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穿越]那些被遗忘的》临殊

4、死神叁（修）

　　有的人血液中都存在着暴力因子，可有些人只偏安一隅就能自得其乐。两种性格，各有各的好处，也有各自的缺陷。
　　景渊觉得他有些分裂，性格一会儿是第一种，一会儿是第二种。
　　在八十区的时候他杀人越货向来做得无比顺手，小镜子吐槽说他像是一只要将猎物撕裂的狼一样，而现在他却只想窝在这个小居酒屋里什么都不干。
　　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安逸了。
　　唔，帮天上浅羽打杂这种事情干一点还是可以的，包吃包住还有余钱。
　　京乐春水还是很喜欢和他插科打诨，偶尔还用言语试探他，看他可不可以去真央上学。景渊总觉得京乐春水不怀好意，而天上浅羽也用很不赞同的眼神看着京乐，然后把他撵出去。
　　后来经过浅羽的解释才知道，因为现任的十三番队总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是偏向于平民派的，他一向认为需要给平民一个施展才华的平台；而贵族们则只想把权利牢牢抓在自己的手里。所以山本需要灵力高强、可塑性高的平民为他加大筹码，而景渊，不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最主要的是，他没有家人，没有亲朋，孑然一身，好掌控，也方便栽培。
　　景渊撇嘴，并没有说什么，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有多重要，更没觉得一个八十区出身的野人能被总队长看在眼里，毕竟有灵力的平民不止他一个，估计哪天山本总队长就有更好的人选了呢。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并不是每个平民都认识天上浅羽，更不是每个平民都能与总队长的两个弟子有交集。
　　他还是不喜欢打打杀杀的日子，也同样讨厌勾心斗角。现在的生活很不错，整天和柴米油盐、平民百姓打交道，过的是普通人的日子，就连镜花水月，也让他闲置在了一边——虽然镜花水月与他抗议过不止一次。
　　天上浅羽对他真的很好，似乎真的把他当成一个弟弟来看待，虽然总是叫他‘惣右介’，不过景渊也不是很介意。
　　他不知道那个叫做蓝染的人和天上浅羽有什么关系，也不想知道。因为现在他才是众人口中的蓝染，浅羽眼中看到的是他，而不是记忆中的那个人。
　　足够了不是么？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无论对方出于什么目的，或者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让他有了栖身之所，他很感激。更何况，他会替代那个‘蓝染’。天上浅羽提到蓝染的时候，心里想着的，眼中映着的，总有一天不会是那个人，而是他。
　　“惣右介。”
　　景渊还在自己的房间练习从浮竹那里偷学到的鬼道，门外便传来了天上浅羽的声音。
　　仍旧是那种清亮温柔的声音，不过今天听起来却是带着几分兴奋之情，天上浅羽很少有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景渊只记得这家伙总是温柔无比，情绪波动却极少。
　　“有事么？”景渊看着推门而入脸上放光的青年，无奈摇了摇头道：“我说，你不用这么急吧。”
　　“怎么能不急？”天上浅羽拽着景渊的袖子就往外走，边走边说道：“我跟你说啊，今天可是尸魂界十年一次的祭典，晚上有烟花呢，我带你去看！”
　　烟花……
　　“你是小孩子么浅羽。”景渊吐槽。
　　“哦对了，我新给你买了一件浴衣，你去试一下，今晚你就穿那件吧！一定不错！”
　　“……好吧。”
　　虽然他很不想看什么烟花参加什么祭典，可天上浅羽的兴致太高，如果他说不想去的话，那天上浅羽就极有可能当场发火。毕竟天上浅羽是自己的便宜哥哥外加老板，还是听他的话比较好。
　　说实话，尸魂界的祭典还是很热闹的，至少比景渊想象中的有趣。
　　大街上人流交织，到处都是拥挤的人群，每个人都盛装打扮，像是过节一般。街上两侧是各式各样的摊位，这种日子，就连没有灵力感受不到饥饿的人们也想要感受一下节日的气氛，顺便满足一下口腹之欲。景渊穿了身墨蓝色的浴衣，虽然面容仍旧年轻，但却被颜色衬得多出了几分稳重，走在浅羽身边，他倒像是年长的那个了。
　　逛了一会儿，景渊便觉得这时的天上浅羽就像是个小孩子一般，精力充沛得让人有些头疼。他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那么温文尔雅的一个人，到了人多的地方就笑得见牙不见眼，看到喜欢的东西就拽着他去摊位，然后买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
　　“快看快看！”天上浅羽扯了扯景渊的袖子，手指向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那里有捞金鱼的，我们去玩好不好？”
　　捞金鱼？
　　你是认真的？
　　景渊很想笑，可惜扯动了下嘴角之后果断放弃了——笑这种复杂程度太高的表情，他实在无能为力。
　　天上浅羽你到底多大了！居然对捞金鱼这么感兴趣！还有你看看你买的是什么东西！金平糖？关东煮？章鱼丸子？面具？风车？！你是在卖萌么？
　　话说天上浅羽不会有人格分裂吧……景渊想。
　　平日里这人总是一副温和的样子，但在那温和的表面下带着让人无法违背的强势。就像是当初京乐春水邀请他进入真央的时候，天上浅羽就直接站在了京乐春水面前，目光凌厉得像是一把剑，他一字一顿地对京乐春水说：“告诉山本，惣右介如果想去真央的话，我不会拦着他，如果有人算计惣右介或者是非要他加入你们这些人之间无聊的游戏，别怪我翻脸！”
　　那时的景渊就知道了，天上浅羽从前就算不是贵族，也绝对和静灵庭里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看他的脸色，应该对山本总队长颇为不待见。
　　但是……
　　就是这样一个人，可温柔可霸气，可居家可镇宅，居然在这个时候可以用‘可爱’这个词形容。
　　无奈摇了摇头，景渊跟上了天上浅羽的脚步。
　　他觉得自己真是无聊到了一定地步，要不然怎么会把‘可爱’和天上浅羽划等号？
　　一定是自己的脑袋混乱了才会得出这么惊悚的结论，一定是的！
　　“浅羽，烟火大会开始了。”
　　景渊向天上望去，正好看见了绽放的红色花火，烟花绽放，照亮了整个夜空，也照亮了天上浅羽的脸庞。
　　正蹲在地上捞金鱼的天上浅羽闻言也抬起了头，怔怔地看着漆黑的夜空中绽放的一朵又一朵。
　　“很美呢……”他的声音很轻，只是刚刚吐出口就消散在了空气中。
　　“是很美。”景渊比天上浅羽高一些，侧头望去正好可以看到他精致的侧面。景渊看着男人柔和下来的脸庞，眸中盛满了惊叹的情绪。灰蓝色的眸子里仿佛盛满了盛开的烟火，那张脸在焰火的起落之间明灭不定，一时间，景渊仿佛看到了最美的景象，不得不说，天上浅羽真的是个很精致的人，就算只是站在那里，就融入到周围的环境中，美好得像是一幅画卷。
　　这是景渊第一次对一个人好奇，第一次想知道这个人身上到底有什么故事。经过这么多日的相处，他从心底也生出了些许温情。
　　姑且把他当做亲人来看待吧，景渊想。
　　“你很喜欢焰火？”他问。
　　“是啊……”天上浅羽怔了怔，然后垂下了眸子：“美丽的事物，不是人人都会喜欢么？”
　　“我就不。”景渊看着刚刚绽放就消失了的焰火，声音中带着几分莫名的感慨：“只是一瞬间的美而已，太短了。”
　　他喜欢长长久久这个词，他也讨厌所谓的一瞬间。
　　这时的他也许还不知道，未来的某一天，他会无比厌恶所谓的永远。可那毕竟是未来，至少现在，他想把这种平静一直保持下去，有一两个朋友，有亲人，有知己，纵使换了个身份换了个地方，他也会怡然自乐的生活下去。
　　“可是……我想要的，一瞬间就够了。”那人抿了抿唇，轻叹一声：“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呢。”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的时候又是那个温文尔雅的男子，脸上的幼稚神色仿佛只是景渊刚刚的错觉而已。
　　“惣右介，我有些累了，回去好么？”
　　“……好。”
　　从烟火大会回来后到现在，天上浅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四天了，景渊有些担心。
　　他从未看到过天上浅羽这个样子，脆弱的、易碎的。
　　他在天上浅羽这里呆了四个月，总是看到这个人在笑——温柔的笑，淡淡的笑，充满了压迫感的笑……
　　从来没有想象过，如果天上浅羽不再笑了该会是什么样子。
　　现在他见识到了，原来浅羽也是会面无表情的，不过这种感觉，还不错？至少……他能够看到天上浅羽的另一种表情，而这种表情，很真实。
　　景渊点了点头，随即不再思索天上浅羽到底怎么了，现在最主要的是他要去给客人倒酒——
　　说的和陪酒妹一样，其实事实只是店里就剩他一个人了他不倒的话店里生意还做不做了！贵族酒客们一向难伺候，更别说现在老板还不在这里。
　　景渊表示他很不幸福。
　　特别值得说的是，这店里大部分的客人都和死神有关系，作为一个平民他压力很大，看到某些一脸不屑表情的大爷状不明生物他很想一刀砍下去，太考验人的耐心了。景渊特别讨厌某些拽到天上的贵族死神，所幸还有京乐春水这个二货可供调戏——虽然景渊同学是个面瘫，但他内心还是一枚向上的好青年不是？和朋友开开玩笑打打闹闹也很正常的对吧？
　　“你说什么？！”京乐春水的声音很大很大，大到远处的几个人都诧异地看过来，然后见到一脸扭曲表情的京乐春水，又故作矜持地转过头去，装作没看到某个丢人的家伙。
　　那一脸蠢相真不是贵族的耻辱么？
　　“浅羽他失恋了？！”
　　去死吧。
　　景渊无奈抽了抽嘴角，随即面无表情一巴掌把京乐春水抽到桌子上。
　　“闭嘴。”他将自己的声音压得极低：“我只是说浅羽和失恋似的躲在房间里没出来，可没说他就是失恋！”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京乐春水迅速坐起来整理了一下发型：“我去看看他。”
　　“哦。”景渊转身，没有理会要去后面找天上浅羽的京乐春水。
　　要论熟悉，自然是京乐春水和天上浅羽关系更好，而不是他景渊，没准自己四天都没劝出来的天上浅羽今天就会被京乐春水安慰好了呢。
　　他之于京乐春水，大概只算是普通朋友？
　　……大概吧。
　　“你又在闹什么别扭？！”这是京乐春水有些气愤的声音。
　　“你来干什么？”此乃天上浅羽沙哑的声音。
　　“听说你心情不好，老师也很担心。”
　　“我心情好不好和他有关系么？”天上浅羽表示他很不屑。
　　“不管怎么说，他是在关心你！”
　　“不需要。”
　　然后京乐春水就被天上浅羽撵出去了，景渊可以很清楚地‘看’见京乐春水是很圆润地离开天上浅羽房间的。
　　“我说……”正在擦桌子的景渊停下了动作：“小镜你很无聊么？”
　　镜花水月除了催眠外还可以当360°无死角大屏幕用么真是的，他表示自己不想看现场直播。酒馆内的狼狈大叔可不是什么好戏码。
　　知道的越多越麻烦，而现在他明显知道了，传说中的山本总队长和天上浅羽的关系绝对比他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听这语调，绝对不是仇人，倒像是闹别扭的小辈和宽容的长辈之间那些不得不说的故事。
　　不过这和他有关系么？
　　“当然很无聊。”脑海里响起斩魄刀小姐慵懒的声音：“这些天你除了练习鬼道的时候让我布下幻术之外，其他时间我都好无聊啊！你整天呆在这个破地方，什么时候才能有架打？”
　　景渊表示对这个外表御姐本质暴力狂的斩魄刀无可奈何。
　　“这样不是很不错么？”他对镜花水月说：“无聊了点也无所谓，很幸福。”
　　对于景渊来说是很幸福，而对镜花水月来说……
　　“可笑。”镜花水月的声音充满了鄙夷，景渊都可以想象到镜花水月撇嘴扭身的样子。
　　镜花水月的能力是催眠和幻术，很温柔的能力，发动始解的时候不会见血，也同样悄无声息。可是与此同时，镜花水月还是一把刀。
　　刀乃凶器，所以就算镜花水月表面上是个妩媚的女子，她的本质也是锋利的、嗜杀的。景渊不知道别的斩魄刀是什么样子，他家斩魄刀就是个暴力狂，整天想着打架砍人，比他这个主人积极多了。
　　而斩魄刀本身便是主人性格的延伸——言外之意，就是作为镜花水月这把暴力无比而且功能很猥琐的斩魄刀的主人，也就是景渊，一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有空带你出去逛逛。”景渊耸了耸肩，随即走向自己的房间。
　　至于店里给客人端茶倒水的那位是谁？镜花水月的催眠效果不用白不用。能不伺候人是最好的，他很开心。
　　虽然从他表面上看不出来。
　　“亲爱的~”镜花水月的声音充满了谄媚：“看我劳苦功高为你当牛做马的份上，带我出去吧！”
　　“我说有空再带你出去。”
　　“你现在不是就有空么~”镜花水月继续掉节操地撒娇：“出去嘛出去嘛~”
　　“小镜。”景渊顿了顿，语调平静。
　　“干嘛？”
　　“不感觉你很丢脸么？”
　　“还好。”
　　“我可以换一把斩魄刀么？”
　　“貌似不能。”
　　“你的语气很幸灾乐祸。”
　　“啊咧？是么是么？一定是你的错觉啊哈哈……”
　　天气不错啊……
　　景渊抬头望了望天，随即迈步走入天上浅羽的房间。
　　“吃东西么？”
　　“……不用。”某人的情绪仍旧很低落。
　　“喝点水？”
　　“不用。”
　　“哦对了。”景渊面瘫着一张脸作恍然大悟状→别管他那张扑克脸是怎么做出这么困难的表情的：“店里这两天生意很不好。”
　　“哦我知道了……”天上浅羽继续发呆，但随即像是被烫了似的从榻榻米上蹦了起来：“你你你……说些什么？”
　　“在此之前……”景渊皱了皱眉：“把衣服穿好可以么？”
　　我去就一身睡衣啊！衣带没系好啊！露出了大半片白花花的胸膛啊！还有形状很不错的锁骨啊！一个大男人长那么白干什么啊啊啊！阳刚！阳刚之气呢！
　　“惣右介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轻咳了两声，景渊掩下了自己的一脸尴尬：“有空关心我说什么倒不如关心一下你自己的身体。”
　　“哦。”穿好了外衣的天上浅羽乖乖坐了下来开始喝粥。
　　“惣右介……”
　　“又怎么了？”
　　“粥有些凉……”BY可怜巴巴的天上浅羽。
　　“自己去热！”
　　景渊是不是该庆幸，天上浅羽终于在他面前露出除了微笑外的表情了？
　　还是这种表情的浅羽，看起来像是活着啊。

　　修文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