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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九章 立于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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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
慕容铩看着那张脸,大失所望。却见那女子默默留着泪,望着慕容铩,无所忌惮,旁若无人的望着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侍卫、太监们面面相觑,却又猜不透殿下所想,皆作观望。
慕容铩断定她不是自己所寻之人便没了兴致,对她的注视既无责怪也无兴趣,起身便要离去。
那女子立马跪行了两步,大呼,“殿下!求殿下为小女做主。”
见太子没作停留,她又喊道,“民女要状告严家私藏幼女,有悖纲常,天理不容。”
慕容铩顿住了,这女子所说的‘私藏女子’,与他所想,甚近。
陈山打太子出生便跟着他,自然深解上意,便追问女子,“你且说来,殿下自会为你做主。”
沐浴更衣之后,慕容铩照例翻阅奏折,对内侍催着睡觉的请求置之若罔。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陈山回来了。
“殿下。”陈山躬身施礼。
慕容铩一动不动,就嘴皮动,“嗯。”
“奴才详细询问过了,此女子名唤素萦,称是朝隮人,随母到庚阳寻父,不巧被严家二公子瞧上,竟将母女二人同时收为侧室,如此禽兽行为,实难启齿!”
慕容铩放下奏疏,面无表情。半响才道,“好生安顿她,今夜派人把她母亲也带出来。”
“是。殿下。”
正要退出去,慕容铩又道,“仔细搜查,若另有他人……”他突然握紧双手,说不出话来。
陈山立马会意,“殿下放心,奴才定会留心。”
门外内侍突然传报,“殿下,卢将军求见。”
“快传!”慕容铩忙挥手。陈山也停下,等着卢宇龙。
卢宇龙飞快施礼上报,“殿下,严大公子的厢房,确有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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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带到宫女院的女子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盖,眼睛死死盯着地面。周围此起彼伏的呼吸、打鼾声也无法打乱她的思考。
就在一个时辰前,她还在那个醉鬼的魔爪下。此刻,她满脑子都是严于桓的□□,和猥琐的动作。下一秒,她脑海中又浮现出太子清冷的容颜,那仿佛是世上最好看的画。
她翘起嘴角。突然她又缩紧身子。那个女孩……
她被严于桓侮辱的时候,一个女孩从窗外扔进石头,恰好打中了这畜生的头,这才得以救了她。她趁这禽兽出去追那个女孩,偷偷跑了,没有管那个女孩的死活。
那个女孩……
她突然抬起头,望着窗外,那个女孩,似乎裹了一身红衣。血一般的红。
红色的身影就在眼前,严于桓骂骂咧咧的追上去,待他正要一把抓住,那红衣竟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邪了门了。”他揉了揉眼睛,确信是真的不见了。这黑灯瞎火的,难道是见鬼了。这么一想,四周突然刮起凉风,他浑身一个激灵,人也不追了,立马往回跑,正好遇上巡夜的家丁,吓得屁滚尿流的跑了回去。
“唔……”躲在草丛里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冰凉的大手捂住她的嘴,将她禁锢在同样冰冷的怀中,寒冷的夜里,冻得人生疼。
他松开了她的嘴,却将她一把抱起,转身走回她刚逃出来的地方。
“你放开我!”她压低声音怒斥,挣扎脱身。
他照样是沉默,强而有力的右手搂住她,面无表情。
“大少爷。”巡夜的家丁迎面而来。
她立马放弃挣扎做睡死状,以目前的情况看,没必要多一个敌人,且看他要如何。
到了房间,他照旧把她放在床上,还不待她反抗,便一手用被子将她裹住,直直看她,“你若想去刚才那里,我便送你回去。”
她看着他,再不作声,也不动弹。
严于柯松开手,坐正身子,背对着她,“为何逃走?”
“你认识我?”
异口同声的说出来,却都没有觉得诧异。她盯着帐顶,他望着窗外。
“你的手……是怎么回事?”她的小手在被窝里攥着红袍,揪着打结。
“受伤了,后来便没了。”他云淡风轻的说,连动也不动一下。
“如何受的伤?”
“睡吧。”他站起来,“莫要乱跑,我的袍子上还有余香,若不想再引来知情者,就乖乖躺在这,哪都别去。”
“那为何不把袍子丢掉?”她作势要扔,他竟突然转身要接,安然的脸上竟有一丝慌张。
她还是一动不动的躺着,看着身上的红袍,又看看他,“你的衣服都是红色的吗?这件,有什么特殊意义?”
“睡吧。”他面色恢复如常,转身便走。
“你既不肯说,想必你定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既不愿意留下,也有我的苦处,请你让我离开。”她突然坐起身,望着严于柯的背影,抑或是在请求他。
严于柯顿足,回头看她,她倔强的回视着他,“我的家人还在等我……”
翌日,久不上朝的皇帝陛下竟突然上朝,焦急万分的让朝中大臣想尽办法:救太子。
原来昨晚子夜,太子殿下突发急病,太医院的太医们个个束手无策。皇帝虽不管朝政,可接班人有个好歹,那也是他不敢想象的……
贾仁杰、严泰、言秉正等人也寝食难安。作为现任的太子党,他们可就傍着太子这课大树,要是这树倒了,猢狲就得散啊。
于是整个庚阳城的告示从太子寻人变成了太子寻药。街头巷尾的谈资,蒙古大夫的祖传偏方都派上了用场,但为防止庸医害了龙脉,皇帝下诏,但凡应召而来的名医,若治不好太子的病,灭三族。
“这下可好了,本就弱不经风的,现在怕是活不长了。”严于桓端起一杯茶,蔑视之意溢于言表。
上座的严泰紧绷着脸,对严于桓恨了几眼,愁得焦头烂额。
恰巧家仆上来,在严于桓耳边轻道,“二少爷,小的搜遍了全府,未曾找到您所说的那女子。”
严于桓攥紧茶杯,自言自语,“难不成真见鬼了……”
“瞎嚷嚷什么!”严泰一个杯子扔过来,“你,去把大少爷请过来。”
“叫他做什么,他可是不会帮你的。”严于桓吹着指甲,漫不经心。
严泰气得吹胡子,“你这个混蛋,少给我添乱,”遂又吩咐仆人,“还不快去。”
不一会儿家丁来报,“老爷,大少爷出门了。”
“什么?”严泰愣住了,连无所事事的严于桓也呆住,他也会出门?
再一想,呃,昨日也出门了。难道还是那家客栈?趁严泰还在冲仆人发火,严于桓飞快跑了出去,怀着不怀好意的心思,大哥有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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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送我了。”她皱着眉头,再次回头劝道。
火焰般的红袍在风中鼓鼓作响,如墨的发卷着空荡荡的袖子,一脸淡然,“还有多远?”
她望着轿门外不远处,“出了朝隮,再走三里,就到了。”又回头对马上的人说,“你送我到此已感激不尽,剩下的路,我想自己走。”
“我不能去?”
“不能。”
严于柯牵着缰绳在原地打了几个转,又才看她,“会骑马?”
“不会,我可以走回去,不远。”她跳下马车,走近那马,“谢谢你放我走。”
严于柯翻身下马,牵着马将缰绳递给她,“牵回去。”
“我不会骑。”她后退一步,“请回去吧。”
“你没有名字?”
她微愣,随即大笑起来,“没有。”对他弯了弯腰,转身就走。
“等等……”
她回头,看着他。
“算了,没什么,你走吧。”
她笑笑,没有说话,只鞠了个躬,继续往前走。
严于柯从怀里掏出一条绯红色的手帕,手帕已经有些旧了,上面隐隐还有当年留下的血腥味,粗糙的针线绣着三个字:立于羽。
攥着手帕,他抬头看向她远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道无翊越走越快,生怕他反悔。
经过城门口时,告示四周还是涌满了人。守城的官兵挨个挨个的检查,还不停地嗅来嗅去。趁机对女子动手动脚,她习惯性锁紧眉头,抱紧怀里的包裹,幸而她乔装成灰头土脸的十七岁男孩子。官兵将她推来搡去一阵,嫌恶的将她推开,开始搜查下一个,她低着头,快步离去。城墙上的告示照例擦肩而过,对街头巷尾的传闻和议论,毫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