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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四章 by 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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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冉汐。
她真的还是以前那个高中女生,那个名字叫做“日暮冉汐”的高一学生么。
或许吧,或许她们的名字一样,或许她们的身体一样。
——但是灵魂深处有什么破壳而出。有什么力量在觉醒。日渐明亮的双眸,面对眼前突如其来的变化。冉汐甚至来不及接受,压力大得想哭。
我到底还是不是自己,她想。
如今,她身处的地方是一百余年前的幕府时代。
到处是不切实际的战争,杀戮。武士的精神,刀魂的守护。
包括她身上的这身和服。
到底她是谁?——以前只是被“日暮冉汐”这四个字捆绑得呼吸困难的高中女生而已。她的所有便是为了配合这四个单词所代表的事物。
而如今。
或许她可以做另外一个人,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冉汐”。包括……包括却也不认识的。
说道却。女生的双肩轻抖。
那个不会照顾自己的丫头阿。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她后悔当初去叫总司。这样让她看上去就想一个贪生怕死,抛弃友谊的女人。肮脏的心灵,深刻的厌恶。天知道她是多么厌恶当时的举动。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么却至少现在还在水牢吧,至少她还可以想办法救它出来。冉汐这样想着。
——只是很久之后冉汐才为这个想法感到愚蠢。愚蠢至极。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冉汐呆在屯所好几天了,向总司问了却的去向。但是每次总司都没有说话。笑着告诉她肯定没事的,怀里抱着那只可爱的才藏。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总司这么说的时候眼底有一丝无奈。
冉汐轻轻的点头,恩,既来之则安之。
一切似乎一如往常。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纸门打在冉汐的脸上。
刚刚睁眼的姑娘微微的皱眉。
按照新的礼节新的方式开始梳妆,请记住她只是一个幕府时代的姑娘。
她叫做“日暮冉汐”。
直到门外步姐的声音响起:“冉汐啊,土方副长让你做完事情去一次。嗯……步姐这里的事情放一会儿没关系的。呐——”门外的声音顿了顿。
“记得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哦。每个人在世界上都是有特殊意义的。”可以想像门外的人鼓励的神情。
谢谢。步姐。
冉汐笑得云淡风轻,嘴角的那丝弧度预示新的开始。
冉汐没有出去,也没有急急忙忙的去见土方副长。她只是想明白一些事情,只是想收敛一下情绪,只是想撇开以前沉重的包袱——那份她很珍惜的感情。
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她跪坐在自己的房间里,身边没有其他人。偶尔会从纸门的缝隙里看见两瓣飘散下来的樱花,以及不时传来的鸟叫虫鸣。
她就这样安静的跪着,两只手紧紧地握成拳状分别盖在膝盖上,双眸紧闭,浓黑细长的睫毛偶尔颤动。
——面前的女子正在做一个可能会改变她一生的决定!
良久。
她蓦地睁开眼睛,动作决绝。眸子里是凌厉的光芒。
就在刚刚不久的时间里——她立志成为土方的副手。
她决定亲手拿刀砍下别人的头颅,就算践踏着敌人的鲜血,就算双手沾满血污,就算樱花不再纯洁,就算……最终会和明璃却成为敌人。
她也成为一名武士!
一名新撰组的武士,一起修炼,一起杀人。就算死也没什么所谓。
“土方副长,请问找我什么事情?”面前的姑娘还是一副面不改色的样子,尽管心里已经波澜壮阔了。她一定要乘着这个机会说出来,就算会被训斥,就算会被嘲笑。
“恩?只是想询问一下关于明璃那个女人的事情。在进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眼前的人生着一张很俊美的脸,刚毅的线条。顺带瞪了一眼身边的近藤局长,当初不让她进队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土方嘴里刁着烟斗,脸上挂着沉重的、不耐烦的神情。眼神老练而凌厉。
近藤勇只能抱歉的笑笑,面孔仍是平时的和蔼。耸耸肩,毕竟他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事情都到了这样的地步,那么后续工作可就不会简单了。
哎,又出了一件麻烦的事情啊。
不愧是领导新撰组前进的人,看着他的眼睛,应该没有人敢说谎话吧?冉汐想。
她没有说真话的打算,却也没有苯到撒谎的地步。
“我们曾经是朋友。”冉汐低头。“我们从十几岁的时候便成了没有父母的孩子罢。生活在一起,所以都是很好的朋友。”
她说到这里,只是把原本的经历换了一个背景,这样出篓子的几率也小。
她要进入新撰组的第一步——让这里的人相信她。
“那么谁来解释她会舞刀弄枪的,据我了解,应该不会有丫头喜欢这种东西啊?喜欢了也没人教。嗯?”土方眯起了眼睛,观察着眼前的人。
冉汐被盯得浑身发软。
“我们的父亲都是浪人,因此我们从小就认识。父亲们也不把我们当姑娘养,不顾母亲的组织就开始教我们各种刀法。”
“之后——”她顿了顿。“他们便因为响应政府的号召,在抗敌的时候死在战场上。”她平静的叙述,好像这件事情并不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其实事实上她们的父母也是这样死的。
她们的父母都是优秀的特务……最后的结果都是死在任务中,所以孤儿院也把她们当“特务”的孩子赡养。可以说从小便是在国家的监视下长大的。
冉汐很清楚这种需要拼上性命的工作,所以她也很轻松的为自己一生的旅程下了决定。
她一定要成为武士!
“……”土方微微皱眉,吐了一口烟。幽幽的看着冉汐,对上的是一双坚定的双眼。他不知道对面的人在打什么心眼。也不需要知道。“那么就是说你也会了?”
“恩。”
“那你怎么解释你不是和她一伙的?你怎么解释你不是潜入新撰组的忍者或者叛徒?”土方的神情很激动,声音也是愈来愈响,愈来愈严肃。
坐在旁边的近藤一直没有出声,但是他真的看不下去了——如此对待一个尚未成年的孩子。
“够……”
近藤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只凭我是浪人的后代!只凭我身体里流的是武士的血!我怎能做出……怎能做出这样背叛组织的事情!!”冉汐比现场的任何都激动吧。
她夸张的放大声音,她夸张的看着土方,她的手夸张的握拳。
——她听得见自己的心跳,绝非正常的快。
屏息,凝神。
屋子里有一刻是完全空旷的寂静,让人发颤。
冉汐的眸子里依旧是那样的坚决。
土方依旧刁着烟斗,闭着眼睛,没有作声。
“我,”冉汐恢复了平时的冷静,深吸一口气。“我也想进新撰组!”
“我有想保护的人阿。”
“或许你们看来会很可笑吧,一个黄毛丫头能干什么?拿不住刀握不住长枪,看见遍地横尸只会哇哇乱叫。”
“但是我真的很想保护冲田先生,我很想保护早川姐,我很想保护大家阿。”
肩膀轻轻的颤抖,某种莫名的液体在眼眶中间打转。绝对不能落泪,在这么关键的时候。
“你说得很好。但是就凭这点,你并不能打动我们啊。”近藤局长的手吃力的揉捏着酸痛的穴位。“这样吧,你和总司去打一场让我们看看,看表现吧。”
冉汐惊讶得喜出望外,睁大了眼睛。看见的是局长温暖的笑容。
“恩!我现在就去叫冲田先生。”
待冉汐走后。
“你还想添麻烦么。”
“岁三阿……你恶魔副长的称号还不是白叫的。”近藤无奈的站起身。“难道你没有想过,她是敌也好,是友也好。对我们来说……”
“都是有利用价值的么。”
近藤这样说道,其实岁三是在保护这个孩子吧。保护这个孩子不要死在我们的残酷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