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安相受》锦瑟靡靡

28、第 28 章

　　蔚冉不是第一次到韩祯和厉琛的家，很小的家，却很温馨，看着厉琛和韩祯在厨房打闹做饭，蔚冉眼前一片模糊，想起刚刚来到D市两人相濡以沫的生活，艰苦却温馨。难道真的到头了？
　　“小冉，怎么哭了？”韩祯惊呼着搂住蔚冉：“想锦阳了？真是的，大过年还谈生意，看他回来我怎么整治他！”
　　蔚冉把脸埋在韩祯怀里，泪水怎么也止不住：“韩哥……”
　　韩祯看着蔚冉实在不像是因为徐锦阳过年谈生意的事儿难过，只好拉起蔚冉询问：“到底怎么回事？告诉哥！”
　　蔚冉慢慢的将苏若涵找到自己直到早上徐锦阳骗自己谈生意的事儿。
　　“那你想怎么办？”韩祯虽然生气，定下心神还是问问蔚冉的意思。
　　蔚冉咬着嘴唇说：“我想过了，放假前导师让我去荷兰进修，我本来不想去的，现在我还是去吧，离开一阵子，我要想想，支撑在我们之间的到底是什么！”
　　“荷兰？去多久？”韩祯问。
　　“半年吧！”蔚冉擦擦眼泪：“埃因霍芬理工大学的建筑设计学院！”
　　“你想清楚了！如果你离开的一段时间，锦阳真的回去了，而且回归原来的生活，你该怎么办？”韩祯温和的说。
　　蔚冉淡淡一笑：“那就如他所愿，如果他想离开，只是时间问题，迟早都是一样的！韩哥，别告诉他我要走了，过了年我就开始着手办这件事！”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韩祯皱眉：“同志之间的爱情本来就艰难，如今好不容易安定了，你们却相互试探，有意思吗？”
　　厉琛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餐厅门口：“祯！你别激动，听听蔚冉的意思！”
　　蔚冉搂住韩祯的胳膊：“韩哥，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这裂缝既然已经产生了，总有一天会变成鸿沟，我只能选择是站在自己这边还是跳过去站在锦阳那边，这一跳，也许会粉身碎骨，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不能跳过自己心中的鸿沟，即使在锦阳身边，我们终究会一天天疏远，直到消耗完彼此心中最后的一点感情。”
　　韩祯搂着这个弟弟，不知道该说什么，终于叹了口气说：“好吧，我帮你办理相关的东西，不过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陪你去！”
　　“啊？”蔚冉和厉琛同时出声。
　　“祯，你也要走？”厉琛的表情寒风凛冽。
　　韩祯笑着说：“是啊，我也要出去看看那个美丽的地方！传说中的同志天堂！”
　　厉琛哼了一声说：“你是想和我一起移民荷兰？”
　　韩祯嘻嘻的笑：“就算不能结婚，我他妈也赖定中国国籍了！”
　　厉琛和蔚冉忍不住笑起来。
　　徐锦阳在外公家两天，满脑子都是蔚冉，虽然外公对他和蔚冉的关系没表示什么异议，不过徐锦阳毕竟是徐家的子孙，苏老将军也不好支持。徐敬轩和苏若涵还是不能接受唯一的儿子要和一个男人过日子的事实，徐锦阳忍不住说：“为什么苏烨可以和白墨在一起，我就不能和蔚冉在一起？”
　　徐敬轩看着儿子，这两年徐锦阳成熟了，也更有担当，不能不说这里面有蔚冉的功劳，可是……
　　“你是想说苏烨和白墨在一起可以过得很幸福，而我和你妈妈为什么要妨碍你的幸福，是吗？”徐敬轩安静的看着儿子：“他们用彼此的生命换取对方的幸福，你觉得很美吗？为什么我觉得很凄惨？如果他们其中一个死去，那么另一个绝对活不下去！我觉得爱一个人要为对方珍重生命。真正彼此相爱的人，应该是希望对方活的开心幸福，而不是生死别离。现在你们陷入的这个怪圈让我不安，你们的爱情异于常人，爱情观也太过极端！”
　　徐锦阳不解的看着爸爸：“您是说我们爱的太深？”
　　“不！我是觉得你们因为从心底知道自己违背伦常，而更想让别人认同你们的感情，所以才会用极端的方法表达自己的爱！”徐敬轩淡淡的说：“这是病态的！”
　　徐锦阳坐在椅子上，脑子有点乱，难道苏烨和白墨，韩祯和厉琛，自己和蔚冉其实都想得到别人的认同才恩爱，才坚持的吗？不过自己是真的希望别人认同他和蔚冉是幸福的，这是病态的吗？
　　回到D市，徐锦阳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而蔚冉一直在忙着办理出国的事，居然没注意到徐锦阳矛盾的心理。
　　元宵节，徐锦阳楼着蔚冉在窗前看焰火，蔚冉显然有心事，没有往日的快活，一反常态只是抱着徐锦阳的腰，安静的看着窗外的绚烂却一闪而逝的美丽：“锦阳，其实爱情很像焰火，是吧？”
　　“是，美丽，魅惑！”徐锦阳说着侧脸看看蔚冉，蔚冉已经脱去青涩，美丽的面孔有着不和年龄的淡然：“小冉，你会为我牺牲自己吗？”
　　蔚冉一愣，眼底水光泛出：“会，只要你过得好，我无所谓！”
　　徐锦阳用力的抱着蔚冉：“为什么？是为了被别人认同吗？”
　　蔚冉伸手环住徐锦阳的背，不说话，锦阳，你是想回去了吗？你是想离开我了吗？牺牲我，回归你自己的正常？你是在矛盾内疚吗？我帮你做了决定，我离开，你……回去！
　　徐锦阳知道蔚冉要去荷兰进修的消息，是蔚冉出发的前一天，两人发生了争吵。
　　“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决定的？”徐锦阳没想到这个每天按时上下课，温顺的蔚冉居然一夜之间就要离开，第一次感觉失去了对爱人的掌控，从蔚冉十八岁开始，徐锦阳就觉得蔚冉就像他的私有财产，陪着自己是理所当然的，可是现在……。
　　蔚冉看着墙角早就整理好的行李箱说：“年前吧，这个机会很好，我还是决定去看看！”
　　“蔚冉，我们之间出问题了吗？你是怪我应酬太多冷落你了吗？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要走？”
　　“不过是个进修，不会很久的！”蔚冉安抚着徐锦阳：“锦阳，好好工作，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如果我回来，你依然对我如旧，我们……”
　　徐锦阳不能理解，蔚冉到底怎么了？
　　第二天早上，徐锦阳在机场看到了厉琛和韩祯，韩祯也拎着一个行李箱：“嗨，锦阳，我和小冉一起去荷兰看看，放心，我帮你看着他！”
　　徐锦阳皱眉：“你们都知道他要走？为什么不告诉我？”
　　厉琛站在徐锦阳身后说：“锦阳，有时候分开一段时间，想想你们之间的问题，会让你们明白很多！”
　　“问题？”徐锦阳知道最近有问题，却怎么也没想到会让敏感的蔚冉离开。
　　走过安检口时，蔚冉忽然转身，大声的对徐锦阳说：“锦阳，我不是为了别人的认同，我是为了自己的心！为了爱！”
　　徐锦阳用力的抓着面前的栏杆，自己真傻，什么认同，就算全天下都不认同，自己和蔚冉的爱就会改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