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说爱我》墨小纤

3、打了自己的耳光

　　时间，在方若绮一天一天近乎疯狂的训练中悄然流逝。

　　转眼间，已是过了两个月。

　　“若绮，前两天我找到了电视台和唱片公司的熟人，你可以去那里打打工见识一下。”莫伟端过一杯柠檬汁放在方若绮的面前，又神情关切地絮叨，“若绮，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这么多年来，人前的你一直很辛苦，莫叔都看得到。依你的性格，莫叔也知道没办法阻止你，希望你一切小心，不论是在演艺圈，还是为了你要做的事，在莫叔心里，你和筱筠一样都是我最疼爱的女儿，不管发生了什么，民歌餐厅都是你的家。”

　　“莫叔……一直以来都是您悉心照顾我，给了我一个家，还有温暖的亲情，出钱资助我读书，您和筱筠，都是我这辈子最珍惜的人。只是……。”方若绮不由自主地握紧手中的杯子，冰凉的触感浸入掌心，说不出的刺骨。

　　“若绮，那些事情都过去了，莫叔希望现在的你能够过好你认为值得的每一天，也许前面等待你的是未知的困难，但莫叔会在一直在你身边。”一眼瞧出方若绮的隐忍和伤痛，莫伟说不出的心疼。

　　“莫叔……”即将溢出的眼泪被方若绮狠狠地憋了回去，半响才开口，“谢谢您……。”

　　“傻丫头……”莫伟慈祥地摸摸方若绮的头，“瞧你这两天又瘦了，训练之余也要顾及到身体啊，今晚莫叔亲自下厨，做几个你最爱吃的菜，给你好好补补，到时候可一定要吃光别浪费哦！”说完还挤挤眼竖起大拇指。

　　“嗯！”方若绮重重地点了点头，漾起感动的笑颜。

　　莫伟转过身，眼里满满的忧郁和不忍。

　　雅惠，你的女儿，终究还是走上了这条路，为了你，不惜一切代价。

　　不过，我会保护她，没人能够伤害她。

　　…………

　　“咕隆咕隆……啊呜呜……”跟往常一样，关古威唱完歌放好吉他，开始狼吞虎咽地吃着莫筱筠准备的菜肴。

　　“我说，阿威，”方若绮哭笑不得地看着恨不得将整个脑袋都扎进菜里的关古威，“你上辈子是饿死鬼投胎吗？怎么每次都是一副几天没吃饭的样子？”

　　“大姐你不知道，”关古威使劲儿咽下口中的饭菜，“对于我来说，音乐和美食，是人生中缺一不可的两件大事，音乐是我毕生追逐的梦想，至于美食，就像和尚的修行一样，是每天的必修课，如果不做的话，总缺少了什么~。”

　　对于他这奇怪的想法，方若绮觉得有些好笑地摇摇头，但亦习惯。

　　两个月的相处，却也发现，他是个单纯得只专注自己的音乐的大男孩，对男女感情更是一窍不通。为人温和谦恭，倒也不让自己那么排斥。甚至有时还有些乐意和他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

　　“对了，大姐，前段时间我录了两首歌寄给了唱片公司，”关古威正了正色道，“我花了好几天写出来的，希望这次不要像以前那样石沉大海或是直接被拒绝。”

　　“阿威的音乐一向都很好听，很受客人们的欢迎呢，以后出了新专辑可要记得免费送我们两张啊~”莫筱筠笑着开口。

　　“哈哈~这有什么问题！谁都可以不送，两位大姐的可绝对不能漏掉~”关古威又开始耍贫嘴。

　　方若绮笑着轻捶他一拳，莫筱筠笑着没说话。

　　…………

　　接下来的日子方若绮更加忙碌，在电视台，唱片公司和艺能训练中心来回跑，亦如同一块永远吸不满水的海绵，拼命地打工学习的她，恨不得一天有48小时，一个人顶两个用，就是偶尔空出来的时间，也非要拉着关古威交流词曲的创作。

　　方若绮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要离自己的目标近一点，再近一点。

　　“我说大姐，你最近这是怎么了啊？跟打了鸡血一样。”关古威的表情很是夸张。

　　“去你的，你才打鸡血了呢！”方若绮反驳道，顿了顿又不着痕迹地岔开话题，“对了，上次你寄给唱片公司的那两首歌，有回音了吗？”

　　关古威的眼神黯淡了下来，轻轻摇了摇头。

　　“别灰心，再等等看，说不定过两天就有消息了，阿威，你一定会成功的，加油！”方若绮重重地拍了拍关古威的肩膀。

　　最后一句话如同给自己说。

　　“放心吧大姐，”关古威又恢复了自信，“我没那么容易被打倒的，对于音乐我不会退却的哦。”

　　然令方若绮没想到的是，机会来得如此之快。

　　当看到莫伟手里来自电视公司的角色甄选通知时，方若绮直觉一定要好好把握。
　　与此同时。

　　关古威一阵风似的冲进民歌餐厅，兴奋地向三人宣布与EAMI唱片公司的即将签约。

　　“好小子，干得不错，继续加油！”莫叔拍了拍关古威的肩膀。

　　“那今天我下厨来做一顿丰盛晚餐来庆祝一下，阿威终于迈出这重要的第一步了。”莫筱筠也微微笑道。

　　“哇~筱筠你真好~这下我又有口福了~”对食物毫无免疫力的关古威顿时两眼放光，像个小孩子一样。

　　方若绮在旁边看着这一切，无可奈何地笑笑。

　　…………

　　按照甄选通知上要求的时间，方若绮早早地到了现场，她一向守时。

　　虽然只是个小小的配角，她亦认真地对待。

　　在电视公司打工的这段日子，学到了不少东西，人物配音，临时演员，节目临时助理，甚至在片场跑龙套，动作慢了些，心绪懈怠了些，便会遭到责骂。其中的辛苦不必说，但方若绮都一一忍了下来。

　　她的目标，只是那个女人而已。

　　其他的一切，都不算什么，她从未放在心上。

　　甄选还未开始，但已有好些人等候于此。

　　二十分钟后，导演才在工作人员的簇拥下迈着高傲的步伐姗姗来迟，他抬起眼皮，扫视了一眼众人，转身坐在专门为其准备的座位上。

　　“这次甄选的饰演角色是一个被卖进将军府里的丫鬟，台词不多，给你们两分钟的时间。”助理的解说有些漫不经心，眼中透露着些许不耐和鄙夷。

　　方若绮看着手中的台词，双眼微阖，开始酝酿着情绪。

　　脑海里浮现出空闲时间里那些对她来讲珍贵弥足的电影片段。

　　妈妈将自己的喜怒哀乐完全融入其中，无论听者看者，无一不为之动容。

　　自然包括自己。

　　“下一个！”助理的声音打断了方若绮的思绪。

　　她暗自深呼吸了一口气，走到场地中央。

　　站定三秒，只听“啪”地一声脆响，令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助理手中的笔掉落。

　　就连导演也直起了身子。

　　只见方若绮重重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随即“扑通”跪下，全身抖如筛糠，一个劲儿地磕着头，
　　怯懦的声音因恐惧而带着哭腔：“将军……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将军饶命啊……饶命啊……求求您饶了奴婢吧……”眼泪也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全场静默了。

　　“啪，啪，啪……”一阵掌声率先打破沉默。

　　大家回头一看，竟是从头到尾都漫不经心的导演。

　　“非常完美！”导演的眼神里带着赞赏。

　　毫无悬念的结果，这个角色非方若绮莫属。

　　三个小时后，方若绮人已在民歌餐厅。

　　“你看你，不就一个配角嘛，用得着这样么？”莫筱筠一边用蘸着药的棉花轻轻擦拭着方若绮那有些红肿的脸颊，一边心疼地责备着。

　　“大姐啊，你这也太夸张了吧，一个配角就打肿脸，那以后演主角怎么敢让人想象下去啊。”关古威眼里带着不可思议，嘴里也不忘贫。

　　“好啦，你们两个就不要再大惊小怪了，总之，这个角色既然我得到了，那接下来我会好好努力的。”方若绮说得云淡风轻。

　　她已经迈出这第一步了。

　　接下来，就让她一步一步开始自己的计划吧。

　　想到这里，方若绮不禁暗自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