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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舅妈偷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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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送去那些钱后,丁小花对待叶昊天一家的态度明显好转,每天做完饭,头一个就来喊他们一家,菜的量都很足,高过碗沿许多,只不过四菜一汤全是素的,不是萝卜就是白菜、不是豆腐就是土豆。
叶昊天好心提醒她,程纳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适当应该吃些肉食,不能全是素的,会影响他以后的体质。
丁小花就开始抱怨程青彦不会做生意,说自己家里虽然看起来挺大,实际是个空架子,小布店的盈利全靠她精打细算才能刚好够每月的用度,没多余的钱买肉了。
叶昊天心道昨天不是才送去,怎么就没钱买肉了。他脸皮薄,不好意思说,五月仗着“年纪小”便装作不懂,故作天真地说道:“舅妈,那就用昨儿娘送给舅舅的钱去买肉给表哥吃吧。”
丁小花有些窘,不自然地笑了笑:“那些钱舅舅替你娘存着呢,也不知道你们要住多久,不能一下子都花完吧?”心中却道这小丫头片子年龄虽小,怎么说出来的话都这么刁钻,看起来又不像是故意的,难道真是童言无忌?
十三岁的程纳福没什么心机,听了姑父和自己娘的对话,心里就委屈起来了。以前家里虽不是常常大鱼大肉的,好歹每天都有些小荤,什么白菜炒肉片啦、肉末蒸蛋啦,因为小镇有条河,家里时不时的还能吃上新鲜的鱼。
丁小花每次都从菜里挑出肉片肉丝给他吃,再是丁小花自己吃,然后才能轮到纳喜,程青彦则基本是吃素的命。哪里像今天这样,四大碗菜,却连一点点肉星都没有的?而且听表妹说话,娘昨天刚刚收到不少钱,怎么对自己就突然抠门起来了呢?
程纳福越想越委屈,嚷了起来:“娘,我要吃肉,今天怎么没有肉?往日都有啊!”
程纳喜今年五岁,正是希望周围人都关注她的年纪,见大家都对今天这顿饭说了想法,她也想来说两句,为了让众人都能注意到她,她还特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奶声奶气地说道:“娘,纳喜也要吃肉,纳喜今天看见娘买了肉了……”
丁小花不舍得打儿子,正想着该怎么哄这小祖宗呢,没想到女儿也来凑热闹。她气恼地拍了纳喜的屁股一下:“胡说八道什么?娘哪里买了肉?那是红薯。”
纳喜瘪瘪小嘴,欲哭未哭地嘟囔道:“纳喜认得肉是什么样子的,好长一条,和红薯不一样。”
丁小花恼羞成怒,狠狠打了纳喜的后脑一下:“这么小就说谎骗人,说你看错了还不认,谁许你吃饭时候说话了?谁许你站在椅子上吃饭了?给我乖乖坐下吃饭!”
纳喜“哇”得一声大哭起来,程青彦急忙起身去哄她,一不小心带翻了汤碗。他赶紧去扶碗,又打掉了程纳福去夹菜的筷子,程纳福去抢飞走的筷子,却把自己的一碗饭扣在了面前的白菜碗里,丁小花伸手去抓程纳福的饭碗,不料那碗上沾了炒菜的油,刚拿起来就落了下去,菜汤四溅,飞了丁小花、程纳福一脸汤汁。
一时间饭桌上鸡飞狗跳,程青彦一家手忙脚乱。
好不容易收拾停当,吃饭的气氛却变得极为诡异。叶昊天和程青莲都是老实人,虽然不满却未说什么,五月见爹娘都未开口,自己“才十岁”,也不好多说,只是拿那对乌溜溜的圆眼睛盯着丁小花看。
丁小花本就心虚,被五月看得更是不自在,匆忙吃了饭就拖着纳福纳喜回自己屋了。程青彦也觉得尴尬,赶紧三口两口扒完饭,说了句:“妹子妹夫,你们慢慢吃,我去看看纳福今天的功课有没有好好做。”就脚底抹油地走了。
程青彦回了房,却见丁小花左手捧一大碗红烧肉,右手夹了一块肥瘦得宜,亮晶晶冒着油,香喷喷引人馋的五花肉,直往程纳福的嘴里送。
他吃了一惊:“小花,你还真买了肉了?”
丁小花满脸得意:“难得发了笔小财,当然要买肉来吃!”她在厨房偷偷做完红烧肉,就扣上一个碗藏到了自己屋里,放在垫了棉花的草窠子里,这会儿拿出来吃,还是温热的。
程青彦有些不满却不敢说。丁小花瞧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这是花我们自家的钱买的,凭什么给他们吃?他们送来的钱就算住我们家的房租了,也不知道要住多久,难道老娘还要天天大鱼大肉地伺候着吗?那不是几天就花光了吗?”
程青彦道:“那你下次掩着点,别像今天这样露了马脚,我脸面不好看。”
程纳福已经咽下了口中的肉,催促道:“娘!”
丁小花一边答应着又夹起一块红烧肉喂过去,一边不耐烦地对程青彦道:“知道了知道了。”
程纳喜看得眼馋,狂咽口水,眼泪还挂在腮边顾不得擦就软软地恳求道:“娘,纳喜也要吃肉。”
丁小花虎瞪她一眼:“今天就怪你,说话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要是下次再敢对你姑姑一家乱说什么话,就再也不给你吃肉了!”说完还是夹了块小的喂给纳喜吃了,顺便自己也吃了一块肥的。
程青彦讪讪道:“小花,你还有没有多拿双筷子?”
丁小花头也不回:“儿子吃完就轮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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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青彦一家躲在房里偷偷吃肉,叶昊天一家则是在自己房里各做各的。
五月捧着医书翻阅,自从她发现自己有了过目不忘的本事,就打算先把爹爹这里的医书药典都背下来,然后就向爹爹学搭脉、开方,还可以学针灸,反正经脉穴位她看一遍就可以全部记住,所差只是实践而已。
叶昊天自昨日开始,心里就在琢磨怎么教五月医术。最近一段时间他还不能重新坐堂看诊,大舅子的店铺是卖布的,他对此道一窍不通不说,丁小花是不是愿意他帮忙打理店铺更难说。整天呆在大舅子家里,也没有其他事情可做,不如多花点时间教五月。她年龄虽小,却对医术之道颇感兴趣,那些枯燥难懂的医书,她常常看得入迷,是时候教她些实际的东西了。
他正想着,却见五月又去书架上换了本医书,便吃惊地问道:“月丫头,你看完了?这已经是第三本了?”
五月点点头,翻开手头这本书,逐字逐句地看了下去。
叶昊天微微皱眉,走到五月身边,弯下腰道:“月丫头,你如此囫囵吞枣,怎么记得住里面内容。贪多嚼不烂,不如只取一本,细细研读,爹爹再好好教你。”
五月心想,自己要向爹爹学医,这记性总归瞒不住爹娘,不如就直言相告吧,至于玉佩之事,还是先瞒下来,想到这里,她就坦然对叶昊天道:“爹,我全部都记住了呀。”
这下叶昊天不是惊讶,而是震惊了,五月自小不会说大话,她说记住了就是真的记住了。可是这可不是普通的杂谈笔记或是故事书,医书里面的文字本就是精炼生涩的,常人往往连看都看不太懂,何谈全都记住?他为了确认,又问一次:“你只看了一遍,真的全记住了?”
五月便将前面自己看的那本医书取下来交给叶昊天,然后一五一十地从序言开始往后背,直到整本书背完,一字不漏,一字不差。
叶昊天一时无言,回头看看程青莲,见妻子脸上也是震惊之色,他有些迟疑地问五月:“这本书你之前可背过?”
五月摇了摇头:“刚才才看的。”
五月从小聪慧,但也不致于过目不忘啊,,叶昊天讶然道:“月丫头,你小时候也没有这样好的记性,是从何时开始过目不忘的?”
五月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前些天都没看过书,昨日下午看的那本《伤寒杂病论》以前也看过,但是记不住,但昨天看了一遍就全记住了。”
叶昊天捉起五月的手腕搭了下脉,一切正常,他想来想去,不知缘由,只得将之归结为孩子长大,突然开窍了。
之后几日,五月看一本书,叶昊天便向她讲解书中要义,进展奇速。唯叹没有实际病人可以给她搭脉,自己与程青莲都非病人,只能辨出男女长幼,无法教她分辨各种病症之下脉搏的微小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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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学得快,叶昊天却没这么好的精力连续不停解说,有空时,五月便去帮忙娘亲做家事。
自从住进来第二天开始,程青莲就开始帮着丁小花做家务,到了最后,洗衣清扫缝缝补补……丁小花样样都丢给她做了,唯独做饭烧菜不让她插手,说是自己才知道程青彦他们的口味咸淡,怕程青莲才来,搞不清楚油盐该放多少。
然而五月帮忙清扫时,丁小花也不让她进厨房,说怕她把东西弄乱了。五月就有些奇怪了,她想起第一天晚上纳喜所说的话,便对丁小花在厨房里忙什么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