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hapter 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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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出去！！！赶紧走！！”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遭受了重大损失的佟晓夏终于向那个依旧还半*裸着的某人发出最后通牒。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的同时，张一牧的衣物也被人从屋内“咻”的扔了出来。
“哦唷，这青天白日的……”酒店的保洁员阿姨先是有些懊恼的抱怨了一声，然而当她抬眼看清对方的面容时，那种怨气瞬间便被另一种情绪所取代。
“小伙子你穿成这样是做啥子嘛？”说这话的档口，地方口音浓重的阿姨偷偷打量着眼前年轻人的胸腹腰线。
“额……”张一牧语下微顿，然后若有所思地望了眼面前合上的门板。
“惹人家生气了，被人从床上赶下来了。”
“噗——”正在房内倚着门板喝水的佟晓夏鼻子立时就被呛得一酸。
“哎呀，谁家的姑娘这么不知道体贴人……小伙子还光着身子呢就给人赶出来……”眼前张一牧的帅脸晃得保洁阿姨直眼晕，嘴里冒出的话也就有些不受控制：“就这样的要是真带回家去，那就真跟娶了个姑奶奶一样……我看小伙子你还是擎早作打算吧……要我说，我家丫子倒是个美人胚子，而且人也温柔，更重要的啊……”
想也不想地“唰”的一声打开门，在这个时刻，佟晓夏的手速完全超越了脑速。
“你在干嘛？”目光落到张一牧依旧没来得及穿好的衣物上，佟晓夏一副恶婆婆相地瞪着对方。
“是你让我出来的……还让我赶紧走……”张一牧不着痕迹地牵牵唇角，面上却是一副无辜又无奈的神情。
“那你怎么还不走？！”某人秀眸怒睁。
“我是刚想走来着……”张一牧极为缓慢地眨了眨眼，飘荡在空气中的尾音却隐隐的携了几分调侃：“结果你就打开了门。”
余光避无可避地扫过那人线条优美的胸膛，佟晓夏的有些恼怒地咬了咬嘴唇，随即才拉开门撇过头——
“死进来。”
短短的三个字被这人说得硬梆梆又恶狠狠，然而张一牧却只勾勾唇角，紧接着便顺从地进了屋关了门。
“事先声明”刚一进屋佟晓夏就压低声音背过身去：“我可不是因为什么别的才让你进屋……而是你这样衣衫不整的站在我房间门口实在是对我的清誉有所损害……”
“清誉？”张一牧动作利落地套上长裤，另一面抬手穿上衬衫开始扣袖扣：“你真的会有那种东西吗？而且就算有的话……你让我进来之后岂不是也彻底跟那俩字儿不沾边儿了？”
“……少废话！”佟晓夏微微涨红着脸催促道：“快点儿穿你的衣服去！我回过身时要是看见你还是那副有损社会风气的模样，我马上就给城管打电话！”
“头一回听说城管还负责这事儿……”张一牧耸耸肩膀无所谓道：“好了你可以转过来了……等我……”
没有听到后半句的佟晓夏下意识地回过身，结果刚好目睹了某人实施关键步骤的全过程。
“嘶啦——”
在佟晓夏的注视之下，张一牧行云流水般地抬手拉上了关键部位的裤链。
佟晓夏呆愣了几秒，一张俏脸登时窘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我最后没说完的那半句是‘等我拉上拉链’。”张一牧如同牙膏广告中的英俊男模那样冲着对方微笑：“不过看起来说不说都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了。”
“什、什么事实？”
“自然是你要对我负责的事实。”某人笑得无比灿烂。
被调*戏了一早上现在连骨头渣渣都不剩的佟晓夏把自己的后槽牙咬得“咔咔”直响。
“去死。趁早！”
……
某个傍晚发生在办公室里的那个亲吻似乎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佟晓夏的心绪也早已从最初的复杂难堪沉淀没落重新转化成为平静平和。日子依旧在继续，她刻苦而本分地履行着一个助手所应尽的工作职责，完成Mark下达给她的一个又一个指令，像是一株幼苗一样，把自己尚未成熟的根深深扎进这片名为“索菲亚”的大地，连自己呼吸的力量都用来汲取周边所能赋予她的全部养分。
作为刚踏入社会不久的新人，像其他的年轻一代一样，这个时代属于她。
怎样的辛苦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被适应，完全熟悉了这里的工作流程后，在处理各项事务时，佟晓夏愈发会有驾轻就熟的趋势。起初的不安开始渐渐被另一种笃定取代，再次面对着Mark源源不断派发给她的工作，现在的她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地面对那些旁人看起来相当棘手的任务。
绷紧了的弦终于可以松开，将踩了一天的高跟鞋从脚上卸下来，脚面接触地板的瞬间，佟晓夏不由自主地轻叹了一声。
“啊，舒服——”
“快点儿换个衣服洗手吃饭。”佟妈妈从厨房里探出头来，一手解了围裙一手端着热气腾腾的烧茄子上桌：“再磨蹭一会儿菜就该凉了。”
“恩恩恩……”在房间里解着肩带的佟晓夏状似不经意地随口应着，眼光却透过白色的窗纱落到了小区花坛边连续停了好几天的那辆车上。
心头“突”的那么跳了一小下，小小的抽痛让佟晓夏的上半身神经陷入了一种久违的轻颤状态。
“赶紧吃饭！有热的不吃非等菜凉了才磨蹭出来！”佟妈妈今天不知又受了什么刺激，情绪貌似不是很好。
佟晓夏有些气闷地走到餐厅大桌旁坐下，过了半天也没觉着饿。
“叮”的一声，碗筷轻碰的声音没能唤回佟晓夏持续放空的神智，几次三番的提醒未果，佟妈妈终于“啪”的一下把手里的筷子拍到了桌面上。
已经吃过饭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报纸的佟爸爸抬起头往餐厅的方向看了过来。
“你想什么呢？”佟妈妈的声音隐隐地携着丝怒意：“怎么了就跟掉了魂似的？这几天回家都这副德行，谁又招你了？！”
本就混乱的情绪被这么一挑，佟晓夏也忍不住有些撮火儿。
“没谁。”
“啧——”佟妈妈杏眼微睁：“怎么说话呐？越大越出息了你！”
“我怎么了我。”心里烦躁的意味堆叠的越来越高，佟晓夏唰的放下碗筷，一口火顶到了嗓子眼儿：“吃饭就吃饭，絮叨什么啊！”
“你这跟谁说话呢？！”当妈的被自家闺女这么呛声，情绪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你还长脾气了！上个破班了不得了是不？我们还都得看你脸色了！”
“我可没让您看我脸色！”佟晓夏越听越闹心，干脆直接拍桌子起身：“您瞅着我闹心，我不跟这儿待不就得了嘛！”
佟妈妈被气得不轻，半张着嘴刚要训话，那厮却已经嗖嗖几步摔上防盗门下了楼。
“她去哪儿？！”佟妈妈有些傻眼地望着紧闭的房门。
“我怎么知道。”早已见怪不怪的佟爸爸折了报纸慢悠悠地沏了壶茶：“别担心，走不远的。”
“你怎么知道！”佟妈妈秀眉冷竖：“你倒是放心！”
“她穿着睡衣呢……以你闺女那个臭美的脾气，她能走哪儿去？！”
佟妈妈闻言若有所思地点头表示应允，但马上又像是抓住了什么要点一样十万火急地冲到了窗边儿——
“佟晓夏你给我换身衣服再出去！！！”
佟爸爸：“……”
……
踢踏着脚步下了楼，佟晓夏并没有像以往跟老妈置气那样围着小区转圈儿，相反，她十分笃定地径直朝某个方向走去，脚步竟比之前果决了不少。
黑色的车身华贵又张扬，立在车前的佟晓夏一身宽大的卡通图案棉质睡衣，如果不是因为她的那张俏脸实在是太能压得住阵仗，眼前的场景看起来该是突兀又充满喜感的。
车门“咔哒”一声被人从里面推开，从车上下来的男子眉眼英俊又身姿挺拔，乌黑冷清的俊眸就那样不假思索地落到了佟晓夏的面容之上。
月光的余韵给这人的侧脸笼了层薄雾样的微光，佟晓夏抬眼，只觉他那原本就漂亮的五官顿时又立体深邃了几分。
她忽然间就对比想到了张一牧那张好看到了欠扁程度的俊脸。
同样的引人入胜，只是一个是英俊潇洒的飘忽肆意，另一个却是优雅矜贵的冰冷疏离。
“Sunny。”
他的眼底衬着层复杂的情感，出口的声音微微有些不稳。
铺天盖地的记忆接涌而至，覆灭了佟晓夏所有的想要遗忘的情感。
“……”佟晓夏的薄唇张了又合，片刻后带着些凉意的嗓音才低低地扬起——
“我该喊你顾先生还是……顾晟？”
“我很想你。”
避开佟晓夏的提问，眼前的男子只长臂微舒想要拥其入怀，却被佟晓夏不着痕迹地闪躲开来。
“你来干什么。”
出口的语气实在太过生硬，以至于顾晟根本就感觉不到话语之中的疑惑所在。
“来看你。”
“然后呢？”佟晓夏面不改色地继续问道。
“Tell you my heart.”
“所以，你达到你的目的了。”佟晓夏抱起双臂：“现在，你可以走了么？”
“这是我的自由，Sunny。”他静静垂眸，像以前的千百次那样专注而又执着地望着佟晓夏的眼睛。
“第一，这里是中国，请你不要再用英文名字称呼我。”当着顾晟的面，佟晓夏竖起自己莹白的食指。
“第二，我下来是想告诉你，我会忘记那天傍晚办公室里的一幕，所以也请你不要再记得。”
“我可以忘了那个吻，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清冽的声音带着丝叹息意味在晚风中淡淡作响。
漆黑的碎发拂过佟晓夏润秀剔透的眉眼，这一刻，她的瞳仁儿漆黑得彻底，开口的语气也带着股冷淡疏离的意味——
“顾晟，我早就说过——就像我从不轻易开始一段恋情一样，一旦我选择了结束，那么一切便没有挽回的可能。”
站在佟晓夏对面的那个男子挨靠过来，带着温暖气息的长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于空气中扬起的声线却坚决果断而又不容置疑——
“可是我们从来就没有结束。”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Chapter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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