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点》真莫安

39、Chapter20

　　我一定是在做梦吧，居然会看到徐衫，赶紧闭眼，用力掐自己，然后再睁开。

　　他那张挥之不去的面孔依然在我眼前，我绝望了。

　　“……这是哪儿？”

　　“我家。”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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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迅速从床上跳起来，警惕地打量四周，陌生的房间，完全陌生的摆设，对面的壁橱上安静地摆着几个相框，都是我和徐衫学生时代的照片。我掌心微微冒汗，“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什么时候带我过来的？”

　　“已经一天了。”徐衫很是平静地拿起一个保温的盒子，一股浓郁的香味从中散发出来，“医生说你身体状况不好，如果醒了，就先吃点东西。”

　　“一天？”我接过他手中的汤盒，拿起调羹乖乖吃了两口，“我现在是在c城吗？”

　　“昨晚刚到。”

　　“哦……”我寻找着一些话题不让气氛太过沉默，“张思思现在怎么样？”

　　“情绪已经稳定下来，现在有槿安帮忙处理张氏的事务，负面新闻已经令人去解决了，没什么大问题。”

　　“嗯。”我刚松了一口气，又紧张起来，“那个……”

　　“嗯？”

　　“……你们的事情，我不知道，不是我做的。”我有些无力地解释，虽然也没指望他相信，“……算了，你还是把这笔账算在我头上吧。”

　　“我知道不是你。”

　　“不是啦……其实是我……”

　　徐衫突然笑了，虽然看起来不是那么高兴。

　　“你就这么喜欢替他背黑锅？”

　　“额……”我汗津津地看着他，不知怎么回答。

　　徐衫沉默了一会儿，从我手中拿过汤盒，放在一边。“不想吃的话不用勉强。”

　　“……你们结婚了吧。”

　　“……”我被他问了个措手不及，只得点了点头。

　　“有没有想过放弃？”

　　“诶？”这是离婚的意思？我立刻肯定地摇摇头。

　　徐衫微微叹气，伸手放在我头发上，我反射性缩了缩脖子，他无奈地收回手。

　　“那个……”我不自然地撇过头去，“徐晨他们没事吧？”

　　“没事。”他说完以后，突然像是察觉到什么奇怪的事情，诧异都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怎么了？”

　　我看他刚准备说话，一阵手机铃声匆匆响起。

　　“你的电话。”徐衫拿起桌上的那个手机递给我，我按下接听键，那头一片嘈杂的声音，不禁皱眉。

　　我原准备挂断，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

　　“是诸颜？他说什么？”徐衫轻声问我，我屏息听了半天，也只分辨出几个模糊的字眼。

　　“不知道。”我放下手机，从床上跳下来，徐衫正挡在我面前，我只好道：“我能走了吗？谢谢你的照顾。”

　　“你去哪里？”徐衫双眸泛着光。

　　我注视着他，他呼出一口气，仿佛已经明白我心中所想。道：“我送你吧。”

　　徐衫和我下楼取车，坐上副驾驶座的时候，他问我：“你知道他在哪里？”

　　“……不知道。”

　　“那你准备怎么办？”

　　“先回家看看吧。”我把车窗摇到最低，风哗啦地灌进来，吹得我睁不开眼睛。

　　-

　　到了诸颜家楼下，我下车，徐衫也跟着从车上下来，走到我身边，“我陪你一起上去。”

　　我迟缓地点了点头。

　　楼梯走廊里突兀地传来闷闷的一声撞击。我和徐衫很有默契地对望一眼，都飞快地跑上楼。

　　我站在家门口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响动，我简直怀疑刚才是我多心了。

　　“怎么样？”

　　“他可能没在……”我掏出钥匙，利索地开门。

　　话音戛然而止。

　　我和徐衫都呆在了原地，眼前的画面实在是超过了我们的接受范围。

　　虽然我时常脑补这些场景，但是当它真实地发生在诸颜身上时，我还是犹如被泼了一桶水，整个人都懵了。

　　一个陌生的男人，将他压在沙发上，两人的头暧昧地凑在一起，诸颜听到开门声的时候就试图将他推开，那人没有松手，诸颜扬手给了他一拳。

　　我失声惊叫，徐衫拉住我。

　　“霏霏？”诸颜诧异地看见我，衣领敞开，露出大片胸膛，头发也凌乱不堪。我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头上涌。

　　“陈乔霏？”那个男人也转过头来，玩味地念出我的名字。他长了一张很漂亮的脸，五官很是精致，他伸手扶了扶肩上滑落的衣服，动作自然到令人觉得不可思议。举止间都充满了魅惑。

　　“你们……”我突然捂住脸，“不会吧。”

　　诸颜脸色一下子难看了，从沙发上起来，欲要跟我解释。

　　林世嘉猛地推了他一把，跨坐在他身上，冷笑：“你是不是应该先和我说清楚？”

　　“我待会再和你说，”诸颜完全不理会他，着急地看向我，“条件随你开，但是别来纠缠我了。”

　　“纠缠？”林世嘉眯起眼，“当初不是你自愿的吗？”

　　他又将目光转向我，勾起嘴角，带了些许挑衅，“呵呵”笑了两声，俯下身凑到诸颜耳边，轻轻吻了上去。

　　于是我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我头一次见到诸颜这么激动，直接跳起来和林世嘉厮打在一块。林世嘉挨了两下之后，捂着肚子咳了几声，也不甘示弱地打了回去。他似乎也被激起了几分怒火，拎着诸颜的衣领就把他的头往茶几上按。

　　我清晰地看见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脖子流下来。

　　徐衫和我这才想到要把他们拉开来，我上前拽着诸颜的肩膀，他猛地抬头看了我一眼，又慌慌低下头去，深黑的眼眸光彩黯淡，外套染上了血污。我心脏微微一抽痛。

　　“霏霏，”他一脸焦急，话未出口，又倒吸口冷气，疼得蜷缩起来。

　　“你们别闹了，先别说话好吗，我送你到医院去。”

　　“我，我们不是。”诸颜头上满是冷汗，我紧紧抱住他的手臂，他颤抖了一下，也牢牢握住我的手。

　　林世嘉从地上爬起来，随手擦掉嘴角的血迹，“啧”了声，然后捂着肚子夺门而去。

　　-

　　一路把诸颜送去医院，他一直有点发着低烧，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我没和他说话，也觉得现在这样无话可说。在医院外，我打了个电话给漠昕，让她来照顾诸颜。

　　“走吧。”

　　“你不留下来看着他？”徐衫问我。

　　“呵呵……”我笑笑，“这样反而尴尬。”

　　“……你还现在准备去哪儿？还要回去吗？”他伸手拦住我，眼神亮亮的，“要不去我家吧。”

　　我语塞，只能先摇摇头，“我先过去把房间收拾一下，晚上可以去梓栩那儿住。”

　　我回了诸颜家，把一片狼藉的客厅整了一遍，茶几上还有触目惊心的点点血迹，我一边擦，一边感觉手上一阵阵无力。

　　我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去想他，脑海中浮现的却还是他惨白的面孔。那一瞬间的目光，像是细细的针扎在心头，说不上痛，却一下子抽走了我所有的力气。

　　准备离开的时候，我打开门，手意外地往前松松一推，门正好也朝外敞开，诸颜站在门口，睁大眼睛看着我。

　　“霏霏……”

　　他连早上的衣服也没换，有些褶皱和凌乱，沾着铁锈般的颜色，神情疲惫而悲怆，我开口便想问“你怎么能从医院出来”，话未出口，又生生咽了回去。

　　我朝他点了点头，顾自朝外走去。

　　“霏霏……”他伸手拦我，堵在门边，我只好仰起脸看他：“你觉得现在跟我说什么话合适吗？”

　　“你别走了行吗？”诸颜抿起嘴，向下弯成一个固执的弧度，“我不想你再像那天一样，让我找不到你，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

　　担心？

　　我闭上眼，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

　　“是啊，我当然不知道。我无法理解一个，把我奉在心上，说着喜欢我的人，却绑架了我，又让我独自在外呆了一晚上……你真的担心我吗？”

　　长久的沉寂。

　　“霏霏，你先进来好吗……随便你怎么说我。”

　　他话语变得干涩，抓住我的手腕，关上门，小心翼翼地拉我走到沙发上，坐下。

　　我还是站着，脑子里净想着说些话来伤害他，我当然清楚他在乎我，但是我就是生气，想要让他难过。

　　“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我以为你爱徐衫，我没有骗你。”他手指都在颤抖。

　　“你他妈到现在还不相信我？你还觉得我心里有他？”

　　“……”诸颜让面孔贴着我的手背，我甚至感觉到他眼皮下轻轻传来的细微动作，温热的液体很快将手背浸湿。

　　“对不起……对不起……”

　　他缓缓伸出手臂，环在我的腰间，逐渐收拢，“我一直都相信你。可是，你却不肯相信我。”

　　我完全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揣摩他的这句话，因为我将我所有的功夫，都花在如何不让自己失控地哭出声来。

　　（不写了！！！你没看错，我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