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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二十七章 小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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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和陆相龄的交结,归来翊在太医署混得好起来了。
打杂的、药童、药监、太医,大家都会时不时的帮她,她一有什么不懂的疑难,一问,答案便扑面而来。
连杨天铭都感慨:他在太医署这么些年,也没受过这等优质的待遇,真是没天理啊。
归来翊平日看些医书,认些草药,问问人,夜深人静的时候,想想慕容铩和哥哥他们,日子也过得飞快。
转眼在宫中已待了半月,杨天铭突然告诉她,太子一定要让她出宫。一来,实在太危险了,她已经去过东赤殿几次了,可每次都只能在殿外候着,根本见不到皇帝的面,整个东赤殿都被宁王的人监视着,无可乘之机。二来,她身上的异香很快便会恢复,到时候在宫中,无异于自寻死路。
“可是我还什么都没帮到他,我还不能走,必须跟皇上说明。”归来翊严词拒绝。
杨天铭急了,“说不定殿下自己有办法,你想啊,他好歹也是太子,总会有些势力和办法,何况宁王不一定得逞,皇上还没驾崩呢。”
“那也不行,就这样出宫,那我岂不是白来了,正好酉时会再去一次东赤殿,这下我定要有所收获。”
“哎哟,我的姑奶奶,您就饶了我吧。”杨天铭急得上蹿下跳,“您可千万别惹出事来,您要出了点什么事,那太子还不得灭我九族?您忍心啊?”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归来翊决定了的事,是九头骡子也拉不回来,杨天铭哭丧着脸,只好把希望寄托在陆相龄身上,但愿陆太医管得住,帮得了她。
酉时。东赤殿。
和前几次一样,到了东赤殿的西殿,陆相龄便跟着掌事太监入了陛下寝宫,而她只能站在外面的大殿等,不能入内。
“陆太医……”她突然叫住陆相龄,后者顿足,回头看她,“那个……我能去方便一下吗?”
陆相龄看着她,愣了愣,点点头。
她是进不去的,前几次她已经尝试着进去,却几次被赶出了大殿,连东赤殿都不让进了。
到处都是宁王的人,连皇后来过一次,都被为难不少,看来得想其他办法。
她一溜烟的出了大殿,在西殿外面看到很多人。团团守着宫殿,一副来者就杀的架势。
这样不行啊。
她正捂着肚子,鬼鬼祟祟地穿过回廊,佯装找茅房。却突然听到不远处守卫们的交谈,她立马蹿到回廊下,一点点移过去,偷听。
“怕什么,今儿个将军和宁王出宫去了,咱们偷会儿懒也不碍事。”
“你懂什么,听说宁王去和太子会面了,要是那边有个什么意外,那陛下这边,言大人肯定会想着法子给摆平,我们要不看牢点,让太子的人钻了空子,那就功亏一篑了。”
“那倒是,诶,不过你说这太子是怎么回事,之前不露面,后来又跑到坤泰宫,现在外面又冒出个太子,真是莫名其妙。”
“说你是猪头还真是抬举你了,是个人都明白,坤泰宫那太子是假的,只是没人挑明罢了!”
“那谁能证明宫外那个就不是假的?”
“当然能,诶,我昨夜偷听将军和言大人的谈话了”他们的声音突然压低,归来翊赶紧贴着墙根,想听个所以然,心下却是又急又气,慕容铩这家伙,真是没耐性,不就让他多等了会儿吗,犯得着这个时候捅娄子?真是气煞人也。
“宫外那位,必是太子。因为……严公子!”
耳语戛然而止,守卫大声地施礼。归来翊透过长廊上的镂空花墙,果然看到一袭火红衣袍的男子,左边的袖袍直直的空垂着。
是他?!
“严公子,奴才只是,只是……”
他迎风独立,火红的袍子、乌黑的长发,镌刻似的五官,让人如在梦幻。归来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两个守卫被他的清冷气质所慑,仿佛他来自地狱,让人胆寒。
“下去。”
虽然害怕,但守卫还记得职责所在,故颤巍巍道,“严公子,奴才是奉命在此守卫,不敢擅离职守,望公子……”
“……”严于柯没有说话,一直飘忽的双眼突然看向二人,“下去。”
两个守卫双脚一软,砰的跪在地上,“是,奴才马上就下去,马上就下去。”言罢,连滚带爬的飞快离去。
他究竟是谁?
归来翊很吃惊。一时竟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和那偷听了半截的机密要事。
为什么所有人都那么怕他?
如果真的仅仅是严泰的一个儿子,那何来如此大的震慑力?
他,究竟是什么人?
归来翊再看去,他一个人在回廊里的庭院坐着,红衣、绿园、流水淙淙。像是一幅美丽得炫目的画,让人不忍心去打破。
“你是自诩藏得够深?还是当我瞎了?”
严于柯没有回头,只用自己的独手撑着脑袋,望着天际。然而,话,却是说出来了。
归来翊摸摸头,看了看四周,好像没有其他人……
她正要站起身,走过去时。突然脚下一凉,像是一阵风,疾驰而过。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只见一个东西飞也似的蹿进严于柯的怀里,然后簌簌爬到他的身上,最终,端端正正的坐在石桌上,、清清楚楚的入了归来翊的眼。
准确的说,那不是一个东西。
那是一只耗子。
浑身五彩斑斓,像一道彩虹,又像一只五色球。它不是很大,尾巴却很长很长,蹲坐在严于柯支手的石桌边缘,尾巴却一直延伸到石桌的另一头边缘。
耗子叽叽的叫个不停,还用爪子去勾严于柯的袍子,像是在联络感情,激动得不得了。
可人家却并不太搭理它,只斜着眼扫了它一眼,“你不累吗?”
耗子又叽叽喳喳的叽叽。
严于柯突然放下手,脸色有些不自然了。
啊?它说了什么?求翻译!
归来翊急了。
等耗子叽叽喳喳完了,她又看到严于柯紧绷着脸,脸色再次恢复到面无表情,久久才说了句,“父亲,好吗?”
耗子竟然不叽叽喳喳了。只是小脑袋轻轻地蹭着严于柯的袖子,长长细细的尾巴有意无意的摆动。
到底发什么事了,难道他父亲……呃,等等,他父亲不是严泰么,他为什么要问一只耗子?难道,不是严泰?
归来翊正满心疑惑,突然转角几个人疾驰而来。
她忙埋下头蹲在矮树丛里扮透明,而耳朵却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