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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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姿十分的优雅，半张脸沐浴在晨光里，阳光沿着他一丝不苟的金发再至光洁的下颚一路下去深深的陷入锁骨里。他看着仍然站在楼梯口的风朗，唇边的笑涡依然不变：“等一下牛奶就要冷了，快过来吃早餐吧。”
他微笑非常具有亲和力，路森几乎可以想象，日后他成为下一任的将军的时候，会用这样阳光的微笑征服多少人。路森表面上迟疑了一下，才开口：“好，好的。”
风朗含笑的看着他：“小路，不要光说不动，坐过来呀。”
他一边说，一边起身，将身边的椅子拉出来：“就坐我旁边吧。”
路森看着他，反而向后退了一步，撞到了花十日身上。
他的脸色苍白，双唇微微的张开，却始终不说话。他的两条腿也轻轻地打颤，像是害怕极了。
“风……朗。”
风朗以及走到了他的跟前，他比路森高出了很多，虽然容貌之中还稍稍带着一点少年人的稚气，他低眉看着路森，问道：“小路，你很害怕我？”
当然不怕你。但是依照目前的形式来看，他怎么不会对风朗产生恐惧？
明明上一秒还在温柔的微笑的男人，下一刻就能不眨眼的烧死那群垂死挣扎的辐射人。这样的人，他怎么不会感到害怕？
路森索性转身躲进花十日的怀里，和她冷硬的表情，花十日的身体非常的柔软，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花十日在他的头顶上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用得着这么急的投怀送抱么？”
风朗则道：“小路原来喜欢像花十日这样的女孩子。”
“好啦，花十日的怀抱再怎么温暖你也是要去上课的，再不快一点去吃早饭的话，就要迟到了。”
路森这才转过头，他盯着风朗，漆黑的眼里溢满了恐惧，他一字一句的说：“不—要—靠—近—我。”
风朗愣了一下，他的脸上依然挂着笑，但是脸色却不那么好看了。风朗的笑就像是一张完美贴合在脸上的假面，看上去精致而美丽，却被路森轻而易举的玻璃，露出画着小丑妆容的那一半边来。
小丑，路森在心底非常的赞同这个自己刚刚作出来的比喻，不过他心里更清楚的明白，他也好不到哪儿去。路森是伪君子，他则立誓要做一个真小人，不过现在，他距离自己的反派之路似乎还有点遥远。
片刻，风朗收起了人畜无害的微笑，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你是在害怕那一天晚上的事么？”
路森笔直的望着他：“是。”
良久，风朗才缓缓的开口：“可惜。”
路森反问：“可惜什么？”
“可惜我以为你是和我一样的人。”风朗难掩失落的看着他：“冷漠，冷血。并且你应该清楚的明白，辐射人对于我们来说永远都是最大的威胁——”
“那些，辐射——那些辐射人有什么错？！”愤怒的看着对方，路森从花十日的怀里出来，他怒视着风朗，开始，他本来是打算装装样子，但是话一说出口，却是让他自己都很震惊的义愤填膺：“她们救了你，甚至爱慕你，她们生活在那样一个险恶的环境里，远离这个世界上由你们进化人制造出的所谓的文明，她们能威胁到你们什么？为什么要杀死她们？”
面对路森咄咄逼人的指责，风朗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说道：“是啊，她们有什么错？”
“有错的是这个世界，肮脏的也远远不止那群辐射人。”
“你说的不错，她们对外面的文明世界一无所知，在那样的深山里，也难以掀起什么风浪。”
“我明白这些，但是如果把这群贪婪的，嗜杀的怪物放出来，那么被杀光被烧死的就会是我们了。”
路森依然怒视他：“你胡说，她们怎么可能会杀你……我们？”
“为什么不会杀？你以为那些被捉走的俘虏真的只是像绿玉形容的被蹂躏那么简单么？”风朗的目光里夹杂着怜悯和嘲讽：“辐射人从来都不会真的食素，那些低级的进化人对于他们而言是很好的补品，之所以没有杀掉我们三个的原因很简单。”
“第一，阿吉卡是高级辐射人，你知道为什么在那里你几乎看不到男性辐射人么？因为男性辐射人大多都战死，她们的部族里已经很久没有新的辐射人诞生，对于那群女人来说，阿吉卡无疑能为她们提供更优秀的基因，好让她们生下更强大的后代。而你是阿吉卡的同伴，是一个重要的砝码，如果你死了，那么阿吉卡就很难妥协于她们。”
路森沉默不语，其实风朗所说的这些，他在这几天里都有考虑过，无论是只有女性辐射人部族，还有那些一直都没有出现的战俘，甚至是那些女人肆无忌惮打量阿吉卡的目光……他的心里不是没有疑惑，可是他却不想去面对。
凤凰羞涩温柔的笑容。绿霜爽朗洒脱的身影，以及……在他想起父母的时候，绿玉曾体贴的抚摸过他的脑袋。
难道这些都是假的么？
他虽然很冷漠，很自私，甚至很穷——无论是物质还是感情上，但是他却做不到不辨是非。
并且，风朗口口声声的说过要把他扔到辐射区的这句话，他是亲耳听见的。
风朗看他一脸的不信任自己，也没有多辩解什么，他继续补充道：“而我，想必你也很清楚了，我的身份是将军的儿子，进化等级为A，对于她们来说，无论是把我当做阿吉卡来使用，亦或是作为用来威胁联邦的筹码，都是可以的。”
路森冷冷的看着他：“你以为我真的会觉得辐射人会成为进化人的威胁么？你分析了这么多，难道忘记了进化人的智商普遍都很低么？他们会有这个脑子去想这些么？”
“呵。”风朗轻声一笑：“辐射人的祖先和我们一样都是人类，从某种意义上，他们的现在的样子也是一种进化，你觉得他们真的有那么傻？如果辐射人真的那么的蠢笨无知的话，那么为什么地球上的保护区会日益减少？你别忘记了，你的故乡云州之所以会毁灭百分之六十的原因是辐射人造成的。”
路森沉默。
他怎么可能不会清楚云州为什么会成为废都？
不仅仅是辐射人，甚至眼前的这些住在天都的高贵的进化人也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云州是第一个完全由自然人建立的保护区，但正是因为太过弱小，才会被摧毁。”
风朗淡淡的看着默不作声的路森：“不知不觉和你扯了这么多废话，耽误了我的早餐。”
他又转身坐了回去，对着仍在发呆的路森说道：“过来吃早饭。”
对于这顿早饭，风朗很满意。
牛奶的味道很新鲜，面包烤的刚刚好，鸡蛋也是他最喜欢的九分熟，如果不是因为它们有些凉了，此刻他的心里应该更高兴点的。
当然，坐在旁边的路森能够收起那一张晚娘脸，他也许也会觉得愉悦一点。
“因为时间不早了，我们等一下就不搭乘校车去学校了。”风朗慢条斯理的擦干净嘴，看着正在喝牛奶的路森。
路森没有回答他，不过他并不在意，他反而上下打量了路森片刻：“校服很贴身，还算不错。”
路森觉得他是在嘲笑他。
和人一样，慕鹰的校服也严格的分成了三等。
身着第一等的，雪白的，外边滚有金丝的校服是拥有雄厚的背景的高级进化人，譬如风朗。
背景稍次，进化等级为中级的是一类，他们穿着黑色的银边校服。
而第三类，则是他。
懦弱的自然人，无依无靠，风朗的跟班。
他的校服是特制的。
不过除了颜色是蓝色，没有任何花边，看上去也算简洁大方，不过路森明白，身穿这样的衣服出现在校园里的他就是个异类。
啊……就像是在脸上贴着一张我很穷我很弱快来揍的标签的一样呢。
这样的生活他曾经经历过一次，没想到在成年之后他又得回味一次。
路森简直可以想象自己又一次的校园生活会是个什么德行。不过没关系，虽然他现在身体还是那个路森，灵魂也没有变，但是那些流逝过的时光却是真真实实的经历在他的身上。难道这一次，已经二十六岁，甚至还曾经差点就偷窃到这个世界的他会害怕那些胡子都没长齐的小毛头？
光是这么一想，他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些兴奋了。
去学校，第一件事干什么好呢？随便捏死一个傻子好了，反正上一辈子有那么多人欺负过他，这一辈子他应该慢慢的一点点全部讨回来。
风朗并不知道路森心中的小九九，他吩咐花十日将车从车库里开出来，看着本来冷着脸现在却突然笑出声来的路森，不由得有些奇怪。
“小路，你的面部神经出问题了么？”
路森立马板起脸。
风朗若有所思：“……或许你应该去听一些午夜少年的烦恼这类的节目，虽然里面偶尔会有些桃色内容，但是对于解压还是很有帮助的。”
大概可怜的小路被自己吓傻了吧，风朗暗忖，不过没什么关系。
留一个傻子在身边似乎也是一件很有乐趣的事？至少在闲暇之余他还能逗一逗他。
路森送给他一记眼刀：“只有你这种有着心理问题的人才会对那样的东西感兴趣吧？”
风朗：“我的确是少年的烦恼的忠实听众，因为很多时候我都在努力控制自己，怎样才消停一下我内心深处时时刻刻想要杀光世界上所有的辐射人的欲望。”
路森：“你不用告诉我这些，我没有兴趣知道。”
风朗又一次的带上了微笑的假面：“的确，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十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