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追逐风景》烧饼妹

50、第五十幕 陕北风情

　　车行一路往北，艾洛和楚子航去往行程中陕西的最后两个景点，陕北和黄河壶口瀑布。虽说这些景点应当是没什么看头的，但好歹接受了十二年教育的两人还是觉得应该去瞻仰一下。而且，黄土高原上别致的景观的确没有让人失望。

　　进入黄土高原中心地带之后，道路越发坑洼起来。艾洛此刻很庆幸学院提供的是沃尔沃，不怕撞，不怕摔，颠来颠去还是一往无前。午饭是在山坡上的农家窑洞里吃的，条件艰苦，厕所门口还拴着一条大黄狗。

　　艾洛走到厕所门前的时候被一脸严肃的楚子航拦住，只见他正色着吐出了一句话：“你怕么？需不需要我先帮你牵到一边去？”

　　艾洛脑补着楚子航牵着一条大黄狗站在厕所不远处面瘫的样子，咽了口口水，“不，还是算了吧，我不怕狗。”楚师兄啊楚师兄，你要自毁形象也不是这么个毁法啊！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能够想到这一点的楚子航意外地萌？

　　午后时分，两人抵达陕北。艾洛下车后的第一感想便是：真是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破。延河的水几近干涸，原本宽敞的河道边上已有河床露了出来，建筑物也完全是中小县城的风格，并没有高楼大厦，平房处处可见。

　　带着一副黑超的楚子航无疑吸引了众游客的注意力，虽说大大的黑超遮住了他的半边脸，但独树一帜的犀利气质还是让他鹤立鸡群，导致艾洛拉着他跑进会场时，颇有恐怖分子袭击的感觉。

　　宽阔的会场里竟然连黄色警戒带都没有一条，木桌木椅也是随坐随摸。而向来我行我素的楚子航同学相当随意地靠在一条长椅上，装着村雨的网球袋斜靠在腿旁。他似是对这纪念地没什么兴趣，双眸微闭，整齐的睫毛盖住了眼睑，额前的黑发因为斜倚的姿势而被拨到了鬓间，看上去有些呆萌。

　　艾洛在台子上蹦跶了一圈后回到排排长椅间，双手扶膝低头看楚子航的表情。哇，真是赤果果的造物主之偏心啊，一个男的长这么白净干什么？

　　她本来是很注意地将棕发别到了耳后，但大概是由于倾身的幅度过大，几缕发丝不经意间垂下，挠痒般拂过楚子航的颈项。

　　墨黑的眼眸突然睁开，眼底隐隐有金光流动。楚子航嘴唇微张，似乎要问艾洛有什么事，而艾洛则是一脸呆滞，完全没有料到偷看会被抓包。

　　还好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惊天的锣鼓声，打断了僵持的两人。艾洛灵机一动，粲然一笑，“呐楚师兄，要不要出去看扭秧歌？”

　　两人甫一出门就看见不远处的土台子上有一群大妈大爷身着彩衣敲锣打鼓。大妈们腰上系根红腰带，一手一把大红扇子，丰满的身躯有节奏地舞动着。大爷们一人挂个锣鼓，敲得梆梆响。不少小孩子拍手围着圈跳跃，围观群众很快就站满了台下。

　　看上去像是什么老年秧歌队的表演？

　　气氛渐渐热烈起来，不少前来游玩的旅客也兴奋地跳上了台子，抽根旁边闲置的红带子就乱舞起来，一时间台上的队伍蔓延到台下来。艾洛一开心，也凑上去凑热闹，两只手臂将红带子一缠，随着欢快的陕北民歌转起圈子来。

　　随着她转速的加快，红带子在周身虎虎生风，围成了迅疾的一圈。

　　“好！”

　　不知是谁先鼓掌叫了一声，接着就是越来越大的掌声和叫好声，引得艾洛越来越高兴，转了好几分钟才停下来。等她终于停下脚步的时候，红带子竟然自发地在她身侧缠了一周，令她的手臂和身子解脱不得。

　　周围的人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甚至有好心的人走上前来准备帮她一把。可随着一个黑色身影的出现，迈出的脚步都自觉收回了。

　　楚子航面无表情地解开了艾洛身上缠绕着的红带子，快得几乎没人看清他的手速。紧接着，他抓着艾洛的手臂踱出围观的人群，迫于气势众人让出了一条路，艾洛只好歉意地朝他们笑笑。

　　艾洛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便吐了吐舌头，“艾玛，真不好意思给楚师兄你丢脸了。”

　　楚子航拉住她手臂的手一僵，很快缩了回去。他刚刚是为什么故意不让艾洛继续在众人面前蹦跶？对了，依他们的身份可不应该太高调。

　　“不是丢不丢脸的问题，我们不应该太高调，你知道的。”

　　呃，她知道什么……一向高调无疑的楚师兄竟然反过来教育她要低调了，这让她一时无法评价，却也不好吐槽楚子航。何况楚子航摆出如此正色的表情，艾洛也只好唯唯诺诺，将此事揭过。

　　暮色时分，两人终于抵达黄河壶口瀑布。壶口瀑布和寻常瀑布的最大不同之处就在于它必须从俯视的角度去看，汹涌澎湃的黄河水挟裹着泥沙奔腾而来，蔚为壮观。远远地就听见水声轰隆，一圈围栏旁也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围栏旁水花四溅，沾湿了楚子航和艾洛的牛仔裤。艾洛兴致很好，顺口就吟出了几句诗：“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对上楚子航突然盯过来的凌厉眼神，艾洛把剩下的句子咽回了肚子里。

　　抬头四望发现周围的游客已经被自己的吟诵声吸引了目光，艾洛忙捂住半边脸，嘟哝道：“好好，我知道了，要低调嘛。”天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楚师兄站在这儿，会不会有这么多人看过来呢！

　　察觉到艾洛的怨念之情，楚子航深刻检讨了一下自己，发现他刚刚的行为的确有些不讲道理。哪一次自己惹了事不是艾洛来收拾烂摊子的呢？

　　楚子航沉默地望着涛涛黄河水，看浪涛打在礁石上，卷起千堆雪。和艾洛相处的感觉很好，轻松又愉快。不知不觉中，最不喜欢和人配合的他竟然和这个女孩有了共同出任务时的默契。大概是因为很少遇到可以和自己配合的人吧，所以才会自然而然地习惯把目光更多地放到这个人身上，这种奇怪的感情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艾洛见楚子航又回复为闷骚状态，不禁觉得索然无味。眼尖的她瞥见有几个游客沿着坑洼的石阶下到瀑布侧面，似乎是想要沿着石壁走到近处去观看。趁着楚子航处于呆滞状态，游客量又大，艾洛果断出击，跟着一溜烟地下了石阶。

　　石壁上沾满了水，狭窄的通道上地滑难行，艾洛尽量将整个后背都贴在石壁上，作螃蟹状移动，顺带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以免被楚子航发现。她只是想近距离在中间部分观看瀑布，一直站在一个角度很没劲的。

　　可事实证明，配合近一年的楚子航是不可能不发现自家搭档已经不见了的，所以隔着远远的距离，他阴沉的目光就穿越了激起的水花直射了过来。艾洛浑身一凛，张大嘴做了个“马上回来”的口型，也不管楚子航是否看得清，就加快步速移动起来。

　　楚子航见艾洛非但不悔改，还更加往瀑布的方向挪动，不禁深深皱起了眉头。是他最近的态度太温和了？他记得艾洛以前可是很听“会长”、“师兄”的话的啊。

　　楚子航阴沉的脸色一直保持到了艾洛回来，那时艾洛的后背已经湿完，更何况面对楚子航来意不善的眼神，她更是感觉到一股寒气从脊椎骨直冒到头顶。

　　“嘿嘿，楚师兄，我——”

　　“艾洛。”艾洛干笑着解释的声音被楚子航打断，后者语气严厉，“不要在没必要的时候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

　　“噗……”艾洛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引来了楚子航更加“恨铁不成钢”的目光。可是这绝对不怪她啊，楚师兄那句像是从台湾小言里拣出来的台词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说都应该换成“我可是要负责的”这类的话吧？诶好像也不对……

　　艾洛那明显走神的表情让楚子航感到了一股极大的挫败感，莫非是他还不够严厉？于是楚子航正色，正准备对艾洛进行再教育的时候，就听见一声大大的“阿欠！”

　　楚子航的表情软化了下来，他叹了口气，有些庆幸还好自己怕风大便把风衣穿出来了。

　　“快披上，回宾馆去换套衣服吧。”

　　艾洛裹上楚子航略显宽大的风衣，捂嘴像只猫一样偷笑着跟在楚子航身后。在接触到楚子航回过来的不满目光时，她假正经地咳了两声。

　　莫名的，楚子航觉得自己恐怕会越败越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