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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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鹤沉着张脸，慢慢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提着竹笼的凌公公。
我和弦光急忙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奴婢参见皇上。”弦光的声音有些不自然的颤抖。我不由捏了把汗，她该不会是紧要关头退缩了吧。
韩鹤冷笑一声，径自在一旁坐下，“好了，你们两个先退下吧。”
凌云将手上的竹笼放在桌上，领着弦光出去了。
我傻傻站在一旁，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韩鹤对我挑挑眉，我这才反应过来，给他倒了杯茶，“皇上你怎么来了？”
韩鹤方才神色还是不怒不喜的，听了我的话反倒有些不悦了。他将头上的头冠摘下，放在一旁。头发披落下来，方才让人窒息的感觉减轻了不少。
他微微挑眉，“朕说过，每次你叫朕皇上总是有目的的，那么这次。”他抬头看我，眼中满是戏谑。
“你想要什么？”
我低下头，抬头时粲然一笑，“那陛下今日怎么来了？”
韩鹤悠悠地喝了一口茶，下巴朝竹笼点了点，突然又笑了一下。他笑起来，眼睛亮晶晶的，眼尾微微上翘，有种摄人心魄的力量。我的心跳莫名快了起来。
“朕知道，朕知道你要什么。不如朕如你所愿，如何？”他一直笑着看我，平日里让人生畏的脸平添几分稚气。
他什么都知道，他实在是个太过强大的对手。也许他根本没有心，只是立在旁观者的地位，又怎么会被我的拙略计策所骗呢。
我不由更加慌乱，努力平息剧烈的心跳，“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韩鹤摇摇头，满头的头发更加散乱，几分慵懒的感觉让我口干舌燥，不由往后退了几步。他皱着眉，显得有几分苦恼，几分癫狂，“朕也不知道，朕想朕大概是要疯了。朕想让一切都更糟些。所以，朕成全你，如何？你想要的，朕都可以给你，你去试一试，看看能把后宫弄成什么模样。”
他抬眸，眼神有些迷蒙，仿佛刚才喝的不是茶而是酒，“今晚朕宿在清秋殿，如何？”
这样的韩鹤反倒让我害怕畏惧了。他是一个疯子！也许他比我更想毁灭。我希望事情能由自己掌控，而不是再一次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了。
“韩鹤，也许你搞错了。我要的不是你虚情假意的施舍，我要的是你的心！”我明白，若我不想靠自己，贪求便捷的方法，同意韩鹤，那么我只能沦为他的玩物。
“哼！”韩鹤玩味地笑了一声，靠着椅背仰头看我，“你要什么心，对女人的那种心？那么你来试试吧！因为朕也很好奇，那种东西朕到底有没有。”
天色渐晚，外头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韩鹤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的头发全都披散下来，我斜对着他坐着，看不见他的神色，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身体紧张地绷着，时间久了，苦不堪言。
踌躇片刻，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在这寂静的偏殿里慢慢散开，如同屋外绵绵的春雨，寂静而又幽凉。
“你还不走吗？”
没有回应，我鼓起勇气又喊了两声，“喂，韩鹤？”他一动不动，仿佛一座石雕，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我踱步走到他面前，他双目紧闭，单手撑额，嘴角微微下压。他睡着了！即便是睡着了，他仍是皱着眉头，显得疲倦不堪。
以前皇兄来看我时，往往我还在说话，皇兄便睡着了。帝王大抵如此。韩鹤虽然性格恶劣，好战残暴，但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好君主。
我轻手轻脚拿来被子，想给他盖上。手离他尚一拳远时，他猛地睁开眼，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甚至连惊呼都来不及，我已经发不出声音，恐惧地看着有些癫狂韩鹤。他的眼睛慢慢恢复清明，微微愣了一会儿，将手松开。
我全身发软，左脚又使不上力，一下摔倒在地上。韩鹤低眼看了看地上的被子，“还是那床破被子。”他的语调波澜不惊，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原本就该在地上。
韩鹤抬头看了看窗外，微微皱眉，“朕走了！”
我连忙喊道：“等等。”韩鹤不解地回头看我。
“你连日睡在忠孝殿，实在太伤身了，不如今晚就宿在这里吧。”
韩鹤不说话，怔怔地看着我，我被看的面红耳赤，“我……我趴在桌上睡一宿就好了。”
韩鹤不屑地挑挑眉，“你想让朕盖着这破被子吗？谢谢你的提醒。放心，朕可以去的地方可多着呢。”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到殿外。
我从一旁的窗户悄悄往外看，凌云淋着雨，手中打着伞跟在韩鹤身后。韩鹤的背影很是挺拔，却显得有些寂寞。
也许寂寞的是我的心。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凭空漫出几丝伤感。
将地上的被子放回床上，漫无目的地撕扯着露在外面的棉絮。过了好一会儿，弦光全身湿透地走了进来。
我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我方才悄悄跟着皇上了。”
“他去忠孝殿了？”手上的动作不停，被子已经被我折腾的不成样子。
她稍稍沉吟了一会儿，“去令妃的朝阳殿了。”我手上的动作一顿，将一堆杂乱的东西推到一旁。
“我来缝补一下吧。”弦光安慰地对我笑笑。我点点头，让她抱着被子下去了。
弦光的女红做的很好，这几日天气好转，本是再好不过的夜晚。可惜我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最终选择脑袋一片空白地盯着屋顶发呆。
第二天一大早，一个意外之外的访客到了。
当见到笑如春风的令婕妤时，我有些手足无措，昨夜韩鹤还宿在她殿里，怎么这么早便来找我了。急忙换上得体的笑容，“芸儿，你怎么来了？”
令婕妤一边百无聊赖地吃着弦光端上来的糕点，一边说：“韩鹤哥哥今日一早就去上朝了，我被他吵醒后，实在没什么好做。之前一直想来看姐姐，但是没有机会，所以便来了。姐姐不想见到我吗？”
我有些尴尬地笑笑，“怎么会？不过，你私下便喊陛下哥哥吗？”
令婕妤这才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捂住嘴。有些调皮的朝我眨眨眼，“我父亲是韩鹤哥哥的老师，他幼时常常在我家习武，偶尔也会小住一段时间。所以我从小就叫他韩鹤哥哥了，不过我嫁给他后，我们约定只能在私底下这样喊了。”
她笑的天真单纯，“但是我相信再姐姐面前没关系的。”
我愣愣地点头，默默喝了一口茶。
“华姐姐，我每天在殿里呆着，都无聊透了。你每日都做些什么呀？”她吃完了手上的糕点，又像个小孩般不安分起来。
“应该比你还要无聊些。”虽然我在她面前依然觉得有些别扭，但是她的到来，确实让清秋殿不那么了无生趣了。
令婕妤大大的眼睛四处乱转，拉住我的手有些兴奋地说：“那我们出去走走吧。今日我们难得相聚，莫要负了这大好春光。”
我确实也没什么借口拒绝，便随她到了御花园。
即使到夜璃时日已经不短，但还不曾游玩过整个御花园，这次令婕妤拉我走了很远，四周的风景都不曾见过，很是新奇。
令婕妤兴奋地四处乱指，“华姐姐，你快看这一片地方的楼阁都是图特风格的。这里偏远，平时没有人会来。我有一次随意走走，没想到发现了这个地方。你快看，风景很不错吧！”
图特人生性爽朗，崇尚自由，所以图特的建筑都非常的高大气派。只可惜这个在150年前盛极一时的国家，在两年前被韩鹤亲自领兵，攻破皇城。图特帝君饮下毒酒，图特太子被韩鹤亲自斩首于皇城城墙。
至此，这个国家彻底消亡。
令婕妤带着我四处转了转，玩性大起，“华姐姐，不如我们来玩捉迷藏吧。你去躲起来，我来找你。”
我心中无奈摇头，她还是一个孩子。在我幼年时，也常和哥哥在依云御花园里玩这个游戏。令婕妤不等我答话，冲我喊了一句，“你快去躲起来！”就跑走了。
我回头看，弦光有点哭笑不得，其他几名宫女倒是一点也不诧异，看来她们是习惯了令婕妤的随性。
我往楼阁密集的地方走，绕了几个弯之后，竟然意外地发现了一座假山。我猛地回忆起，幼时和哥哥一次捉迷藏时，也去过一次假山。
那实在不是一个好的回忆，那是第一次，我见识到深宫的残酷。可是，鬼使神差的，我还是走了进去。
假山非常的大，里头甚至有点像个小迷宫了。一步入假山，便听到狭小的甬/道里传来忽轻忽重的喘/息声。我皱着眉，不会在这与遇上苟/合的宫女太监吧！我循着声音往前走。
当看到紧紧交缠在一起男女，我顿时僵在原地。莫昭仪和林将军衣衫未解，但比不着一缕也好不到哪里去。
莫昭仪面色潮红地瘫在林麒的怀里，而林麒那杀人无数，常年握剑而长满厚茧的大手伸入她的衣裙，在她身上来回逡巡。
两个欲/火焚身的人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我屏住呼吸，想悄悄退出去。突然，远处传来令婕妤的呼喊声，“华姐姐！你在哪里？”
我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身体一震，带着惊恐向四处张望，然后看见一动不敢动，愣在原地的我！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意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