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影江湖之龙门之约》马晓样

60、离开

　　戈壁大漠、狂风大作、沙土飞扬。
　　方圆百里唯一的一家客栈，龙门客栈内，躲避风沙的客人已经人满为患了。外面风沙漫天飞舞，拍打着窗户沙沙作响。细沙从门窗缝隙间飘进来，客栈内总感觉脏。喝酒吃菜间，客人们的心情总有些烦躁，他们在讨论江湖是非时发生了冲突。眼看着一场打斗即将发生，客栈女掌柜陆宝莹突然从天而降，言谈嬉笑间便化解了客人们的矛盾。
　　风沙吹到傍晚都还没有停息，来往的客人只能选择住店。入夜，龙门客栈内，心怀鬼胎各有目的的人们开始悄悄商议事情。
　　陆宝莹的房中除了她本人，还聚集了店小二、厨子、马夫、负责清扫的母女……
　　他们表情严肃，目光都望向陆宝莹。
　　陆宝莹一改人前的风情万种，表情严肃又凶狠。“约定的人终于出现了，不枉老娘在这黄沙大漠吃了这么多沙子。”她如此说道。
　　店小二小飞急匆匆问道：“陆掌柜，那人带着信物来了？”
　　“嗯，应该没错的。”陆宝莹点头，然后看着自己的同伴，庄严的承诺道，“等找到那批宝藏，我们就去关内吃香喝辣，逍遥快活去。”
　　中年大厨有些忧心忡忡，“大闺女啊，那可是太祖皇帝留给他子孙的，我们就这样贪下，是不是渎职了啊？”
　　陆宝莹无所谓道：“昔日的龙隐侍卫早已不复存在了。再说了，当今皇上都不在意他的江山，让一个狗太监骑在头上为所欲为，我们又何必为他卖命？我们祖先世世代代在此守卫赤霄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朝廷竟然一点奖赏都没有。那批珍宝，就充当奖赏了。”只有历代皇帝和龙隐侍卫才知道，太祖皇帝听从国师刘伯温的建议，把据说封印了白龙力量的帝王之剑——赤霄剑放到大明边境，用于镇压游牧民族的气运，免得游牧民族再犯中原。赤霄剑和太祖宝藏有关的说法，也是第一代龙隐侍卫首领偶然得知的。赤霄剑据说关系江山社稷，谁得到谁就能掌管天下，他们这些龙隐侍卫的后代没那个野心也没那个实力。他们想要的只是那批宝藏的下落。得到宝藏，富甲天下，岂不逍遥快活？
　　“你确定那人就是真正的约定之人？”腰圆臂粗的帮工大力问道。
　　陆宝莹点头，“那个自称唐子逸的年轻人，身上挂着一把木头小剑。他虽然带着面具，但我识人无数，瞧着他最多不过三十。他应该就是我们要等的人。”
　　中年大厨半信半疑，“也许就是一把普通的剑形挂饰。他带着面具，这年龄可就说不准。”
　　陆宝莹沉思一下，吩咐伙计小飞道，“给我准备点酒菜，我去试探他一番。”
　　小飞立刻道：“好咧。”
　　某房间内，七星会的七兄弟正围着桌子说话。
　　员外郎装扮的中年男子摇着头批评络腮胡汉子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大生意要紧，我们千万不要节外生枝。”他告诉兄弟们道：“今日来到龙门客栈躲避风沙的，除了我们七星会，至少还有三波人是为赤霄剑而来。”
　　“坐在东边角落的那几个道士看着像武当山的。”络腮胡抢着说道。
　　“不是武当山的，便是龙虎山的。”员外郎说道，“这些修道之人的目的很好猜，就是来保护赤霄剑的。”
　　近来江湖传言，森罗万象阁和朝廷闹翻了，锦衣卫杀了不听话的阁主接管了森罗万象阁，逃走的阁主亲信公开一个秘密，说一百多年前，太祖皇帝在大漠边境修建祭坛，献祭了真正的赤霄剑，目的是阻止外族复兴，再次入侵中原。听到这种传言的各方势力，有的觉得无望便放弃了寻找赤霄剑，有的自命不凡赶往大漠伺机寻找赤霄剑，还有的以护国安民为由到大漠寻找祭坛保护赤霄剑。
　　“我看到威武镖局的人了。没想到威武镖局居然也敢淌这趟浑水。”坐在络腮胡旁边的尖下巴笑着说道，脸上露出一丝鄙夷。
　　“别小看了威武镖局，他们在关内有九十七处分局，消息灵通、人才济济，我们七星会绝对不能和他们起正面冲突。”员外郎很谨慎地道：“今日大堂中间，那群围着一名戴斗笠男子而坐的红衣青年，你们注意没？”
　　“看到了，个个都不好惹。”尖下巴很肯定地说道。
　　络腮胡摸着自己毛茸茸的大胡子道：“他们身上有煞气，根据我的经验判断，他们都不是良善之辈。不过我可不怕他们。”
　　员外郎摇头道：“他们的服饰和武器是统一的，这说明他们所属的帮派很有钱。他们所佩戴的腰刀，从长度、尺寸、形状，以及刀鞘上纹饰来看，我觉得很像锦衣卫御林军专用的绣春刀。”绣春刀是朝廷特别制定的腰刀，只有锦衣卫和御林军才会被御赐使用。而且官职越高的人，所领用到的绣春刀材质越好，刀刃越锋利。像锦衣卫和御林军里一二三品官员使用的绣春刀，锋利无比，削铁如泥。
　　“绣春刀？”
　　“锦衣卫！”
　　众人顿时全都被吓住了。御林军护卫皇城，对江湖人震慑不大，而锦衣卫从事情报收集、抓捕审问犯事官员、追杀江湖案犯，一直凶名在外，让江湖人畏惧不已。若只一两个锦衣卫，他们当然不怕，但若是成建制的锦衣卫，那便十分恐怖了，他们训练有素，配合无间，自由散漫的江湖人根本不是对手。而锦衣卫据说有数万人之多，完全就是一支纪律严明、装备精良、武艺超群的强悍军队！
　　“锦衣卫耳目众多，消息最是灵通，他们既然到这里，说明赤霄剑确实可能在戈壁滩。”络腮胡紧张地说道，“只是锦衣卫来了，我们还有机会得到赤霄剑吗？”
　　“谁说没有机会？”员外郎拈着胡须摇头晃脑起来，“往大漠这边聚集的江湖人虽然一拨又一拨的，但好些在途中就被人除掉了。这龙门客栈的陆掌柜盘踞在大漠这么多年，怕也不是简单人物，所以我们兄弟只需静观其变，见机行事而已。”
　　络腮胡听到很是佩服，连连点头，“大哥说的是。我们等着他们打起来，坐收渔翁之利。”
　　被员外郎怀疑是锦衣卫的那群人也聚在首领的房间内谈话。
　　原本在一楼大堂内戴着斗笠吃饭的首领已经摘下了斗笠，他赫然就是锦衣卫千户施庆。
　　一名属下进来向他禀告，“千户大人，华山派、峨眉派的人，已经被属下等人解决了。”其他各处的锦衣卫也陆续往龙门客栈来了。
　　施庆很是满意地点头，“这些江湖门派，不过宵小而已，也敢染指赤霄剑，简直是痴心妄想！”施庆对身后一名属下道：“那个唐子逸，你带些人去，不管他是真的还是假的，直接处理了。”唐子逸是朝廷钦犯，朝廷和森罗万象阁都在追杀他，他居然敢用真名，还真是大胆，不过也不排除他是在混淆视听，故意引起注意，好替真正的唐子逸遮掩。
　　“是，大人。”那锦衣卫小头目抱拳行礼，迅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