回回落第受罚，让人家怎么看得上呢？”

　　宝玉道：“我不早说过没这个意思？你明明知道，还混着打趣我呢？”于是探春又追问缘故，宝玉只得又说了一遍。探春道：“那越发不是了。别说名字不同，你说的那人能开一百斤的硬弓，你看郡主那样娇弱，别说开弓，给她那样一张弓她都未必提的起来。”

　　宝玉道：“人不可以貌相，那连城看着可比我瘦弱得多了，那次我从马上摔下来，他单手就把我抓住了，我的身子也有百十斤呢，他一只手提着毫不费劲。咱们家那些干粗活的男人们也未必有这个力气。”

　　这时探春的丫头侍书过来，听见这话接口道：“那就更加不是一个人了，今儿在我们秋爽斋歇脚时，郡主见案上那块云水砚雕得好，拿起来要看，我亲眼看见她一只手没拿起来，为此皱着眉头很不喜欢，我赶紧过去捧给她，她也是两只手捧着看了一会儿就放下了——一块砚台能有多沉？可见郡主是极娇弱的。”

　　探春道：“这话很是，咱们今天在个园子里走走停停的，我就没觉怎么，到后来看着郡主就显着乏了。她自己倒要强，她的丫头就老劝她歇着，好像说什么病还没好呢。”

　　宝玉听到这里，双手一拍，道：“这更象了，我听老冯说过，连城在军前就是因为喝了毒酒才被叛军掳走的，后来人虽救出来了，却没找着解药，这次回京就是为了找大夫解毒治病——北王府上也一直说他病重不能出门。”

　　探春道：“哪儿对哪儿啊，不能出门就能到咱们府上来了？”宝玉道：“他若本是个女孩儿，不能出门自然是个托词了，为的是不见外面的人，闺中走动却是无碍。”

　　湘云道：“我可没看出郡主象中了什么毒的样子，若是性命都不保，还能有心思串门子啊？”宝玉道：“我想起来了，他中的毒叫作“十香软筋散”，据说并不会伤及性命，就是让人没有力气，日常行动倒无碍。”

　　黛玉道：“这是什么古怪的毒药？又不会伤人性命，要它来做什么呢？”宝钗道：“是有这样一种毒药，我好像听我们药铺里的老伙计说起过，这毒药对常人自然无用，可是对于军前将士或是江湖中有力气有功夫的人，用这药化去他的气力，就等于废去他的功夫了。”

　　宝玉道：“姐姐真是渊博，那你可知道怎么解这毒？”宝钗道：“我可没那个本事，不过当时听他们这么一说，知道这么个药名，有毒药自然就有解药，我白问这些做什么？”宝玉道：“那姐姐再找你们铺子里那人问问，他既知道这药，说不定有法子可解，或是能找到解药也未可知。听说北王府请了不少大夫都治不好，北王爷也很着急呢，姐姐若有法子治好了他，也是一件大功。”

　　宝钗道：“那是我小时候在南边听说的，这回子千里迢迢的到哪里找去？我也不必求那额外的功劳。这京城里名医不少，北王府要找人治病，还愁没人来看不成？”黛玉道：“就是呢，二哥哥一贯是“自家地里的苗儿不管，去管人家田里的草儿”，眼瞅着舅舅下个月就要回来了，想是你的功课都准备好了，倒有这许多心思管那些闲事呢。”宝玉听她这样说，兜起心底自己的烦恼来，这些事只得罢了。

　　不提宝玉在这里胡乱猜测，那连城回到府里，也极口称赞贾府的几位姑娘好，愿意常来常往。到了六月初二，大观园众女又要起诗社，湘云记着当日的话，撺掇着宝玉宝琴让贾母派人到北王府请郡主过来玩一天。

　　一来二去混得熟了，连城与义母嫂嫂商量，找个机会也请宝黛湘琴几个过府玩了一天。北王妃是无可无不可的，周太夫人见到宝钗黛玉诸女却甚是喜欢，这等温柔□□的女孩儿也愿意让连城多在一处陶熔，反□□中无事，让她闲了尽管常去走动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