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6、秘密入口 ...
-
白鸟尽自告奋勇的冲进帐篷打先锋的时候,丝毫没有想到这顶神神秘秘的帐篷,竟是没有底的。
所以就在理应落地的那一个瞬间,他非但没有稳稳当当的立住,反倒是身子一沉,直接就顺着一条笔直的地道坠了下去。
四周的光线迅速的从亮到暗,又从暗到亮,等到他能够再次看清周围情况的时候,就已经到了洞底。
初步估算这地洞起码是有二三十丈深,如果不是轻功绝顶,反应迅速,他非摔死在这不可。
堪堪落地,白鸟尽不敢妄动,保持着腰身半曲的姿势,四处打量。
可是他刚一抬头,就看到一团白色的身影顺着自己的路线也是一路掉落下来,只是着陆的姿势要比他优雅的多。
西门吹雪。
面对这样的情景,西门吹雪显然也是非常意外,他站直身子,瞟了白鸟尽一眼,又抬头向上看了看。
一片黑暗,根本看不到地面上的情况,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花满楼并没有跟下来。
西门吹雪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喂,西门吹雪,咱们好像有点麻烦。】白鸟尽站起身,凑近了西门吹雪耳边道。
西门吹雪巡视了一圈,嘴角讥诮地一笑。
就在他们落地的这一瞬间,已经有几十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围了上来,那些男子黑色的衣服上,全都绣着火焰图案,同样是红色火焰,冷蓝焰心,就如同帐篷之上所绘的那样。
伴着洞底摇曳燃烧着的火光,西门吹雪隐隐可以看到些石质的陈设,只有些简陋的桌椅,以及靠着墙壁的一条长长的火龛,火龛中燃烧着的,正是拜火教所谓的圣火。
【我说西门吹雪,我打架真的不行,你得罩着我啊!】见西门吹雪不说话,白鸟尽急着道。
这次西门吹雪终于有了反应,他斜眼看着白鸟尽,冷冷道:【你躲一边去。】
白鸟尽被他说得一梗,咽了口唾沫,道:【我......我还是可以打一打的,不用你罩的这么彻底......要不你打左边,我打右边......】
西门吹雪淡淡的转身,淡淡的握住剑柄,淡淡的看着面前这些黑衣人,淡淡的回答:【信不过你。】
白鸟尽气结,红色袍袖一抖,伸出一只纤细嶙峋白惨惨的手,飞身向前直扑过去,一把扼住了一名黑衣男子的咽喉,只听咔嚓一声,黑衣男子噗通倒下,白鸟尽顺势身子前倾,右手撑地倒立起来,同时双腿踢出,噗噗两声又放倒了两个,旋转起身,示威似的瞟了西门吹雪一眼。
谁知西门吹雪还是面无表情,只是锵然一声拔剑出鞘,电光石火一般几剑刺出,将攻过来的几名黑衣男子迅速撂倒,等到三丈之内再没人好好站立之时,那拔剑时的龙吟之声才渐渐停息。
白鸟尽一跃而退,与西门吹雪背靠背的站在一起,趁着新一轮的敌人还未赶到之时,侧头对西门吹雪道:【看见了吧,我们还是可以一人打一边的。】
结果西门吹雪还是那句:【信不过你。】
【你和花满楼还不都是这么打的!】白鸟尽不服。
【你敢和他比?!】西门吹雪冷峻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但却是白鸟尽十分不愿意看到的一种,冷酷,凛冽,杀人不见血的表情。
白鸟尽不由自主的一缩。
正在白鸟尽浑身僵硬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开口说道:【二位好功夫,在下实在是佩服,佩服。】听那声音,正是和刚才在帐篷外所听到的声音一样,只是此时听来,那声音因为不知在这洞窟之中回荡盘旋了多少次,所以根本就无法分辨说话的人到底在哪里,可能是在面前的那一块石壁背面,可能是在右侧那一条火龛之中,更有可能干脆就是在头顶的地面上。
直到这时,西门吹雪才露出了一点点满意的神色。
是的,是满意的神色,因为只有现在开口的这个人,才有资格让他西门吹雪出一出剑,刚才的那群人,根本就不配他动一动手指,若不是怕白鸟尽不小心受伤变成拖油瓶,他才不肯对那些人出手。
【好吧,你是真的信不过我。】白鸟尽看明白了西门吹雪的意思,不禁默默扶额。
【我想你们现在已经明白,我为什么会说若是不进这帐篷,就永远到不了拜火教了吧,】那声音再次传来,【只因这顶帐篷所在的位置,正是我拜火教教坛的秘密入口。】
【你胡说!这里若是入口,为什么花家六公子认不出来?】白鸟尽高声质问道。
【白姑娘问得好,】那声音道,【花家少爷虽与我教教主熟识,但终究不是我教内之人,狡兔尚且三窟,我拜火教教坛入口何其重要,又岂能尽为外人知?花家少爷所知的入口,早在一年之前便已经废了。】
【好狡猾,】白鸟尽道,【等等,我不是姑娘!】
【哈哈,明人之间就莫说暗话,白姑娘你的底细,在下可是清楚的很,你若不信,此番可需要我细细道来?】那声音轻佻戏谑,却充满了威胁。
白鸟尽闻言迅速瞥过西门吹雪,果然急道:【你不用再说了,我信便是!】
那声音满意的一笑,又道:【剑神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没理他。
那声音毫不意外,依旧悠悠道:【月圆夜,紫禁巅,一剑破飞仙,当初那旷烁古今的一战,在下未能得见,实在是可惜。】
【确实可惜,】西门吹雪道,【不过今日,我可以弥补你的遗憾。】
【哦?】
【因为我将用这剑法来杀你!】西门吹雪沉声道,一股杀气顿时激涨而起,凛冽的剑气伴着锋刃的寒光,几乎让火龛内的炽热圣火,都不由得颤了一颤。
【是么......】那声音不但没有被西门吹雪的杀气所震慑,反倒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一般,冷笑了一声道,【西门吹雪,你不了解我,可我却了解你,我知道你自习剑开始,这一生当中未尝一败。】
西门吹雪冷峭的一哼。
那声音接着道:【从来不败的敌人,我也曾遇见过,可我至今还活着,他们却死了,你可知为何?】
【为何?】西门吹雪道。
【只因我明白一个道理,遵循一个原则,那就是,打不过的对手,我便不和他打。】那声音缓缓说道,语气竟十分骄傲,可他所说的这条理论,明明就是甚为江湖中人所不齿的【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听到这么个理论,白鸟尽不禁讥笑道:【原来贵教竟是以做缩头乌龟为荣,实在是想不到,啧啧,想不到。】
那声音没有因白鸟尽的讥讽而恼怒,反倒十分好脾气的道:【白姑娘骂得有理,可你却要知道,我拜火教自创立之初,传到今日,已经过了至少千年时间,中途由汉兴盛,由唐转衰,再到现在退居关外,虽几经波折,多番受困,却从不曾真正衰亡,只因我们信奉这一条原则,也清楚的知道这偌大古老的拜火教,可不是靠着好勇斗狠而留存到现在的。】
【所以我也是一个打不过的对手。】西门吹雪道。
【你若不是,这普天之下便没有人是了。】那声音答道。
【所以你不敢和我一战。】西门吹雪道。
【不敢,】那声音道,【我非但不敢和阁下一战,甚至连跟阁下见个面都不敢,因为我知道,以阁下的武功,见识与阅历,只要我一露面,阁下就有战胜我的机会。】
西门吹雪讥诮的一笑,道:【你这话说的倒不错。】
那声音道:【所以我不会出面对付你们,刚才的那些人,也不过是给二位的消遣,他们根本不知道我要他们对付的,是西门吹雪和白鸟尽,否则,就算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向二位出手。】
【现在说这些废话还有什么用?你现在到底想怎么样,明明白白的给本姑娘划出道来!】白鸟尽仰头喊道,底细被戳穿,她也懒得再装什么公子。
那声音道:【我现在不想怎么样,也不想划出什么道来,我只不过希望二位在这里稍微耽搁一阵子罢了。】
【一阵子?一阵子是多久?】白鸟尽道。
【哦,可能是十年,也可能是二十年,又或者,这入口一封,任你们长眠于此也是有可能的。】那声音说的轻巧,可明摆着那意思就是要他们活活困死在这里。
没等白鸟尽再说什么,那声音又接着道:【不过,这也要你们先躲过我的箭阵才行。】
【箭阵?!】白鸟尽心下一惊,立马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四周环顾,可却不见任何【箭】的影子。
就在这时,只听头上一声沉闷的响动,刚才坠落洞窟的入口已经被一块大石死死压住,不留一丝缝隙,而身侧火龛中燃烧的圣火,也瞬间变暗,渐渐有熄灭之势,白鸟尽虽目能识鬼,却视力不佳,片刻间就已经觉得这洞窟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她一时紧张,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扯住西门吹雪的衣袖就不肯放开,好像生怕这一放开,西门吹雪就会消失在这黑暗之中。
突然,就在这一片黑暗里,白鸟尽猛然听到四周有迅疾的破空之声传来,仿佛有千百只利箭正一齐射向她的胸口。
这就是那人所说的【箭阵】?!
白鸟尽一惊,连忙挥舞袍袖进行抵挡,同时身形扭转,勉强避过了第一轮的羽箭,可不等她有片刻的喘息,更加细密的箭雨便铺天盖地而来!
须知她轻功虽然几乎能与陆小凤媲美,可武功却差了至少一大截,再加上她平时都是抓鬼,很少打架,临阵经验十分不足,所以一时惊慌,这第二轮的箭雨,她便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了。
只听噗噗噗几声,三支羽箭结结实实的钉入了白鸟尽的身体。
西门吹雪闻到这一股极浓的血腥味,又听见白鸟尽倒地的声音,心中难抑怒气,却也被那箭雨逼得左支右绌,更有几次险些也被羽箭射中。
第二轮箭雨结束,西门吹雪终于得以喘息,他俯下身,抱起白鸟尽,找了火龛边的墙壁角落隐匿起来,便开始检查白鸟尽身上的伤口。
三支羽箭,一支射在肩膀,一支射在右臂,一支射在左腿。
都不是致命的位置,西门吹雪暗自庆幸,可现在这种情况,就算不是致命伤,白鸟尽也可能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
好在现在危险的箭雨已经停了下来,看样子也不会再有第三轮了,所以西门吹雪现在想的,只是如何能够保住白鸟尽这一条小命。
虽然,如那人所说,他们就算没有死在箭阵之下,也会被活活困死在这洞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