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恋的男人》路三

30、大寿

　　庄淼在她家受到的空前欢迎她有所有预料，但那气势还是吓到她。她在想，除了出生不久的侄子不会用语言表达，其他人恐怕都跟他表达了无数遍：要常来家里玩；这个好吃，一定要多吃点，工作再忙也要休息好；小欣不懂事，平时你不要由着她，她有什么不对的，尽管说就是了……

　　他全程微笑，点头，礼貌应着那些如狼似虎的长辈。她真担心他吓得下次不敢来她家了，琳琳几个坐在旁边一直嘻嘻笑，悄悄问：雷小欣，什么时候同居？快点把他搞到手吧。

　　她后悔几度挣扎着叫他来了，她的家人实在是过度热情，妈妈拉着手聊一会儿，轮到爸爸，爸爸后面有阿姨，叔叔等一屋子的亲戚。她望着挂着墙上的时钟，真担心他会被那些亲戚朋友的口水淹死。妈妈变着戏法一道道往桌上端上来菜，吃不完似的，从傍晚开始到半夜，还舍不得放过他。

　　她向忙碌应酬家人的他，频频投去极度同情的眼光。他的微笑长在脸上，耐心听长辈唠叨，说她小时候的蠢事，叶东昊也在，跟她在一旁，皱着眉像看苦情戏。

　　“雷小欣，不错啊，这么快弄到手。”

　　“说什么呢……”的确到手了，看她妈那笑脸，好像庄淼才是她女儿似的。

　　“见家长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东昊闲闲地说，两人倚在阳台上，就像小时候，长辈在屋里说话，他们跑到外头透气。

　　“还谈不到这个啦。”她也想知道。结婚，是一个陌生的概念，对他们关系来说。

　　东昊说：“什么？不是都要住在一起了吗，你原来这么乐意奉献，看不出来。”

　　“你胡说什么呀。”他跟她回来见家长，家里人无条件地喜欢，但他是怎么想的呢？她还真不知道。

　　“我觉得，还是别那么着急好，又不是嫁不出去。”东昊拿出烟盒。

　　“什么坏习惯。”小欣皱眉，拿过他手上的烟盒，丢到一旁，“我以为金领都高尚得很，想不到也有这些旧社会的恶习。”

　　东昊摆摆手，“没办法，出来混。”他只是觉得空，眼看雷小欣带人见家长，像是要失去她了似的心慌。

　　“别那么多借口，吸烟喝酒只不过是不争气的借口，不要学这些。”小欣伏在阳台的防盗网上，看楼下过往的车辆。

　　“感觉怎么样？”她听到东昊在身后说。

　　什么怎样？她回头，看到庄淼笑着走过来，眼角有些红，看来是她那些表哥真是下功夫想把他灌倒。

　　“还行。”

　　东昊拍拍他肩膀，把小欣丢在一旁的烟盒拿起来递给他，他伸手拿出一只。

　　“叶东昊！”她抢走烟盒，瞪了他一下，又把烟盒丢在一旁。

　　“旧社会恶习。”东昊对庄淼无奈地笑了笑。

　　庄淼走到她身旁，看着她笑，眼神柔和，她疑惑怎么他喝了酒眼睛就像是变了一种颜色，或者说脸上变了一种神色，眼睛越发明亮。

　　站在一旁的东昊知趣，“我进去跟雷伯伯再喝一回。”说完，就进去了。

　　“他现在在哪来工作？”

　　“银行。”

　　“不错的青梅竹马。”

　　晕晕跑来他们身边绕来绕去，“是不错，但是最近变得神经兮兮的，不知道怎么了。”

　　“你们每天都能见到，楼上楼下的。”庄淼坐在阳台的摇椅上。

　　“你别听我妈她们乱说，也别跟着他们乱喝。”她端给他一杯温水，手上剥着柑橘，“她们那架势，是不是怕了？”说完，自个儿呵呵笑。

　　“怕什么？”庄淼喝着水，手在晕晕身上挠痒，晕晕立刻挺尸翻着肚皮任他摆布。

　　她看到晕晕没出息的摸样，用脚轻轻踢了踢它，它头动了动，眼光像是瞥了她一下，继续享受。

　　“快早点回去，别喝了。”

　　“这么快就赶我回去？”庄淼抬头看着她，另一只手来抓她手上的柑橘。

　　“不要随她们闹了……”

　　“阿淼……”屋里头又有人喊他。

　　“来了。”他应着，起身，

　　“别去，别理他们。”

　　他捏了捏她的脸颊，“怎么会。”笑着在她耳边说。

　　她捧着脸，低头在臂弯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