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这是一篇练习）》百纳川

2、第一回02

　　刺客
　　第一回02

　　这家伙果然不对劲儿！
　　鱼无迹眼看那酷似自己女友的男子闪进女友的出租房，蹑手蹑脚从楼上小跑下来，把耳朵贴上了女友的房门。里面挺安静，他没听到什么。他试着推了一下门，门上了锁。
　　要敲门吗？吓唬一下那家伙！他想，不！不行！打草惊蛇可不妙！报警呢？就说撞见了小偷？不！不行！那我到时候怎么解释？为了盯女朋友梢，才蹲在这儿彻夜不归？那我不是也该被拘留了嘛！
　　仔细思量一番，他决定等待下去。等到那男人再出来，他就亲自去抓住对方。他坐在楼上一层的台阶上，只要楼道里的声控灯不亮起，他就会很好地隐藏在黑暗当中不被发现。
　　时间的齿轮再次开始了转动，天逐渐放亮，那可疑的男子居然没再出来？！
　　丫不会跳窗户逃跑了吧？不能吧？这儿可是五楼！守了大半夜未睡的鱼无迹再也忍不住，几步冲到门前，擂响了房门：“有人吗？有人没有？”
　　屋里没动静。他喊了下去：“别以为我不知道！告诉你，我盯你一晚上了！再不开门我可报警了！”正喊着，身后一户人家的门倒是开了，一位头发蓬乱的大婶探出脑袋：“一大早儿的嚷嚷什么呢？”
　　鱼无迹赶紧道歉。大婶骂了他一句，又把门锁上了。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女友李奈丽打来的。他赶紧接通，不等对方开口就说：“奈丽，你家进小偷了！就是我告诉过你的，那个跟你长的巨像无比的男的！你现在在哪儿呢？赶紧回来吧！”
　　电话另一头传来他女友没好气地反诘：“我还想问你在哪儿呢？告诉你，别用谎话蒙我！我就在你们宿舍楼底下呢，限你十分钟赶紧露面儿，不然什么都免谈！”
　　“奈丽？喂喂！”
　　女友果断地切断了通话。
　　没办法，只能先回学校。鱼无迹郁闷地往楼下走，走了没两步，又折了回来。他想，在学校里就让她多等一会儿呗？总比家里真被偷了强！他又悄悄地转回到楼上，秘密地张望。
　　两三分钟后，女友出租房的门开了。
　　机会！
　　鱼无迹并不多想，一个飞身扑了上去。然而看清对方的一刻——对方也看清他——他们俩双双吃了一惊：
　　“无迹？！”
　　“奈丽？！”
　　“你、你不是回家了吗？你刚才不是还打电话跟我说你在学校、在我们宿舍楼底下呢吗？怎么搞得？”
　　面对鱼无迹的质问，女友有点尴尬。她慢吞吞地说：“无迹，你听我解释……”
　　鱼无迹好像突然间明白了什么，推开她，冲进了还没来得及上锁的出租房。他把房子从里到外搜了个遍，终于想到回头问女友一声：“那男的呢？你把那孙子藏哪儿去了？”
　　在他看来，女友仿佛是松了一口气。女友道：“啊？什么男的？你别无理取闹好不好？”
　　她在撒谎！
　　他听出来了。虽然女友甩上房门，两手叉腰作出一符要跟他大吵一架的样子，他还是听得出来，她在撒谎！
　　她想包庇那家伙？！他也不甘示弱，更扯大了嗓门：“谁无理取闹？你背着我劈腿，还说我无理取闹？你什么意思啊？偷偷摸摸跟别人约会就直说！想跟我分手也直说！犯得上蒙我、跟我编瞎话吗？你真当我傻呀？”
　　“你就是傻！”女友转头要走，“我不跟你说，解释不清！”
　　他从后面一把抓住她胳膊：“那你倒解释给我听啊？解释不清别想走！要么你就老实把那小子交出来！”
　　“你找也找了，搜也搜了，有人吗？除了你跟我，还有谁？！”
　　“这得问你呀？！”
　　这女人真是把他逼急了。怎么搞的？他想不通，昨天明明看见她坐上出租走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闷在宿舍那三个小时里？那男的又上哪儿去了？他们要真有什么了，为什么那男的凌晨才来？为什么我到处都找不见那孙子？
　　太多的疑问充斥在头脑里，鱼无迹对女友的怀越来越深。
　　仔细想的话，奈丽的确一直都很奇怪？二年级下半学期的某天，我们在学校食堂邂逅，她告诉我她是社科系的学生，可我们跟社科系上公共选修课都一年了，我怎么没见过她？去年期末考试，她也没让我看她的成绩单——她，真的有参加考试吗？几次在大公共课上，她总对课程心不在焉，有时连笔记都不做、书也不带。更有一次，我问她班上的同学找她，她们居然告诉我没有叫李奈丽的同学，可是紧接下来我就看见有人跟她在学校里打招呼，她对我说那是她班上同学，不过那同学我看着很面生……
　　“奈丽，”
　　他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说，“你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你真的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
　　女友以鼻子冷哼。
　　他又说：“没关系，就算你不是大学生、没有任何学历，我爱你的事实也不会变。你不用再假装下去了，我猜——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吧？”
　　女友仍什么也不说，抽了手要去开门。他却一把将门锁住，背靠住了门板：“我听得出你‘心虚’了。我真后悔昨天你跟我撒谎时，我没能用心听！”
　　“你耳朵有病吧？你……”
　　不等女友说完，他冷不丁捧住对方的脸，深吻了下去。他女友大吃一惊，可他不会给对方抵抗的机会，一只手就势滑进了对方的棉衫里：“你是在怀疑我对你的忠诚吗？还是想考验我对你爱的程度？”他低声地问道，有点气哼哼。他的女友瞪着他不吭声，还不等他的手再往上，他的小.腹下面就被女友的膝盖狠狠给了一下。他捂住痛处，跪倒在地：“奈、奈丽，你下手也太狠了……”
　　“我早说过！”女友整理着衣服头发，丧失了耐性地说，“结婚前绝不干超越关系的事！爱我就谨记！”
　　“可、可咱们还没分手呢！”
　　女友不听，把鱼无迹从门口踢开，又要去开门。鱼无迹才不不会那么容易认输，即使身体遭遇了疼痛，他的意识还坚强着。他一把扯住女友的脚踝，把对方猛地扯翻在地。好在门口铺了张半旧的毛毯，使人没有受伤。
　　“我本来、本来不想动粗的！”他被逼迫得有点气急败坏。他爱李奈丽，要是对方真地提出跟他分手，他会受不了。他及时扑上去，死死按住了女友的两个手腕，瞪着对方的脸，说：“今天咱们谁也别去学校了，就在这儿把话说清楚吧！那男的到底是谁？你们什么关系？”
　　女友也瞪着他，没说话。
　　他彻底急恼了，吼了一句：“你倒是说呀！”话音未落，他突然一个天旋地转，后背摔到了旧毯子上。他还没闹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和女友的位置就来了一个大逆转。被按住双手的人，成了他。
　　“奈丽？！”他简直震惊了。女友是个武林高手？！他不能想象。他只是猛地意识到：李奈丽真的有秘密瞒住我，不打算让我知道。
　　可是女友只瞪了他短短片刻，从他身上跳了起来。她迅速冲到床头柜跟前，扯断了台灯的开关电线。他看着她，不明所以。只听她忽然说道：“我告诉你，但你不能告诉别人，你父母也不行。发誓？”
　　他拼命点点头，脑子里和心里还乱哄哄地。
　　她于是说：“我是一名杀手……”
　　“杀熟？”
　　“杀——手。”女友放慢语速，使他听得清楚，“我是一名职业杀手——不，其实和特工有点相似，可又不是完全的特工，叫刺客更合适。”
　　鱼无迹被逗笑：“我记得你从不看金庸武侠小说呀？怎么时候成他的粉丝了？”
　　“不是小说，是现实！而且，”女友盯着鱼无迹的脸把话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好像要说出一个更大的秘密。她突然闭上眼睛，微垂下了头，双肩也跟着垮了下去，一符好像对世界绝望了、必须做出某些牺牲的样子。她忽然间变换了嗓音，以一种鱼无迹似曾相识的嗓音——略低沉却仍透出原本的清亮，好像一个温柔的少年的声音，说：“你看到的那个男的，就是我。”
　　听到这一句，鱼无迹盯着女友愣住了。随即，他爆笑出声，笑得都快站不住。他捂住了笑痛的肚子：“奈丽，你也开始写网络小说了？我、我知道学校最近流行这个，我们班上好多女生都注册了晋江作者……”
　　“无迹！我没跟你开玩笑！你也看到了，我扯断了台灯的开关。那里头其实有一个监听器！我不叫李奈丽，我的代号是十四，而且——”她的话又顿住了她仍以那低沉却清亮的声音慢慢说了下去，好像要抚平鱼无迹的情绪，“而且，正如你猜的，我不是女大学生。我，其实是——　一个男人。你看到的‘那个男的’，才是真正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