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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鸡同鸭讲的阴谋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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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么事了?”觉罗氏缓缓睁开眼问道。
旁边一个约莫五十多岁身着绛色绣福字暗纹旗装的老嬷嬷上前答道:“太太且歇着,春兰已经出去察看了,过会子就能回来。”
果然片刻后,一名十七八岁的圆脸大丫鬟挑帘走了进来,上前回话道:“请太太安,回太太的话,是李姨娘不知因为什么又闹上了,说是要来见太太。”
觉罗氏闻言皱了皱眉,对那老嬷嬷说道:“吴嬷嬷你经验老到,过去处理下吧。就说是我说的,关她禁闭也是为了她好,趁着这会子功夫跟着严嬷嬷好好学学规矩礼仪,把那些个丢了忘了的重新学上一遍。也不求有多好,只要有了个大致的模样,我就解了她的禁闭,到时候有多少时间见不得?”吴嬷嬷领命而去。
这李姨娘一个月前突然在请安的时候晕了过去,觉罗氏原本以为是要上演什么妾室怀孕的戏码。请了大夫来看,没怀上孩子是肯定的,得了什么毛病就不清楚了,老大夫先是医理药理的拽了半天的文,然后又说了一大堆气虚体弱之类的虚话,翻译成白话就是除了晕倒时脑袋上磕了一个大包,其他什么毛病也没有,开了个调养身子的方子就匆匆告辞了。既然大夫说没什么大问题,众人也就没太在意。
谁知这李姨娘醒来后竟然前事尽忘,行为举止大异于以往,规矩礼仪全然不通,甚至连国语(满语)也听不懂了。晕倒之前的李姨娘规矩得近乎木讷,醒来后的李姨娘跳脱得近乎疯魔,真真是判若两人。赶紧又将大夫请了过来,大夫说是得了离魂之症,没什么好的治疗方法,只能靠静养。
觉罗氏他们是没经历过信息爆炸的网络时代想象不到,放在现代人眼里马上就能联想到穿越之类的事情了,这李姨娘正是那个对着各种版本的四爷肖像画流口水,被一砸砸到了清朝的小萝莉。
这边,换了芯子的李姨娘都快郁闷死了。
一个月前,当她醒过来看见躺着的雕花大木床,盖着的绣花锦被的时候,她就知道她穿了,还是如她所愿的穿到了古代,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清朝。乐颠颠的看着满眼古色古香的摆设,她在脑中回忆着看过的清穿文,想着呆会儿是直接装失忆呢,还是先不动声色的从原主的贴身丫鬟的嘴里套出点信息来?对这丫鬟是用自己的热情来打动她呢,还是用自己超越古人的智慧来收服她?哎呀呀,真是难以抉择呀。
但是很快的,李姨娘就不用为这些而烦恼了。
一阵木门被推开的吱呀声响起之后,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穿着淡绿色衣服脑后梳着一个大辫子的鸭蛋脸丫鬟走了进来,手里正小心翼翼的捧着一碗黑乎乎的中药。看见李姨娘醒了,马上高兴的说道:“姨娘可算是醒过来了,我都快担心死了!姨娘素来体弱,这次可得好好调养上一段时日。这是大夫开的养身子的药,是我亲自看着煎的,姨娘且放心的喝吧。”
李姨娘傻乎乎的瞪着那个丫鬟,心里再也淡定不起来了。这是什么个情况?怎么这丫鬟说的话她一句也没听懂?难道她不仅穿啦,还是穿到了架空的时代里?
丫鬟小翠看着李姨娘呆愣愣的模样也开始着急了,赶忙将药碗放在旁边的木几子上,凑上前满面担忧的问道:“姨娘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上有哪里不适?要不要去请示一下太太找个大夫来把把脉?”
李姨娘这下子有点不知所措了,清穿文上可没说听不懂人说话时该怎么办。看着那丫鬟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不答话好像不太合适,说汉语说不定会被当成疯子,思来想去,李姨娘决定转移一下她的视线。坐起身端起旁边的药碗狠灌了一口,药汁刚进嘴李姨娘就吐出来了,太苦了……根本咽不下去。
小翠赶紧端上清水给李姨娘漱口,再递上块干净的帕子给她抹嘴,末了再端上药碗递了过去:“良药苦口利于病,姨娘赶紧趁热喝了吧,等会子放凉了会更苦。”
李姨娘看着被递到眼前的苦药汁,赶紧捂着嘴摇了摇头,身子还不由自主的往床里边缩了缩。
小翠更忧心了,这李姨娘到底是怎么了,这么大个人了还怕起喝药来了?转念一想莫不是有哪里不对头?心下当即阴谋论了,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姨娘可是觉得这药有问题?莫不是被做了什么手脚?”
李姨娘看小翠凑得更近了,还以为她是在劝她喝药呢,更是埋着头往里边躲了躲。这情形看在小翠的眼里就是李姨娘正害怕着呢,顿时觉得自己真相了!府里嫡福晋向来宽厚,在老爷面前得宠也是头一份的,又有两个嫡子傍身,自是犯不着降低身份来对付妾室。可这府里头还有另外几个姨娘呢,谁知道会不会暗地里使绊子来消减竞争对手的实力?虽然李姨娘性格柔弱木讷,实在是谈不上什么战斗力,但也难保人家不会顺手使使坏什么的啊。
小翠越想越觉得就是那么回事,当即将药碗放在几子上对李姨娘说道:“姨娘且看着这药汁,这可是证物,咱不能平白的让人给欺负了,我这就回太太去!”说罢就风风火火往正房去了。
李姨娘心下正纳闷呢,那丫鬟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表情越来越气愤,说着说着居然扔下她就这么跑了!莫不是在怪她不喝药?这气性也太大了点吧?不行,以后得重新换个人来使唤,做人丫鬟的怎么能这么不听话呢。不过现在还是要对她好一点,毕竟语言不通的问题还没解决呢。
还没等李姨娘想到什么有效的办法来解决语言不通的问题,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软语娇声的也不知道说的是些什么意思。
李姨娘好奇的伸着脖子向外张望着,隔着花窗看得也不甚分明。只觉得声音越来越近,不一会儿,呼啦啦的一群丫鬟婆子媳妇们簇拥着一个三十多岁满身贵气面目和蔼的妇人走了进来。屋子里顿时显得拥挤了不少,丫鬟们也不用人吩咐便挪空地的挪空地,端椅子的端椅子,上茶水的上茶水……忙而不乱,一个个显然都训练有素,做起事情来井井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