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Chapter28 那个夜路戟魔 ...
-
(一)
凉风习习，晚风醉人。
结果，趴在仁王雅治背上的水无弥珞还是没能再度睡着，反而坑爹地头脑越发清晰了。
尽管两个人同学半年多，同欢喜过也共患难过，怎么着都已经算是朋友了。
……但今天仁王少年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女孩子无法安定下心来！最初的悸动似乎被不断放大，心跳如雷。
——心动只是一瞬间的事。
少年一句简简单单的“我在”确实打动她，甚至可以打动所有的女孩子，却也勾起了心底那股淡淡的感伤。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生活特殊而不想过多牵累普通人，还有一种由于少年的温柔终究不会属于她的失落。
然而，他们的交集也就到此程度，不会再加深，她也不允许自己的特殊职业再影响到少年的正常生活。
心中的千思万绪到最终却只能化成一句话……
“雅治，谢谢你。”
夜晚的街道意外地安静，只听得到少年的鞋子偶尔与地面擦过的声音，以及细微的呼吸声。
虽然有月光的铺撒和路灯的照明，街道上还是昏暗一片，只看得到脚边近处的情况，其他的地方模模糊糊。平时这个时候两旁的人家还会有点灯光，今天却反常地一盏灯都没有亮起。
不知怎的，一阵不属于初夏的寒风吹起，冰冷刺骨，间或还夹杂着浓烈的杀伐之气。
脑子刚开始有些昏昏沉沉的水无弥珞蓦地就清醒了过来，凭着一贯的经验，立刻就叫仁王雅治停了脚步。
“……我刚刚就觉得今天似乎不太正常，你发现了什么？”
是了，虽然没有问过，但女孩子从平时的相处中就发现，仁王少年的观察力特别优秀，细枝末节的事情在他的眼中从来都是显露无遗。
才使用过费神费力的能力搞定了冰帝的人口失踪事件，少女颇有些吃力地抬手指了指路边不显眼的地方。
少年沿着女孩子指的方向看去，蓦地瞪大了双眼，正是斑斑血迹蜿蜒向前伸去。他迟疑了几秒，才压低声音询问道：“为什么都没有闻到腥味？我们跑得了么？”
他现在完全不希望女孩子一边护着他这个普通人，一边仿效凹凸曼打败大妖怪，还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从来没见过水无弥珞如此虚弱的模样，可见冰帝一战确实让她元气大伤。能全身而退才是现在的最佳结果。
水无弥珞微微一挣，跳下到地面。腿有些发软，手还不能像平常那样握弓，不过还能坚持……最起码，坚持到把雅治送离这里。
她招出了青空，带着歉意看了仁王雅治一眼，继而掏出身上仅存的隐身符咒，往他的身上一贴。低头握了握才划破过的左手，这才从青空的手中接过准备好的弓和箭筒。
“没有及早发现是我的疏忽。你跟着青空往回走，就能回到普通的街道上了。”
许久没得到回答，抬起头见少年只是蹙着眉看着她，少女牵起一个略显虚弱却满含自信的笑容，“你放心，我搞定了就会跟上。”
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是累赘，仁王雅治仔细观察了一下水无弥珞的表情，确定她有把握，才颔首跟着青空快步离开。
目送少年的身影在夜色下渐行渐远，女孩子这才转过身，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沿着地面上的血迹，冲着前方缓缓行来的戟魔走去。
（二）
仁王雅治在本学期能成为立海大网球部的正选，跑起步来慢不到哪儿去，青空更是挪动得迅速。没几分钟，一人一式神就回到了普通的街道上。
不料，青空并没有和少年一起停下脚步，而是加快了速度就往一个方向冲去。樱色和服长长的振袖在空中划过淡淡残影，女子扔下一句：“仁王大人请在这儿稍等，我去找酒井大人！”声音还是那么淡定，行动却十分慌张，没几秒便不见了人影。
听到这话，少年讶异地扭头望去，在暖黄色的灯光下，青空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忧色，甚至连眼圈都有些发红。
他瞬间如遭雷击，人都懵了。女孩子那坚强自信的脸庞仿佛还浮现在眼前，他的脑子里却对青空这么着急的原因似乎越来越清晰起来了。
弥珞是骗他的？其实她根本没有多余的力量对付那个未知的妖怪？就连她遣了青空带他出来都是为了让他安全离开？！
越来越多的可能充斥在少年的心中，也让他愈加慌乱了。
之前的一次次化险为夷麻痹了他的思想，他都忘了，水无弥珞即使再坚强，身世能力有多特殊，也不是常胜不败的，她只是一个女孩子，一个也是需要别人保护、呵护的女孩子！
而他却只看到了表面，将看似自信、实际决然的她丢在了危险之中！
即使心中的不安不断扩大，仁王雅治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掏出手机，迅速拨了电话给幸村精市。他清楚，如果弥珞受伤了，一些事酒井佑也解决不了的话，只能依靠幸村家。
同一时刻的另一边——
随着与戟魔遭遇的时间拉长，本来就不怎么精神的水无弥珞脚步越发踉跄。
而戟魔本就占着□□与枪旁的刀刃同时攻击的优势，又是今夜首遭的劲敌，越战越勇，动作也在不断加快。
少女疲于应对，也只能仗着仅剩不多的符咒与手中的弓，耍耍小聪明，几度堪堪头发擦着刀刃躲过。
算算时间，青空应该已经去求援了，自己所剩的力气也没多少了。女孩子握紧了手中的弓，打算在她倒下前拼搏一番。
——想通过这里，就踏过她的尸首吧！
（三）
与妖魔共舞般的斗法并没有持续多久，戟魔在中了大招之后，不甘地挣扎了许久，终于消失了。
但是作为胜利者的水无弥珞却没有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
一天经历两战，还都是这种等级的，本来就应对艰难，最明智的选择是避开。可是沿着血迹走进来的是普通人，想要逃过戟魔，只能留下一个，否则仁王雅治就永远都走不出去。所以，再无把握，她还是留了下来。
然而，现在她却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活着坚持到救兵来了。
与戟魔对上，绝对不能被它触碰到，否则不是被捅死，估计也是失血过多而亡。
想着从小就熟知的妖怪知识，少女的脸庞染上了悲怆，抬步想往来时的方向走，身体却晃了晃，最终倒了下来。肩上的伤口逐渐蔓延开来，渐渐染红了衣服，始终不见有停止的趋势。
——她碰到了戟魔，会就这么流血到死吗？不过幸好，至少那个少年不会有事。
仁王雅治打完电话后，又等了一会儿，仍是看不到两方人马的影子。他心急万分，又不知是不是该孤身回去找水无弥珞。也许，她还在坚强地战斗着，也许他过去反而给她添麻烦……
终究越想越乱，越猜测越心惊。
正当他内心挣扎着要不要去找水无弥珞的时候，眼前一半黑暗的街道突然消失了，重新恢复了原本的明亮。
见此情状，少年也不再犹豫什么，拔腿就往那个他望穿秋水的方向跑去。
明明只有几分钟就走出来的路，现在却显得异样得漫长。
两旁的路灯鳞次栉比地有序站着队，再温暖的灯光此刻也照不暖他浑身的冰凉。
眼前的少女毫无生气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发丝凌乱地铺洒在身后，有几缕还沾上了些暗红色。
少年加快了脚步走到女孩子边上，动作轻柔地扶起她。
像是被弄疼了伤口，少女轻轻地呻吟了一声，皱紧了眉头，却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到底是有多糟糕的伤，能把左半边的袖子都染红了！
他的心脏好像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生生地发疼。
再一看她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颊，少年有些害怕地抱紧了怀里的人，小声地呼唤着：“弥珞，醒醒，不要睡……坚持一下，他们很快就来了。千万不要睡过去！”
也许是他的温度传达给了她，又或许是听到了少年的声音，水无弥珞皱了皱眉，幽幽地睁开了双眼。
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谁，女孩子无神的眸子里迸发出了欣喜的光芒，对上了少年惊恐慌乱的双眸，她轻轻地笑了。
她的微笑那样轻柔飘渺，仁王雅治甚至都觉得，好像轻轻一触，她就会消失一样。
这个笨蛋还是只想着别人，她的话就如一把刀刺进了他的心脏，让他心疼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回应她的关心和自我牺牲。
脑子一片混乱中，只响起了她清淡的呢喃声……
“你没事就好。”
注：
1.戟魔：百鬼夜行的妖怪大多是古时候被丢弃的武器变幻出来的，戟魔是这些变幻的代表。为了和平的希望，每夜每夜在宽敞的大道中，摇摆着带血的武器，慢慢地走来走去。碰到了戟魔后，血会一滴一滴的流出来。戟，枪的枪穗旁伸出来一片刀刃的武器，□□和刀刃的同时使用，使戟具有很大的战斗力。走夜道时，千万不能沿着有血迹的路走。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Chapter28 那个夜路戟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