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太子驾到》凌封寒

93、第六十六章

　　胤禔面带愧色退了出去，遇上在门口候着的人，站住脚出声唤人，仰着头认真道：“阿肆，半个时辰后来静斋，你若不来，我来找你。”言罢也不待阿肆回应径自掀了帘子出门去。

　　名唤阿肆的男子看了眼小小少年的背影，垂下眼，沉默的步入内室。

　　方森杰将人打量过一回，笑道：“佑明是要你半个时辰后过去，还是一个时辰？”

　　“世子说是半个时辰。”阿肆低声回道。

　　霍百里哼了声，问道：“荣国府的事儿你也去查一查，不过那府上倒也有些蹊跷，量力而为。若是世子要你帮贾琏做什么，你照做就是。”

　　“是。”阿肆神色不动，只是低眉顺眼的立着。

　　方霍二人对视一眼，对阿肆的镇定还算满意，便让人退下。

　　待屋中再无第三人，方森杰起身拈了支香点在香炉中，反身坐回霍百里身边，低声道：“你说佑明和瑾安这是运气好，还是瑾安早料到了？”

　　“看不出。瑾安那孩子看不出来心思，你说他待人以诚，偏从不掏心掏肺，若说他虚情假意，你我这些个这两年生辰收到的物件儿又无一不是用了心的。”霍华星手指轻轻描画着棉宣上一众名字，声音沉郁，“说他心思复杂也不对，只要是对他念在心里的人好的，要他撒娇耍赖也成，要说他心思纯然，那小子为了自己的目的能下黑手，可是半点人言都不顾。”

　　方森杰默然，他和霍百里对收入门下这四个弟子着实费心，穆诚霍青最是好懂，另两个行事却总让他们揪心，便是今日他二人心惊的也并非两小儿行事手段，只是担心他们小小年纪便不知从何学了这么些手段会移了心性走岔了路。

　　然，不过片刻，霍华星却笑起来：“沐言，你我也魔障了。你我早明白风光霁月心不染尘的那等人物是被如何供养出来的，咱们这等人家可供养不起，早先我嫌弃瑾安能折腾，你还劝过我且看瑾安的守信唯心。怎的现下却同我一般忧虑起来？”

　　“你倒是真的想通了？你和夙平总嫌弃瑾安行事太过斤斤计较，和伺候的人都能置气……”方森杰不过一时有些接受不来，然而那等情形，只怕这是最好的法子，便也释然，转而揶揄起霍百里。

　　“谁想玩儿一辈子的鹰，却被家雀啄了眼？”霍百里无奈的看向方森杰，手指戳了戳案上墨卷，又道，“沐言，你说瑾安小时候到底受了他们家里家生子的如何怠慢，竟忌讳至此？”

　　方森杰也不晓得胤礽心中到底有何心结，胤禔却是明白的。

　　行在路上，胤禔往裘衣里缩了缩，忍不住又叹口气：都是上辈子闹的。前世他后半辈子虽是圈禁在府，到底他年轻时调教的心腹还在，他母妃也在，康熙皇帝恨他归恨他，却也不会容忍奴才欺辱了自己儿子，内务府对他还算恭敬，他自是从未认真计较过身边侍从的衷心与否。不若胤礽打小儿在宫中挣命，身边就没个实心人，康熙皇帝的掌控欲在胤礽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胤礽身边的侍从常常被调换，多是康熙皇帝给的，另有各处塞的，就算好容易收拢了人心怕是也用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