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星深处(修)》南十字

41、波折

　　阿尔法又在抱怨他不长个。

　　我给他个白眼，“谁让你不吃胡萝卜，活该是个矮个！”

　　他一跳两丈高，气急败坏，“这跟胡萝卜有关系吗？”

　　我心情很好，“那就是你不晒太阳，缺钙，所以不长个！”

　　“胡扯，沙泠雪呢，怎么没见他，他一定知道，不像你就会乱说！”

　　“得了吧，现在外行星圈谁不奉我为权威，怎么就你不信！沙泠雪走了，都走了一个月了，你怎么还没发现啊！”

　　“什么！”阿尔法睁大眼睛，半天才挤出来四个字，“你、个、白、痴！”

　　我无奈的笑笑，或许吧！贝蒂沉着脸进来，一脸严肃，我有些惊讶，贝蒂是我们留在小行星带的人，一般不会到外行星圈来的，“怎么了？”

　　贝蒂脸上扬起一个奇怪的笑容，“抓到一艘飞船，猜是谁的？”

　　我心里有些忐忑，自从干打劫这行当没少劫过达官显贵，也不至于这样啊，“到底谁的，你直说！”

　　“天神号！”

　　“什么！……，那……，杰斯贝拉也在上面吗？”不自觉地我声音里有些颤抖，根本无法不在意那个人。

　　“在上面，而且，似乎很狼狈呢！”贝蒂说的很认真。

　　我愣了一下，望向窗外遥远的星空，屋内很亮，根本看不到一点星光，只剩下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发生了什么？”

　　“天神号似乎一直在受攻击，狼狈逃到这里的，我们捉到的时候，整个左翼都坏掉了，没有一点防御和攻击力！”

　　“飞船上都什么人?”

　　“除了杰斯贝拉和船长叶俐，就只剩一些船员。”

　　我敲敲桌子，“把叶俐带来，至于杰斯贝拉，先关起来。对，还有，别把消息流出去。”

　　贝蒂点头，外面那些人正在闹着反政府，要是知道杰斯贝拉在这儿，谁知道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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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俐的脸庞依然俊朗，只是鬓边有些白发，他看到我，一脸惊讶，“瑞熙大人，为什么抓我们？”

　　我冷笑，他还没搞清楚状况呢，“你没听过小行星圈鼎鼎大名的抢劫犯瑞熙吗！”

　　“什么！”他眼里全是震惊，“你，你！”

　　“不错，不是同名，根本就是同个人！”

　　“你，枉杰斯贝拉大人对你那么好，真是瞎了眼！”

　　“哼！”我冷冷哼了一声，“行了，老实回答我，你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我身后的投影不停的播放着狞笑，断头，流血，挣扎，绝望的画面。

　　“为什么告诉你！”叶俐四下看看，话语中却少了几分底气。

　　我呵呵一笑，“因为你们的命都在我手里。”

　　叶俐低头，“放了杰斯贝拉大人，他受不了羞辱的！”

　　“哼，凭什么！”

　　“我可以告诉你个秘密，足够你推翻沙泠家，推翻政府，你到时候你就是最拥有权力的人，不过，你不能伤害杰斯贝拉大人！”

　　我眯起眼睛，“你这是和我谈条件，你还没这个资格。”什么秘密能推翻沙泠家，能推翻政府，我可不信。

　　叶俐有些急，“我说的是真的。”

　　“好吧，说出来听听，如果真有价值我会考虑放过你们。”

　　“你说话算话，我能相信你吗？”

　　“随你，你不说我现在就去找人□□杰斯贝拉！”

　　“别，别！”他急忙拦住我，“我说！有人会太空思动。”

　　“太空思动，怎么可能？”我抱胸沉思，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变革可就大了，不再需要飞船与沙泠家，诺维斯恐怕也会失去效力，一瞬间思动到别的星球上，工业商业都会有新的秩序，那就是一个新时代，新纪元，整个飞船业就毁了，像汽车，火车一样埋葬，传统的战争也不会再有意义，不，这变化太大了，恐怕……，难以承受。

　　“我说的是真的，我亲眼看到那个人太空思动的，他从真空思动进我们的飞船！虽然他已经死了，可是这玩意，一旦有一个人突破，就会引发很多人都突破，相信现在因该还有会太空思动的！只要稍微研究就可以全民普及，就像当初的思动！”

　　“谁，你说的会太空思动的人是谁？”

　　“他叫陈鑫雷，在诺曼号上死掉了！”

　　我的脑袋轰的一声，转过身勉强使自己平静下来，“你，把经过说详细些！”

　　“那次是到木卫四的旅行，我在主控制室，飞船悬停在新云带补充燃料，忽然我们的飞船甲板上就多了个人影，他因为窒息一直在挣扎，我加大飞船重力，将他吸在甲板上，立即报告了杰斯贝拉大人，那个人的出现实在是太诡异了，我们商量如何出去救人，宇航员从舱内到外部那个位置，至少要花费十分钟以上，而那个人在真空中不可能再坚持那么久，我们正无计可施时，那个人从甲板上消失了，一瞬间出现在我们面前，已经没了意识，但那真的是太空思动！”

　　巨大的回忆涌过来，那夜漫天的星星，璀璨夺目，伸手可及。

　　肺火辣辣的痛，头脑混乱。

　　濒死的绝望挣扎，让人颤抖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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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那就是太空思动。深吸一口气，“然后呢，都谁知道他太空思动？”

　　“那天就我和杰斯贝拉大人看到了，然后杰斯贝拉大人就把他带回自己房间，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不过很可惜那个人最后还是死了！”

　　我猛的警觉起来，杰斯贝拉，会是那么好心把人带回他房里照顾的人吗，就连叶俐都知道太空思动能带来的滚滚利益，杰斯贝拉会想不到！

　　“你你你不会拿我来做实验吧！”

　　“我又不是搞科学的，没那个兴趣。”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为什么会顿一下，还是低着头的，他心里真的没有这种想法吗？

　　素不相识的人，他为什么会对我那么好，杰斯贝拉可从来不是这么热心的人，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

　　做实验总需要我配合，如果我听他的话，心甘情愿的为他研究，进展是会很快吧。

　　那么，还有什么是真的？

　　呵呵，我突然笑了出来，想想他当初那个样，不是同性恋的他想要接受我，一定很痛苦，他永远都这样，再痛苦表面都会装的风光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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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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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俐突然怔怔的看着我，我摸摸自己的脸，不知何时已挂了两行清泪，还真是讨厌，伸手胡乱摸了一把。

　　茫然的转身走向门外。

　　到今天总算是明白了，从头到尾只是一场笑话，我自己，我一个人的笑话，居然心里还在奢望他曾爱过我，哪怕就是一丝一毫。

　　杰斯贝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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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我们之前连这不堪一击的情意都没有。

　　扯个笑容，原来自己已经麻木了，还是已经痛到无可再痛。

　　不是已经决定放手了吗，何必又想那么多！

　　茫茫然被自己的双脚带着走，居然走到牢房前，怎么，还在想他，怎么还想见他？

　　见了只会更伤心吧！

　　□□的叫声和血腥的气味在牢房周围弥漫，我一个机灵惊醒，踹开牢房门。

　　门开了，我僵立当场，这是这辈子看到最令我害怕的场面。杰斯贝拉的红发散乱，□□的身体上血迹斑斑，一个人在他身上不停的起伏。阿尔法坐在高台上两条腿悠闲的荡来荡去，唇边挂着邪恶的笑容。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身体下一刻就要被一股从未体验过又难以任何言语笔墨描述形容的强烈情感涨破爆裂，周身战栗摇摇欲坠。

　　杰斯贝拉身上的人听见响声回头看到我，忙退了出来，阿尔法也紧张的从高台上跳下来。

　　狂怒之下一巴掌打阿尔法脸上，那还注意的了力道，阿尔法脑袋一下磕到高台边上，嘴角的血抑不住地流下来，一脸不可置信，“你居然打我，你从没打过我。”扭头跑了出去。

　　那个人也跟着跑了。

　　我看着杰斯贝拉，蹲了下来，他身上遍是血迹、青紫。

　　颤巍巍伸手，想去扶起他，他猛的往后缩了一下，“你别看我！”声音嘶哑，随后又忽然笑了，“早想到会这样，本来还以为上我的会是强盗头子呢，看来，我还是把自己想得太高。”

　　“不，这不是我的意思！我也不知道会……”急忙开口分辨。

　　“无所谓了，我不在意！”他的眼神有些淡，“只是可惜……”

　　我心下害怕，骄傲如他，怎么可能不在意，“你，要不要先去洗澡，我，我去弄水！不，不，还是先包伤口吧！”

　　他望着天花板平静的说，“沙泠雪死了！”

　　我当场石化。

　　半天都没有人说话，我伸手把他扶起来，脱了自己的外套裹住，“先给你上点药去。”

　　沙泠雪，死了。

　　不可能，杰斯贝拉骗我!

　　雪，那么好的雪，是不会死的！

　　他还要去看大千宇宙，还要吟唱他的诗歌，还要找到宇宙的真谛。

　　他不会死的。

　　沙泠家不会让他死的。

　　“他坐的飞船遇袭，诺维斯一起攻击了！”杰斯贝拉说完闭上了眼睛，竟是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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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泠雪淡然的笑容，瞬间泯灭成灰烬，应着星光点点闪烁。

　　他知道自己要死吗？

　　雪，你恨不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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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天火光，爆炸声震耳欲聋，熏烟四溢，窒息，脑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将我撕裂。

　　我挣扎着向前爬！

　　杰斯贝拉浑身是火，红色的发丝却比火焰更加刺眼。

　　不要！

　　我撕心裂肺的喊着！

　　为什么你们总要对我笑！

　　不要笑了！

　　杰斯贝拉！

　　惊坐起来，为什么又做梦！

　　讨厌的梦！

　　不会是真的！

　　一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