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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别样心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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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心心念念的女儿踏着小凳下车,费扬古和夫人焦燥大半天的心这才放下。
四福晋眼睛红红,贪婪地看着老阿玛,和额娘。还有一众兄弟、嫂嫂、侄女。
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
四福晋嫁于雍亲王这么多年,二十多年来,与娘家的联系甚少,重心都在四王爷身上。
再见父母,那身相连的血脉蠢蠢欲动。
“阿玛,额娘!女儿……女儿给你们请安!”四福晋欲福身,语气凝噎。
“快……快起来!舍不得!舍不得!”拿着帕子抹着眼角的费扬古福晋忙扶起女儿。
“不可,身份不合!”时年已老迈闲赋在家的费扬古也忍不住激动之情,但还是记得女儿与乌喇纳喇氏现已是君与臣身份的不同。
费扬古福晋紧紧拥着女儿,心疼女儿的病弱,仔细的看着女儿的脸色如何。
“我的女儿,额娘好想你!”费扬古福晋忍着内心的悸动,刚擦去的泪水又泛滥成灾。
费扬古也是激动异常,一家之主的威严早就不知道丢到哪个角落,心怀堪慰。看着母慈女孝的两个人,都恨不得抱在怀里,似那未长大的小格格一般。
先前听说女儿又病了,现在才好一些。哪曾想四王爷会允许女儿回娘家,这是天大的恩惠啊。我费扬古一家效忠的对象没错。
都是一家人,再次相见除去欣喜就是一众的激动含泪。
四福晋的大哥星辉的福晋是个管家型的女人,也不失温婉与贤惠,与四福晋最为熟悉。她慢慢的把家里的人员一一介绍给小姑子,四福晋看着娘家的兴旺,父母的健康,很欣慰。小辈们磕完头,迭声让嬷嬷把早早准备好礼物拿出来,派送到每一个小辈的手里。
激动的情绪发泄过后,家里人也知道四福晋的身体不好,费扬古夫妻不舍女儿带病费神。早早备上的清淡适合福晋的宴席拿上来,吃完就让四福晋先回小院先稍作歇息。
四福晋感恩父母的拳拳爱女之心,心中偎贴。像个孩子似的拉着费扬古福晋的手不放。最终,母女俩竟来了一次母女同床小憩。
“额娘,您不用对我担心,女儿很好。太医已经说女儿的病情好多了。”那拉氏轻晃额娘的胳膊,30多岁的年纪仍恍如个在母亲怀里撒娇的天真小女儿。
“你啊!”费扬古福晋还不是心疼女儿的身体嘛。
“咱娘俩这儿没人,能说说私密话儿。”一般大家的福晋都难做。
皇家的儿媳哪有这么好当的。
喜爱女儿一飞冲天,但也心疼女儿在后院的艰难。
还好四王爷不是宠妾灭妻之人,对女儿敬重。才不会在弘晖小阿哥离世之后对女儿不弃,且怜惜她,抱养了一个聪明伶俐的小阿哥。
后院的女人,没有孩子是多么难以站稳脚跟。加上有个刁难的婆婆德妃,后院的女人是要多难难以对付就多难以对付。
想到那个紫禁城里的德妃,费扬古福晋不耻。一个后宫娘娘又怎么样,总是难为我的女儿,还想让我乌喇纳喇氏为你卖命。想到德妃娘家乌雅氏在她的授意下拉拢乌喇纳喇家。也不想想女儿是当今圣上亲封四王爷的嫡福晋,怎么怎么为她的十四子去卖命?不知所谓!
只是难为女儿。
德妃那个女人带着慈悲贤惠大度的面具,给四王爷一个又一个汉军旗家女子,给她们撑腰,让她们在四王爷的后院一个个跟女儿斗法。生生把女儿身体,心思都拖累成这副破败的样。就算有贴身精明的嬷嬷还是被暗下杀手,唯一的儿子被病魔杀了,身体也坏了,唉……
“额娘,你在想什么?”四福晋停顿许久未听见费扬古福晋的话,问道。
“无事!额娘啊,只是在感慨,四王爷与你的夫妻情意重。竟会让你回娘家,如果是那八福晋倒不奇怪哩。”
四福晋也想到八福晋郭络罗氏:“那般飒爽英姿的福晋确实少见。”
四王爷与乌喇纳喇氏相敬如宾,后院娇媚的侧福晋,格格众多。独宠多年的李氏,新进的年氏,哪个不是活色生香,娇美温柔。
男人,要的就是这样让他舒服的女人。而正福晋说白了,有哪几个会有好下场,说是跟丈夫举案齐眉,不如说是合作伙伴。
不,后院的战争看不见,但更为激烈。宅斗可是一件艺术活,要死不少的脑细胞。
像郭络罗氏这般活得随心所欲,八贝勒捧在手心上的福晋,古往今来,能有几个?
但亲情的力量也算弥补了这爱情的缺憾。
除却情怀,家人一般的相处,让四王爷与乌喇纳喇氏两人的心更亲近,有难言喻的默契的存在。偶尔间,四王爷放在国家大事上的心思才会分出一些在福晋的身上。
可以回娘家见见一别多年的老父,亲母,兄弟,什么都不说,只是拉拉家常,四福晋也觉得心甜。
听四福晋那样说,费扬古福晋又有些不乐意,但皇家的事非议,隐晦道“规规矩矩的福晋在后院为爷们打理才是正经。八福晋那样的人儿,几百年都未出一个,也只有八贝勒才能消受。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做好自己就行了。”
心思通透的四福晋听额娘如此说,心念一转就明白费扬古福晋话中掩藏的意思:这样的性格现在是潇洒了,但在大宅门里指不定哪天就给自家爷们招灾惹祸。成为别人攻击她家人丈夫的祸头儿。
“额娘,我明白的。”四福晋笑笑。
费扬古福晋也不乐意说别人家的事儿,自己心里藏了一肚子的话要跟自己女儿说呢,哪能拉扯不是正题的题外话哩。
不管女儿嫁人多少年,父母对儿女的操心永远是最多的。跟四福晋吧啦吧啦着后院的手段,管家的诀窍,跟如何抓住爷的心思等等。
很多更要放心上的话,在大婚前都由教养嬷嬷、额娘说过,现在四福晋仍旧是听得津津有味,没有不耐烦。感受着额娘对她的心意,把头搭在费扬古福晋的肩膀上,在费扬古福晋的轻语中默默乐着,也不知听进多少。
其实四福晋对自己的身体也有一定的认知。并没有太医说的那样按时吃药就好了。与德妃等长辈的交锋、妯娌间的试探、雍亲王府后院的手段何其多?失去亲子的神伤如何?这都不是外人可见的。再好的良药也治不愈这伤。
现在名下是有位小阿哥。乌喇纳喇氏是喜爱,但亲子失去就是失去,这是任何人都不能替代的。这种心伤,又是谁能三言两语抹得去。
“……今儿本来是约了老姐妹一起去看看我们同族参领那尔布大人家的小格格的。……那小格格跟我们四福晋一样,都是父母的老来女。千宠万爱的,我估计啊,果赫那支现在也是有这样的心思要为那尔布家的小格格准备三年后的大选喽……”
四福晋听到额娘闲话,心中一动:“额娘,你似乎挺推崇这小格格的呀?”
费扬古福晋轻轻拍一下她的手臂:“什么话,那是差三辈儿的小格格哩,你还吃醋哦?老姐妹鄂佳氏喜爱于她,经常在我耳边说起。听说也是个娇憨、孝顺的小格格,他们家家风不错,小格格教养得体,没有一般满家贵族的刁蛮或是扶风弱柳之姿。这我从未见过,只是耳闻,当然好奇些。”
四福晋叱了一下,似不好意思笑了。
“怎么,我的女儿也想见见这小格格吗?”费扬古福晋看着女儿的笑颜,血色的上涌平添一番艳色,心下满意。
“额娘……”四福晋抱着费扬古福晋胳膊摇摇,“这也没什么吧,您也说了是我们远支的小辈了,那就算我这当姑姑的要见见也不打奇吧,不是?”
费扬古点点头,也不是什么大事么,就一小女眷,见见不出奇。
“好好好……说得对。哪天啊,我就给鄂佳氏传个话,要真是个好的,额娘就让你也见见。他们都说这个小格格是个有福气的人,虽然是他们家人自说自话,不过嘛,还真是一大家子身康体健。那尔布家的伯父辈一大帮老人,与那尔布家走得近的,虽说不上大富大贵什么的,但身体好是事实哩。我知道你福气大,嫁作皇家人,但这身体……”费扬古福晋稍稍迟疑了下:“如果你喜爱于她,说不得留住两天,也是不错的。”
有个亲近的小辈陪着,或许还可为痛失爱子去去伤痛。
费扬古说着越来越觉得心动,她也不知道这种说出来让人觉得奇怪的信心是从何而来。但这个时代的人大多都信这些玄乎的东西,她想有样对身边人有佑福的的命格也不是太奇怪吧。
那尔布爱女成痴,这名声早都传出来了。虽然他们家爷们都没有在外面怎么盛赞过景娴什么出息的话,但平日的作为还是让人看得见的。
而景娴的额娘呢,身上掉下来的肉,能不喜爱么。加上景娴表现在一众长辈女眷的面前都一直是个令人疼爱的,讨喜的,聪明、娇憨、孝顺的小姑娘,自然让众女眷好话一箩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