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型月]残伤》画沉黄昏寒霜落

81、八十一、第四次圣杯战争（九）

　　到下午时，藤乃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她忍不了再一直待在别馆之中，和式以及Archer一起出门了。
　　街上的气氛还是不太妙，路边的大屏幕上播报了一则深山町洋房遭遇恐怖袭击，被爆炸事故损毁的新闻。
　　远坂时臣还没有失去他的Servant，所以也不可能去教会避难，接下来只要能找到他……
　　藤乃突然在街上看到了失魂落魄的女魔术师。
　　“索拉·娜泽莱·索菲亚莉女士？”她想了好久才想起这个女人的全名。
　　索拉停下了脚步，冷漠地看着藤乃：“没错。有什么事吗？”
　　“你……接下来……”藤乃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回去。”女人用空洞的眼神注视着她：“凯奈斯的魔术刻印，是你们拿走了吗？”
　　藤乃愣了一下，并没有回答她。
　　“啊啊……Lancer……”女人歪了歪头，看向了天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人偶一般。
　　怎么办？难道真的让她回到英国去吗……
　　“啊，你在这里啊。”这时，藤乃并不陌生的声音响起了，她惊讶地回头一看，是同样留着红色长发的女魔术师：“索菲亚莉……你……”她看到了藤乃，皱了皱眉。
　　“橙子。”式倒是看了她一眼，橙子显得很疑惑：“你们是……”她警惕起来。
　　想起来了，苍崎橙子千真万确是封印指定。
　　藤乃连忙摆手：“不，我是……紫阳小姐的……”
　　“紫阳？怎么会在这里啊……”女人的眼神显得有些纳罕：“算了，我跟这位小姐有些事情需要解决。”
　　“请便。”藤乃这才和式一起离开。
　　在市内走了一阵后，她们在一个小公园里坐了下来。
　　“还是有些勉强吗？”Archer的声音传来，藤乃摇了摇头，“虽然有点累，但是没关系的。”
　　就在此时，藤乃感觉浑身上下都震了一下，身周的魔力很显然的有了变化。她若有所觉地看向两条街外的河面，此刻的未远川上方已经弥漫起了浓雾。
　　通过千里眼完全可以看得到，Caster在河面上不知道准备做些什么。
　　水面下……全部都是，胡乱舞动着的魔物。藤乃严肃地站了起来，Archer不声不响地在她身后灵体化。
　　“走！”藤乃什么也顾不得了，朝着堤岸飞奔而去。

　　站在河边，藤乃可以清楚地看到200米远的河的对岸，Saber和Rider主从正严肃地看着海面上巨大的怪物，在商讨些什么。
　　“藤乃。”理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把Rider带来了，真央和Caster去了对岸，我也过去了！”藤乃转头时已经不见理央的身影，只是在片刻后看见了对岸的阵容中新增了三人。
　　没有办法了。藤乃感受得到身后英灵的气息，她深吸一口气：“Rider，实体化。”
　　Rider不声不响地照做，然后她和Archer几乎是同时说出了同一句话：“指示，Master。”
　　“先静观其变。”藤乃看了看身周，附近已经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人，但是因为浓雾造成的视线遮挡，他们看不到这边。藤乃不声不响地设下一个至少让普通人无法接近这里的结界后，紧张地看着海面。
　　Saber和Rider已经跃入了海中，Saber和Rider的刀剑不间断地砍在海魔的身上，但是即使对海魔造成了伤害，那伤口瞬间就被新肉填平了。
　　藤乃抬头，望见了以黄金和祖母绿宝石组成的光辉之“舟”。几乎可以肯定是那个金色的Archer了。她通过透视，看到了坐在舟上的远坂时臣以及黄金的Archer。
　　远坂时臣说了些什么之后，Archer挥了挥手，立刻，从他身旁出现了四把宝剑、宝枪。闪着光芒的最初之宝具发出雷霆般的轰鸣，刺向下方蠕动着的污秽肉山。
　　Saber和Rider立即跳开，避免受到波及，但Caster的海魔却没有这般的灵活。四把宝具直接命中，山崩般的威力，将巨兽三分之一的躯体炸得烟消云散。
　　然而，几乎是立刻，蠕动的肉山像气球一样膨胀起来，眼见着将被破坏的部分修补起来。
　　巨大肉块的身体构造，恐怕和原生动物一样简单。没有骨骼和脏器，因此没有缺点。无论破坏哪里都对行动没有影响，依靠强大的再生能力将损毁的部分迅速还原。
　　空中高速飞行的战斗机的机体背面，出现了全身上下都覆盖着黑色盔甲的人形，是Berserker。
　　完全控制了全长达二十米的机体的Berserker，犹如传说中的龙骑士一样紧抓其背部，充满怨念的咆哮响彻夜空。
　　Berserker及其Master最优先攻击的目标是谁，时臣已经听过绮礼的忠告了。
　　顷刻间，被漆黑的魔力侵蚀完毕的钢铁猛禽，掉转机头，冲向Archer浮在空中的辉舟。
　　怎么办，局势越来越乱了……藤乃深吸一口气后无奈地道：“Archer和Rider，过去帮忙吧。”
　　Rider直接冲到了海面上，而Archer到了远处的高楼上不断地以极高的频率放箭狙击海魔。
　　见效甚微。
　　最根本的方法，果然还是解决掉Master吗？但是，雨生龙之介现在又在哪里呢？藤乃不抱希望地向四周看了看，竟在人群中发现了那个她熟悉的身影。
　　她几乎没怎么犹豫就走了近去，橘发的青年兴奋地望着被浓雾笼罩着的海面，激动得大声怪叫、手舞足蹈起来：“厉害……厉害啊！真是太厉害了！！！”
　　周围的人无暇顾忌他，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被浓雾笼罩的海魔身上。
　　她走到她身边，轻声叫道：“龙之介……哥哥……”
　　对方诧异地回过头来：“啊……”他眼中还是带着疑惑：“藤乃？”
　　“哼。”藤乃清楚地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冷哼声，她微微侧头，看见了身后跟上来了的式。
　　她再熟悉不过的少女，嘴角带着笑容，眼中的那种神情，毫无疑问是杀意。
　　式就这样看着雨生龙之介，一步一步接近着他。
　　——不行。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行——
　　少女越过了藤乃，将手伸向了后腰处，握住了刀柄，眼睛也已经变成了漂亮的、绚丽的颜色。
　　藤乃知道，此刻，她一定注视着雨生龙之介的“死”。
　　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藤乃看着雨生龙之介，顺从着自己的意愿，做出了自己认为自己应该做的、自己想做的事情。
　　不知是应该被称作是“尸体”亦或是“肉片”的东西，还都没有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声带就被连着脖颈一起扭断缓缓倒了下去。
　　她轻轻地喘着气，脸上甚至浮现出了微笑。
　　还是她，快了一步啊，不是吗？
　　“啊啊啊啊——”周围的人群惨叫着逃散开，式几乎是呆滞着半转过身来，愕然看着藤乃。
　　距离雨生龙之介最近的就是她们两个，现在她们两个身上洒满了鲜血。
　　地下的尸体还在不断喷溅着鲜红色的液体，洒了二人一身。
　　藤乃低下头，抹了一把脸，厌恶起这熟悉的、布满全身的黏稠触感来。
　　可以的话，真想现在就跳进海里洗个干净。
　　“Archer……”她轻声命令道：“现在——”
　　她还没有说出接下来的半句话时，就感觉到了不对。
　　不对的感觉……她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对的声音。
　　“叮！”清脆的声音响起，藤乃眨了眨眼，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Archer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前，挥下了双刃，斩下了什么东西。
　　藤乃朝着他看着的方向看去，看到了端着狙击枪的卫宫切嗣。
　　啊……没错……紫阳小姐说，尽量不要杀死他，自己也因为Archer的缘故尽量避免与卫宫切嗣正面冲突，然而对方可是一点顾忌都没有。这一点，自己早就应该想到了才对。
　　“Master。”Archer严肃的声音将她唤回了现实。
　　藤乃终究轻轻摇了摇头：“算了，这次先算了吧。杀死了Caster的Master，已经够了。”
　　“为什么……”英灵的表情有些惊异。
　　藤乃叹了口气，伸出手来梳理还沾着血的头发，想着今天回去以后一定要洗澡。
　　“因为，就算让你动手，你也不会全力以赴的吧。”
　　“为自己的同伴带来痛苦这种事情，我想都没有想过。”
　　海面上，骑士王把全身的力量注入了眼前双手握住的黄金之剑上。
　　光辉无限凝聚，汇成一束耀眼的光束。
　　“契约——胜利之剑！！！！！”
　　光在奔流。
　　光在咆哮。
　　魔力被解脱束缚的龙之因子所加速，化成了一道闪光。喷薄而出的这道奔流卷起无数漩涡，将海魔与黑夜一并吞噬。
　　在瞬间蒸发的海水中，作为恐怖具现的魔性巨怪身上的每一个构成分子，都悉数暴露在灼热的冲击之下，海魔随之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即是说，至此，今天的夜晚就已经结束了吗……
　　第五次圣杯战争，Assassin们已经全灭，Lancer主从死亡，Caster主从死亡，剩下的有Saber、Archer、Rider和Berserker。
　　不过，我这一方，可是还没有任何的损失呢。
　　少女慢慢地弯起了染上了血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