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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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成人身后，第一件事便是抡起一拳照着白虎真君愈发凑近的脸挥了过去。由于情绪太波动，这一拳我也不知下了几成的力，但见着白虎真君“嗷呜”一声惨叫，飞出了老远，我想，应当是不轻的。
一侧眸，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微风拂面而过，那几缕金黄的发丝轻挠着我的面颊，连带着我的心也被挠得痒痒的。神君的胸膛温暖又舒心，我自是舍不得离开，于是干脆眼睛一闭，双手正正经经地环上了他的脖子：啊~~其实我没有醒，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幻觉……
沧海那一回落难，神君能毫不顾忌地随我跳下去。那一派正直儒仙的风范，他是操持的极好的。如今美人有难，娇软在怀，我目测，他不会失了这一风范。
身子一轻，屁股一阵钝痛。没错，我肥美的娇臀吃了一记锅贴，所以说，目测大多都会失误。
“神君~~~”我揉着屁股，委屈地唤了一声，但见他板正着一张脸，满腹的嗔怨也只能生生憋着。
“既是醒着为何装睡，亏得我……”神君那剑眉蹙着，似要发怒，到后头只叹出了一口气：“以后莫要调皮了……”
神君，真真有点不解风情……
“阿鲤妹子！阿鲤妹子！”远处传来白虎真君的叫唤声，看着那白晃晃的身影越走越近。我摩挲着下巴，暗思忖：我那一拳头威力竟这般大，连着他的腿都打瘸了？
白虎真君一瘸一拐地地走了过来，原本白玉似的面颊上果然多了一圈青紫，恰巧圈住了整个眼眶，显得相当的不和谐。
我原以为他挨了我一拳，好歹也会傲娇的别扭一下，哪知他还好像挺高兴的，咧着满口白牙道：“喂！龙池！本真君就说管用吧，这不我还没吹气，阿鲤妹子就醒了。”
我略嫌弃。神君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眉头又是一皱：“你的腿怎么了？”
白虎真君不理会他，转头凑向我，弯着眼眸道：“你以为本真君会告诉你我是被一只疯狗给咬了吗？别傻了！阿鲤妹子，瞧着我又给你带好东西来了。”随后，一手在虚空一划，光亮过后，他的手中便多出了一把黄灿灿的稻谷穗子，朝我一递道：“龙池说你喜爱吃这个，我便摘了些许。我原本前几日就可以给你送去的，但没想到被某人给拦住了。那个杀千刀的傻龙！”
旁边的神君接口道：“我也没想到那层结界你竟然破了那么多天……”
一句话杀伤力十足，气得白虎真君直跳脚。神君这张嘴有的时候不鸣则已，一鸣伤人。
我甚爱这稻谷穗子做成的白米饭，只是神君为何会向他提起这档子事。我想了想，有点费脑筋，便也不想了。
白虎真君这般上心我，还特意为我送来这稻谷穗子，我望了望他眼眶上的一圈青紫，还真有些内疚，便道：“先前神君予我的雪肌膏还没有用完，真君去我那儿，我给你擦擦。”
他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好啊好啊……阿鲤妹子真是温柔……”
我欣慰于他的真诚，但望了望他青紫的眼眶，我只能心虚地暗赞自己一下：我有的时候……真的挺温柔的……
涂药膏的时候，耳旁一直响着白虎真君那叫/春似的呻/吟，我真有种冲动，连着他另外一只眼给揍青掉。只是给他抹药膏的时候，背后总能感到一股森森寒气，冷得头皮发麻。每次转头，却看到神君淡定地立在我后头，目光微软，唇畔含笑，真真是奇怪……
我恍记得白虎真君为了帮我摘些谷子腿好像也伤着了，便道：“真君腿哪里伤着了，连着一起涂了吧。”
背后又是一凉，我直接忽略……
他倒是大方，直接下摆一掀，裤腿一撩：“诺，就是这处……”
我一看，当即倒抽了一口凉气。他那白皙的小腿肉上当真印着一排牙印。看上去力道还不小，好几个血洞洞还在冒着血珠，周围都肿了起来，黑青一片。
“你当真被狗咬了一口？”
白虎真君咳嗽了一声：“意外，一切都是意外，不过那只狗也好不到哪里去，咬了本真君一口，本真君把它的一口牙全给打崩了，哇哈哈哈，本真君厉害吧……”
我揉了揉眉心：“好好的摘些稻谷怎会被狗咬了。先前真君伤我的那一掌，我既知你不是故意的，便就不会放在心上，真君也莫要再想些什么法子补偿我了。”
这一席话说得真真是贴心又大方，连着我自己都被感动到了。到底是让神君见识到了一回我知书达理的一面。
房间里一阵静默，良久倒是一直没说话的神君开口了：“撇开那件事情不说，他倒还有一件事情对不起你。”
我好奇：“嗯？什么事情？”
藤榻上的白虎真君“腾”地站了起来，约摸是牵扯到伤口又一下子跌了回去，脖子一伸道：“喂！龙池，你别乱说话啊！”
神君眯着一双眼睛，唇畔噙着的浅笑如今看来倒是有让人发毛：“难道这不是事实……”随后转向我：“阿鲤，可曾记得你是怎么摔下沧海云巅的？”
我想了想，仿若记得是那片浓云中突然冒出来了一个东西，好像是一只兽头。
见神君一指伸出，淡定地指向藤榻上的某人：“他的真身可是一头白虎，你可仔细想想……”
我努力回忆，当即恍然：那从浓云中冒出来的可不是一头吊睛大白虎吗。它的额间可不也有一个金光闪闪的“王”字嘛！和藤榻上的货一模一样。我暗骂自己愚蠢，白虎真君白虎真君，额上的王字，我早该想到……
阴恻恻地看向那瑟缩在藤榻上的某人，手上的盒子一甩，指尖在他伤口处一戳：“你丫的自己涂去吧！”
他“嗷呜”惨叫一声，眸光水亮，一脸可怜兮兮：“我发誓，那次也不是故意的……”
屋外猛得刮进一阵香风，带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龙池老弟……龙池老弟……”
门口慢悠悠走进了一位容光焕发、鹤发童颜的老者。见他周身笼着一层飘渺的仙障，怕是个地位不俗的得道仙人。
“哈哈哈哈……龙池老弟啊！我家小桑桑在你这处吧……老道我来寻他啊……”
神君一脸笑意，头向藤榻处抬了抬：“那里……”
那白眉道人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哟！小桑桑，你的狗腿怎么了，瘸了？”
白虎真君那神情约摸是很不待见那老仙，当即脸红脖子粗的嚷了一声：“靠！须眉老祖，你这臭不要脸的老头子怎么来了！说谁狗腿呢，老子这是正宗的老虎腿！你才狗腿呢！”
那须眉老祖浑不在意，笑得愈发的大声：“哟！还有力气骂人啊！看来还驼得动老道我罗！快起来，老道我这次要去恒山讲道去。”
话落，那白虎真君竟也顾不得腿上的伤一下子蹦了起来：“我靠！你没看到本真君我腿上有伤吗，哪还驼得动你！你个臭不要脸的老头子好手好脚的，给我自己去……”
“老道我年事已高，哪还走得动啊！要不然要你这头坐骑是干嘛用的。”
我被他们吵得一阵头痛，这白虎真君和这老道的关系，我需要好好捋一捋。这须眉白发的老仙人就是白虎真君口中一直念叨着“臭不要脸的老头子”啊！还真是老啊，这特么也太重口味了这两人！等一下，若要说这两人是姘头的话，关系怎这般的不和谐呢？咦……刚才这须眉老祖好像说白虎真君是他的坐骑………难道先前我又想歪了？！
这厢，白虎真君的大嗓门又炸开了。
“谁让你走啦！你丫的不会腾云吗！你是神仙啊！腾云都不会吗！？”
那须眉老祖拎起桌上的茶壶，嘴对着茶嘴就吸了一口，慢悠悠道：“唉……先前都说了，老道我年事已高，腾云都觉得累啊！若是腾云到半途中突然打起盹，一下子栽下去，吾命休矣！这疲劳驾驶真真是不可啊……”
但见着白虎真君额角青筋直跳，那须眉老祖突然换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哎哟……现在这天界的年轻人哟，怎这般的不尊老爱幼哟。可怜老道我一大把年纪了，竟还要受自己坐骑的气。老道我为这天界的前途担忧哟。龙池老弟啊……小桑桑他要赖账他要赖账！明明说好的他要当我一百年的坐骑的，这不期限还没到呢，他便如此了……唉，人品堪忧啊！”
神君一脸含笑，心情看上去很不错，淡淡地说了一句：“确实堪忧……”
莫名的，我竟然有些同情这白虎真君了……
那须眉老祖碎碎念了许久，白虎真君终究是一声虎啸：“妈蛋！别说了！老子让你上还不成吗！”
他这一吼，我身子一抖，心肝也一颤：这般慷慨凌然的精神真真让人佩服！
身旁白光一闪，但见着白虎真君的身子渐渐匍匐了下去，当真化作了一头吊睛大白虎，额间那枚“王”字金光闪闪。
它向前面的两人呲了呲牙，转头对向我时，竟温顺地蹭了蹭我的大腿，倒像极了一只乖顺的猫。
这它这小模样，我心里怪同情它的，这般性子的人怎会屈居当了别人的坐骑。一手拍了拍它的背：“乖啦乖啦……”
那须眉老祖笑眯眯地踱了过来，一看到，眼睛霎那睁得老圆：“哟……怎会有个漂亮妞在！？”
我悲愤：存在感！我的存在感！我都站在这里老半天了，他不会真的现在才发现我吧！！我在哭啊！我哭得心里都淌血了！
那须眉老祖一双眼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那眼神看的我直发毛。随后竟回头看了看神君，捋着下巴处的那挫胡须，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最后他竟什么也没有，一脚一跨骑上了白虎的背，一手在白虎的屁股上一拍：“小桑桑，走罗……”
白虎转头看了我一眼，那小眼神悲戚含怨，真真像极了小媳妇受委屈的眼神。
一阵缭绕的仙雾过后，满室寂寂。须眉老祖一席话似从悠远的九霄传来……
“天意啊……天意……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啊……是劫是缘全凭造化罗……”
这话太过哲理，我听不明白，转头见神君也是蹙着一双眉，满面沉思。他这般高智商的人都想不通透，何况是我呢……
当晚，农神竟来了这水晶宫，那古铜色的面颊上竟也能窥出了两篇红霞，约摸是被气的。
“神君！劳烦你帮我将那新垦的地降点甘露。前些日子那偷菜的贼竟又去了我的园子！好好的一片稻谷田被糟蹋了不说，连带着帮我看地的狗竟也被打得没了牙齿！真真是气煞我也！”
我扶额：白虎真君，你个磨人的老妖精……
往后，这白虎真君真真失了踪迹。少了他聒噪的嗓门，我清静了几日，时间久了，竟有些想念。有一日我终究是从神君嘴里套出这白虎真君是如何当了须眉老祖的坐骑的。其间曲折确实跌宕起伏，扣人心弦。
话说这白虎真君南桑向来不服神君做上这“四灵之主”的位置，得空就来找神君单挑，每次都是败战而归。闭关苦修千年后，他自是信心满满的找上神君，两人还下了赌注，若这一战谁赢了，便要应允对方一件事。当然作为神仙，提的要求自是不违天道常理的。
那一战自又是神君获胜。神君这人无欲无求的，也不知提什么要求，恰巧这须眉老祖路过，说想去哪座灵兽山收头坐骑玩玩，神君便提了让白虎真君做了这须眉老祖的坐骑。
这要求确不违天道常理，但这白虎真君好歹也是伏禹山的守山神君，便就提了这一百年的期限……
守山神君无端当了别人的坐骑，这白虎真君自是郁结，百年时间得空便来找神君干上一架，说要一洗前耻，这便也不难解释他为何会在那一日气势汹汹地杀上沧海云殿了……
听完之后，我倒是挺唏嘘的。看来得罪谁也万不能得罪神君啊……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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