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追逐风景》烧饼妹

2、第二幕 迟到的生日贺礼

　　难得的周末，妈妈也不在家，艾洛翻开日记本，准备好好把这一周的事情记录一下。每天都太忙太忙了，从前初中时候的日记已经被她强行改成了周记。

　　艾洛翻到中间，落笔准备写下今天的日期：6月28日，天气，晴……

　　等一下，她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怎么会已经到了6月28号？！

　　艾洛烦躁地抓抓头，翻开前面的日记。那个星期她记录的全都是卡塞尔学院的申请情况和入学事宜，竟然忘记了那个日子——6月1日。

　　艾洛从钱包里抓出几张100的大钞，奔到门口套上运动鞋就慌张出门了。镇静，现在还早，今天一天是一定搞得定这件事的。艾洛握着拳在电梯里直线下降，心里盘算着这一年的礼物。终极版变形金刚？得了吧，那个孩子现在应该已经上大学了……飞利浦RQ115剃须刀？1000+的价格真是够了……

　　急急忙忙冲出家的艾洛茫然地在街头闲晃。前几年她的确有准备过玩具或者剃须刀，曾经她还想过送避|孕|套呢摔！可是这样一年一年下去还真不知道送什么好了，何况她的零用也不算很宽裕啊。

　　妈妈的工作是一家公司的外贸业务经理，维持她们平时的开销一点问题也没有。据说爸爸殉职的时候留下了一大笔补偿金，可妈妈把它存在了银行里，说是以后作为击溃加图索家族的资金。艾洛平时用钱还是挺节约的，虽然她并不认为节省下来的一点钱可以对超越恺撒有一丁点的帮助，可是长年累月的习惯让她不自觉地服从于妈妈的任何指令。

　　但这件事是不一样的，这是她必须帮爸爸完成的一件事。

　　2004年7月5日，艾洛家的信箱里收到了一封信，上面竟然写着“艾轶收”。就算对爸爸的记忆已经很渺茫，但艾洛仍清楚地记得爸爸的名字以及自己坐在他背上“骑马马”的场景。

　　艾洛下意识地瞒着母亲拆开了那封信，细细地读着里面的内容：

　　亲爱的老友：
　　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也许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呵，不知道你这小子那个时候是不是还活着，不过我先写下这封信，一旦我的死讯被证明，这封信就会自动发到你的家里。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俩曾经有过的“找个美女做妻子”的赌约。听说你不久前实现了这个目标，还找了个外国美女。啧，不是我批评你，而是你实在是太不懂低调了。哈哈哈，我可是早就找到了，而且现在还生了个大胖小子！不知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他几岁了，我希望不要太小。
　　干我们这一行的人都是把命揣裤兜里随时可以豁出去的，不知道你有了子女之后会不会有我这样的想法，但我现在的确是很担心，不知道我的儿子在我死之后会不会很孤独啊。“血之哀”这种东西，呵……顺带一提，我的妻子是个普通人。
　　说了那么多废话，实际上想拜托你的事情只有一件。在收到这封信之后，每年的6月1日，希望你按照这个地址给我的儿子送去一份礼物，让他知道我一直爱着他。当然，我希望你永远也别收到这封信。
　　阿轶，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拜托了。

　　信没有落款，艾洛猜如果收到这封信的是爸爸，他一定猜得出这个人是谁。信末写着一串地址，旁边还注明了需要写在礼物上的话，挺肉麻的。看得出这地址被涂改过，先前的印记已经被划掉，现在的地址是B城东区孔雀邸4号，至于之前的……看地址就知道是个小地方。

　　收到这封信的时候艾洛还在上初一，她盘算了一下，05年的6月1日，她得送上第一份礼物。这件事的新奇程度让艾洛在心里期待了一年，她琢磨了好久，终于在2005年5月30号寄出了第一份礼物，当时新推出的变形金刚20周年纪念版。对方是个男孩子，一定会喜欢的！

　　之后这件事就变成了艾洛的一个小秘密，这是爸爸的秘密，现在成了她的秘密。她知道B城有一个男孩，他的爸爸也不在了，和她的爸爸死于同样的光荣事业（虽说这个光荣事业现在只是作为妈妈幻想中击溃加图索家族的凭借）。

　　艾洛每次在礼物卡片上写下规定的“子航，爸爸爱你”之后，都会捂住肚子在床上滚来滚去地大笑。

　　“哈哈哈哈……子航你放心，姐姐罩着你……”虽然她知道这个叫“子航”的男孩并不比她小，可是这自称爸爸的感觉还真不赖！

　　如今过了四年，送礼物已经成为了艾洛每年的例行事务，今年居然因为那二逼的学院给耽搁了！

　　艾洛站在街头继续挠脑袋，大街上的店铺各式各样，工艺品店、书店、唱片店……

　　艾洛走进了一家装饰精致的唱片店，里面绿白相间的装修风格让她感到很惬意。她随意拿起一个耳机听歌，听完一首再换个耳机。

　　就算对方是一个男孩，应当也是喜欢音乐的吧，这世界上不喜欢音乐的人还真不多。

　　The trees they grow high, the leaves they do grow green,
　　Many is the time my true love I’ ve seen,
　　Many an hour I have watched him all alone,
　　He’s young but he’s daily growing.
　　Father, dear father,you’ ve done me great wrong,
　　You have married me to a boy who is too young,
　　I am twice twelve and he is but fourteen,
　　He’s young but he’s daily growing.

　　嘿，这首歌的歌词真有意思，如果爸爸在的话，不知道会不会也把她嫁给豪门的儿子。艾洛拿起那张名为《The Blue Idol》的唱片，看见她刚刚听的《Daily Growing》排在第一首。03年的唱片了，现在还在卖应该很不错吧。而且刚刚那首歌听了颇有些奇妙的感觉，不知道那个和她一样失去父亲的少年会有什么感受，应该会很有趣吧。

　　艾洛付钱买下这张唱片，找了个精品店包装了起来。拿着小熊□□的生日贺卡，她咬着笔头想了想，在卡片上写下了几行字：

　　“子航，爸爸爱你。可是最近爸爸比较忙，被麻烦的事给拖住没有来得及给你送生日礼物，原谅爸爸，明年一定会准时的！”

　　大功告成！艾洛把唱片和卡片装在一个袋子里，在车站等着去长途车站的车。B城到C城，坐长途车上高速的话只需要一个多小时，一个来回的时间完全够了。

　　说起来，明明好像是B城的人……

　　艾洛坐上长途汽车之后百无聊赖，打开手机□□，敲开明明的对话框。

　　【落落：明明你在么？我有事要过来B城，反正迟早都要见，不如我们今天面基吧。】

　　过了几分钟，回复来了，看来这家伙没在打星际争霸，真难得。

　　【明明：抱歉，今天要和高中同学道别，没时间啊。】

　　【落落：主要是给心仪的女孩子道别吧？加油加油！】

　　【明明：见鬼了，怎么连你都知道我有喜欢的人%>_<%，不过那已经是过眼云烟了哎。】

　　艾洛捂住嘴笑了笑。那肯定了，不管她什么时候上线这家伙都在，他的那种性格不可能是挂□□，那就一定是在等人了。哎呦，临近毕业了，万年怂货明明兄终于鼓起勇气行动，看来是失败了。不过看他好像正纠结着要不要道别，就不打扰他了吧。

　　【落落：嘛，反正你就好好加油吧，等着在芝加哥机场听你的光荣事迹。】

　　【明明：别损我了，在芝加哥别揭我伤疤！】

　　艾洛按了一下手机锁，屏幕黑掉。她有的时候会想，虽然自己的生活挺怂的，整天活在不切实际的打倒贵族幻想里，但看着明明就觉得还有更怂的人生存在，自己算什么呢？最多是进卡塞尔学院混个毕业，最后走上爸爸的事业道路，也算是对妈妈有个交代了。至于全面超越恺撒什么的，那就是一遥远而羞涩的梦想啊。

　　长途汽车在枢纽站停下，艾洛站在巨大的站牌前研究着去东区的路。看样子好像要倒几次车，哎，子航啊，姐为了你都穿越城市了，千万别怨姐错过了时间啊！

　　在车里晕来倒去，艾洛最后终于扶着墙站在了孔雀邸4号的门前。

　　艾玛，原来这子航小朋友家这么气派，住郊区别墅呢。她看了看手里的唱片和卡片，突然觉得说不定真应该买1000+的剃须刀。

　　管他呢！她又不真是子航小朋友他爸！

　　艾洛把整个袋子投入了信箱里，挎着黄色小动物单肩包昂首阔步地往来路走回去。无论如何，她今年的任务可算是完成了，真是个称职的好姐姐！她踩着道旁法国梧桐下的阴影一步一步地躲避着阳光，吐出舌头抱怨了一句“好热！”

　　一只手摸着树干晃了过去，艾洛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黑发少年目不斜视地从树干的另一边掠过。下意识地回过头，她看见绿荫间投下的光斑洒在少年的白色T恤上，少年的背影挺直修长，黑发柔顺地贴在耳旁。

　　她突然想叫一声“子航，姐姐在这儿”。

　　艾洛摇了摇头，将目光从少年的背影上撤回。嘛，她还真是扯淡。

　　******

　　楚子航站在信箱前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抬手掀起了盖子。

　　没有报任何希望的心突然跳得快了一拍，黑色美瞳下的黄金瞳骤然收缩。

　　从信箱里取出袋子，他首先拿出了那张小熊□□的卡片。这个笔迹比之去年似乎又成熟了些，对方好像是个成长中的少女。没错，是少女。如此娟秀的字迹，真不知道她写下爸爸两个字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明年一定会准时的！”

　　明年么……楚子航的视线定格在唱片集上第一首《Daily Growing》上。

　　明年似乎还可以有所期待……楚子航那线条明晰的脸上突然出现了柔和的弧度，微微上翘在嘴角。

　　师兄出现，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