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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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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很遗憾的是,丁小贱人的所作所为却是越来越没有意境!
宿舍外见到我,是如同白日活见鬼。丫跑的比兔子还快!宿舍内见我,是当我如空气,完全无视我,仿佛多看我一眼都要折寿!以至于一个星期后,整个年级都在谣传我放高利贷。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的,什么丁律欠了杨湛的钱!数目惊人!还什么杨湛手段残忍丁律被逼的走投无路脱光了衣服还欠了不少等等等等!
对此,我怒不可遏怒发冲冠怒火中烧怒气冲天,这是造谣阿这是诬蔑!想我文质彬彬风流倜傥怎么会做那么龌龊那么没技术含量的事情!而导致这一切的最基本的根源就是——丁律。他妈的真可谓是旧恨未消又添新仇!在警校放高利贷?!亏他们想的出来!
本来,面对此情此景,我本是应该在某个夜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刻,在偏僻少人行走的小胡同,逮住他往死里揍他的。但是,由于咱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文明人,本着以和为贵的精神,我决定采取怀柔政策,先和丁小贱人好好谈一谈。于是,在内裤事件发生后的第十一个晚上,他一人在水房洗澡的洗澡时候,我杀了进去。
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绝对是故意挑这个时候的。我也可以对天发誓,我对丁律的裸体没有半点兴趣。但是,丁律却在看见我的瞬间脸色变得通红,同时,他手忙脚乱的想用毛巾掩盖某些重要部位。他的这个动作强烈刺激了我那本来就不强韧的神精,完全打乱了我想五讲四美爱文明的计划!气的我差点指着丁律的鼻子大骂,奶奶的,丁律,你丫啥意思啊,你有的老子也有,你又不是长了两根,你还真当老子想偷看你啊?!靠!
这人啊一激动,就会冒傻气干傻事。虽然我智商过人情商惊人,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我的直接反应不是讲道理摆事实,而是不顾一切的扑过去,把试图围着块毛巾就想开溜的丁律压在墙上,同时掐住他的脖子咬牙切齿,“可逮到你了,姓丁的,咱们帐还没清呢?!我说你他妈的总看见老子跑个球啊?!”
按照以往的经验,在这种情况下,我以为他会挣扎,他会反抗,他会誓死保卫他那在我眼里根本就是抹布不如的贞操。可是,他没有。
丁律突然安静下来,静静的让我掐,静静的脸红,静静的听我咆哮,静静的让我抓住他的脖子猛摇。他是如此安静,以至于我开始有点不好意思,觉的自己未免小题大作。
不就是被舔了一下压了一夜裸了一会吗?也许我应该默默哭泣而不是惊声尖叫?!
我讪讪的松开手,准备找个借口走人。谁知,就在这时候,两眼低垂眼观鼻鼻观心的丁律,突然抬起眼睛看着我,极黑极深的眼睛里有我看不明读不懂的慌乱,也许是第六感在提醒我危险的事情即将发生,我想逃跑。可是,丁律,那个刚才明明见我活像见鬼的丁律,突然间一把拉住我,紧紧地抱住我。力气奇怪的大。
那一刻,我们之间是如此靠近。我那本不灵光的感觉居然在此刻分外的活跃起来。我居然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体上面的变化。
噢!MY GOD!
“杨湛,”
这个时候,丁老大用一种非常暧昧的声音叫我名字。平生第一次,我开始脸红。我甚至不能和他对视。
我不得不说,如果这是一个玩笑,那么这个玩笑异常的成功
我猛地推开他,夺路而逃。
从那天开始,谣传开始变味。借人钱的那个变成他,欠人钱的那个变成我。与此同时,前面出现的那个全校美女排行榜名列第一居高不下的木日影同学对丁老大的态度突然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前几次是丁老大无所不用其极的追着她,现在是木日影小姑娘整日围着丁老大。这次真的是眉含情眼含笑一说一笑再说再笑。据说,前几次她之所以那么狠那是她多年总结的特别的考验方式。而根据她的考验,丁老大有毅力,有能力,有魄力。本事大,情感单纯长的也不差。完全合格。这么多年来,虽然有无数的人追过她,但是,能够向丁老大这样的完全通过的可一个也没有。从此,木日影小姑娘认准了丁老大,开始围追堵截。
于是,警校校园内就形成了一种非常奇怪的现象,木日影追着丁老大,丁老大追着我,我,我追着太阳……
丁律的耐心没我好。我忍了十一天去找他,他却只忍了七天就把我堵在食堂。还好,是在食堂。
“杨湛,”他没有提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只是把他碗里的红烧大排堆到我的碗里,“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个,我这份也给你。”
吃人手短,拿人嘴短,我盯着面前的猪大排使劲的用汤勺戳,流着口水愣是没敢动一口。为了两块猪大排失了身不值得阿!要慎重!要慎重!
“丁律,你喜欢我?!”
直接并非好事,但于其拖拉到两败俱伤不如快刀斩乱麻一了百了。人生有时就是这么残忍。有的时候,需要这么一个狠角色。没问题,就让我来担当。
对于我的问题,丁律并没有回答。基本上他的表现还是很镇定的。只不过是两手一滑,将饭盒整个给扣地下了。于是,看着原本应该进我肚子肉全部壮烈牺牲,去和泥土亲密接触,我一脸微笑慢慢变成了苦笑。
我咧动嘴角,笑不如哭。
“苏老二对少爷的那种喜欢?!”
“你认为呢?”
丁老大面无表情的拿出一包纸巾擦拭衣服上的汤汁,语气淡淡。很明显,我的态度我的表情我的一举一动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信号。可他还是在等。
他等什么?!
还有希望么?!
人类对于还没有实现的事情才会抱有希望。我也有希望。我希望做个好人,平淡的过完这辈子。我不想和这里的人有任何意外的牵扯。不允许。我的背景这么告诉我。虽然我无比憎恨,但始终无可奈何。
我不想害人害己。
我仔细的思索,半天,仰头,笑着说,“我认为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我笑很认真,声音也很大。我用力的拍着丁老大的肩膀,“丁老大,像您这样相貌英俊,家庭富裕的主,小的我坚信您就算不出声后面都能跟一排小姑娘!所以啊,怎么可能看上我呢?哥哥啊,那个,能不能把饭卡借给我,小弟我这个月又要断炊了!”
我笑啊笑。笑啊笑。我好像也就剩下笑了。桌底下,双拳紧握,指甲刺入肉中,
“杨湛,这就是你的真心话?!”丁律沉默了良久才把饭卡扔给我,脸上的微笑比哭还难看。
“真!比24K金都真!绝对的真心话,百分百的真心话!怎么不真!我说老大啊,我又不是司徒那只猪,怎么吃也吃不穷你的!你别一副上刑场的表情成不?!”
我拿着饭卡头也不回真奔卖排骨的窗口。我不想再看到丁律的脸,那怕多一秒都不行。第一次,人类的表情让我感到难过。可我无可奈何。
后来,丁律用了足足一个月才原谅我吃光他饭卡里的最后一分钱的事情。在这期间他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当然,我也没搭理过他――我怕他找我还钱!我知道我这想法不厚道,可是没办法,谁叫咱穷呢,人穷那个志就短啊!当然,也就是在这个期间,木日影同学开始登堂入室。
后来,成了丁律的女朋友。整个学校的男生直磨牙!
苏捷看了,每天在我面前长吁短叹,你啊你啊你啊你的说个没完。
我听的烦了,拿了几本书跑教室去上自习。路过梨园,正好看见丁律在木小姑娘在约会。那时正好是春天,只见春风吹,梨花落,那树下站着的一对人男帅女靓竟美的如同画一般。
我微笑着走开。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和丁律终于完完全全的走出了对方的生命,并且没有给彼此留下任何回忆。
这样也好。
只是兄弟么?!回忆,就算了。
很久以前,我就明白,缘分这种东西,说白了,就是在正确的时间遇到正确的人。很遗憾,对于丁律而言,我毫无疑问是他在错误的时间遇到错误的人。既然知道结局会是一个悲剧,那么我就有一万个理由不让这个错误发生,纵使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我的心有那么一丝丝的疼痛。
我想我的基本原则就是做一个好人。我一万遍的对自己说。接受丁律虽然并不违背这个原则,但却有可能给他或者是给我带来无数的麻烦。
人生必须有所取舍。
所以,我决定舍弃丁律。
是的。我这么对自己说。
一万遍。
我只想和他做兄弟。
老老实实的做兄弟。
但是,命运之神却没满足我这唯一的愿望,他再一次给了我一盆冷水。
在进警校的第二年,丁律被开除!
原因简单到可笑,因为出门就餐遇小流氓调戏其女友,他教育小流氓下手过重将人打残,小流氓其父背景很硬,于是,丁律被开除!
我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直到在宿舍丁律当着我的面收拾行李我依然不相信。
我没有办法相信。
在我的记中,丁律不是这样的人。我相信拼命抽烟的苏捷和司徒抱有同样的想法。之前,他们已经运用了所有能够想到的办法,包括苏捷有生以来第一次求他当副局的老爸帮忙,结果依然让我感到绝望。
丁律,他难道真的要以一种特别的方式马上就要从我身边离开?!
他要离开么?
离开……
呵呵,我看着自己的手掌笑。
拒绝了苏捷和司徒的陪同,丁律拉着我来到梨园,我第一次看见他和女生约会的地方。
阳光明媚,温度合适,花草很香,梨花依然满园。茫茫然,我不知所措。
“杨湛,我走了以后,我想怕是不会有机会见面了,”丁律顿了顿,别开视线,不敢看我的眼睛,“所以,我想知道,你……”
“丁律……”我忙忙叫他的名字打断了他下面的话,却不知该说什么。对不想对面的事实,我不知是应该阻止还是应该承认。但大脑已经先我一步开始拒绝。甚至连说出的机会都不想有。
“你怕我说么?你怕我问么?!你连这个都怕都要躲避?!你有没有喜欢过我?那怕,”他猛然抬头,眼中突然涌现出大片的伤痛,是如此让我惊心,“只有一瞬间?!”
“我……”我张口结舌,再次失语。脑中有无数个念头转过,却不知该如何表达。我是卧底,我不能,我不想,我不愿,我不可以,我我我,为什么那个人是我?!为什么我要伪装自己的一切一切,为什么我不能生活在阳光下,为什么我不能做个简单生活的好人?!
我一步步后退,转身跑看,身后传来丁律几乎没有感情起伏的声音,那声音离我越来越远,但仍然清晰的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你果然连骗都不愿意骗我啊,杨湛。”
也许就是从那天起,每年梨花开放的时候,我都会做同一个梦,梦中有一个看不见脸的少年,用一种喃喃自语的声对我说,“杨湛,你为什么连骗都不愿意骗我?”
然后,我会在梦里笑。笑啊笑,一直笑到泪水流出来。
只是在梦里。
丁律走后,苏捷说他想找我谈谈,被他拖去了天台。却一句话都没说。我们只是抱着他偷带进来的酒喝了个昏天黑地。
凌晨,露水打湿了我们的衣服。苏捷突然扭过头,盯着我的眼睛,眼睛黑的比刚刚逝去的夜还深。
“我有预感,我们四个人当中,还有一个人要出事。”
他说了整个黑夜的第一句话。然后,酒瓶从天台掉下去,在沉睡的黎明中发出刺耳尖锐的声音。传了很远。
我微笑。一如既往的看着他。没说他对也没说他不对。因为很多事情,是没有对错的。
可是,当事情真实地朝着不可挽回的方向发生时,当少爷,那个呆呆的少爷以一种异常决绝的几乎伤痛彻骨的眼神看着我时,我才明白,有些事情,我们真的无法控制也无法改变。该来的,他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