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欢吧》方愚

129、怀疑

　　莫离个性爽朗，平易近人，兴趣又广泛，从异世来到香港近五年，一直广结善缘，好友众多。再
　　加上她积极参与友侪活动，堪称得上“逢请必到，逢到必早”，是各种聚会的中坚份子。

　　但自从重遇明空后，莫离把绝大部份公余时间放在尽欢吧里。

　　以致她的好朋友全来投诉。

　　莫离只好尽量抽空和她们相聚。

　　星期天，莫离跟好友褚厚桦约好，一起去逛结婚展览。

　　----对莫离来说，逛结婚展览当然不大合适，但既然好友想逛，她只好舍命陪君子。

　　这展览是香港历来最大型结婚博览会之一，参展商包括多间著名酒店及酒楼婚宴场地、本地及海
　　外婚纱摄影、婚礼摄录、礼饼、婚纱礼服裙褂、场地布置、珠宝首饰、健康服务、婚礼统筹、新
　　娘化妆、证婚服务及新婚理财等……

　　褚厚桦兴致勃勃，几乎每个摊位也进去索取资料，把一叠叠单张、小册子、优惠券往小行李箱里
　　塞。

　　从早上十时到下午八时，除了中午吃快餐时，坐了二十分钟外，她们一直在展览馆里到处钻。

　　直至行李箱已塞不进，她们的腿也快要迈不动时，才尽兴回家。

　　“莫离，今天真谢谢你！”褚厚桦由衷地说。

　　“不客气。”莫离笑：“真想不到筹备一个婚礼有这么多细节要注意，不跟你来一趟，还以为只
　　是在律师面前宣誓签名。”

　　“看电影就是。”褚厚桦也笑：“人家说，筹备婚礼要一年至年半，真没有夸张。”

　　“事情这么多，一个人很难兼顾得来。”莫离搔搔头：“你真打算自己一手包办，不跟女友商量
　　一下？”

　　“我打算给嫦馨一个梦幻婚礼。”褚厚桦甜笑：“要有惊喜，当然不能跟她商量。”

　　“但结婚是两个人的事，你不征求她意见，不怕她不喜欢，反而埋怨你自作主张？”

　　“我认识嫦馨六年，最了解她的脾性----只要是我为她筹划的，她一定欢喜。”

　　“有信心是好事，但最好也试探一下她的想法，免生误会。”

　　“你说得也有道理，好，我找机会问问她。”

　　“那我回去了，下次再约，再见。”

　　“再见。”

　　过了两星期，莫离又收到褚厚桦的电话，约她星期天逛街购物吃下午茶。

　　“……你约我，我很高兴，但星期天你不用陪女友么？”莫离问。

　　“嫦馨跟朋友有约，没空陪我，我只好找你。”褚厚桦老实地说。

　　莫离吁口气：“我可以陪你到六时，之后我要到尽欢吧。”

　　“无问题，我不会阻你去「会佳人」。”

　　“……别……笑我！”莫离期期艾艾。

　　到了星期天，临出门前，莫离听到手机响，她看看来电显示----韦嫦馨。

　　“嫦馨，你好。”

　　“莫离，你今天是否约了厚桦？”

　　“是的，我正要出门口。”

　　“你们大致的行程是……”

　　“我们会先到百货公司逛逛，主要买运动鞋；三点半到海岸酒店吃下午茶，大约六点便道别。”

　　“很清楚，谢谢你。”

　　“不客气，不如你也一起来，我们也很久没见了。”

　　“我有约了，下次吧！”

　　“好，下次见。”

　　“下次见。”

　　莫离看看表，原来时间也不早，便小跑去停车场。

　　----莫离知道褚厚桦原则性很强，一辈子最痛恨迟到的人。

　　路上有点堵，莫离迟了五分钟。

　　褚厚桦的脸色有点不妥当。

　　“对不起，对不起！”莫离马上郑重道歉：“我迟到了，保证下次不会。”

　　褚厚桦牵牵嘴角：“不要紧。”

　　她们把百货公司的运动店也逛了遍。

　　褚厚桦试了好几双鞋子，全不满意。

　　反而莫离趁大减价，买了两双波鞋。

　　莫离见褚厚桦兴致不高，便提议早些儿去吃下午茶。

　　褚厚桦一副“无可无不可”的表情。

　　莫离便拉她去海岸酒店。

　　两人点了餐，莫离便化身电台节目主持人----“你有什么心事？”

　　“没有。”褚厚桦一句话堵住莫离。

　　莫离也不着急，她施施然喝口洛神花茶，说：“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我不会勉强你。”

　　“其实……”褚厚桦有些欲言又止。

　　莫离用温柔的眼神鼓励她。

　　“……是关于嫦馨……”

　　“哦？”

　　“她最近有些儿跟以前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有点儿古怪，但我不肯定----也许是我太多疑。”

　　“你即管说来听听。”

　　“就是那些----有时打电话给她，被转驳去留言信箱；发短讯，过了半天才回问覆；有时候，还
　　行踪不明。”

　　“会不会是因为她最近比较忙？”

　　“她是小学教师，一般都是学校家里两点一线，”褚厚桦眉头紧皱：“她的朋友我都认识，没发
　　现什么异样。”

　　“你们最近有没有起矛盾？”

　　“没有。我们已一起六年，暸解对方犹如暸解自己一样。”褚厚桦摇摇头：“何况，我深爱她，
　　有什么矛盾，也一定会让她的。”

　　“还有一个可能性----”莫离有点吞吐：“……她外面有人……”

　　“绝不会，嫦馨的人品，我可以保证，她绝对是一个从一而终，坚贞不二的人……”

　　这话犹未说完，莫离便看见不远处，韦嫦馨与一个英俊的TB十指紧扣地走过。

　　褚厚桦显然也看见了，她的脸色比白纸还白。

　　莫离迟疑着----应该给什么反应？

　　褚厚桦霍地站起来，向那边走去。

　　莫离慌忙拦住她：“厚桦，你冷静些！”

　　“别阻我！”褚厚桦声音抖颤：“我要去问个明白。”

　　“冷静，冷静！”莫离一迭声说：“这里始终是公众场所，闹开来，大家不好看。”

　　谁知道----

　　“嗨，真巧！”韦嫦馨拖着TB走过来：“竟然遇上你们。”

　　“……你……”褚厚桦感到喉咙像被勒紧。

　　“既然给你碰见，也不用多费唇舌了----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褚厚桦紧攥衣角。

　　“还要问原因么？”嫦高举着和TB相握着的手，然后扬长而去。

　　“厚桦----”

　　“……她……”

　　“别激动，万大事也要冷静！”

　　“你叫我怎么冷静？”褚厚桦喘着大气：“她……”

　　“虽然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但你也要明白，如果她真的变心了，你再激动也无补于事。”

　　“……她……”

　　“我们先回去吧！”莫离扶着她的肩。“一切也要从长计议。”

　　褚厚桦脚步不稳，半靠着莫离，蹒跚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