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泥人 ...
-
七年未能出宫，这楚京的大街小巷似乎还是七年前的样子，却已是越发的繁华了。一袭白衣走在楚京的大街上，叶思羽心有感慨的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却不聊这样的她竟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曾经的楚京第一才女兼第一美女并不是须有其名的，纵然皇宫里有个并不懂得欣赏的楚皇，但这楚京百姓的眼睛却是雪亮的。楚湛因为害怕遇到达官显贵而特地为叶思羽戴上的面上虽然将叶思羽那倾国倾城的面容遮挡了些，但那朦朦胧胧的美感和她通身温婉高贵的妻气质，却是吸引了更多人的目光。
楚湛和叶思羽才从客栈出来走了不到一条街，大街上无论男女老少的目光似乎都从叶思羽身上扫了一圈了。男人们的目光中多少带了些占有欲，女人们目光中更多的却是羡慕和嫉妒，但无一例外的是他们目光中的那份探究。
不遭人嫉是庸才。或许早在七年之前叶思羽就已经习惯了这些的目光，走在大街上，穿梭于人们各类目光中的她依然处之泰然，似乎并没有丝毫被影响到。倒是跟着她身旁的楚湛被这些人的目光弄得心下恼怒，却又发作不得，于是干脆一把拉住了叶思羽的手，再狠瞪了那些人几眼，仿佛宣告主权。
果然，当看到一身淡紫长袍的翩翩少年拉住了那个仙子般的白衣女子之后，周围人的目光顿时收敛了许多。楚国虽然风气较为开放，但男女大防还是很看重的，少年男女们即使关系再好也不会轻易拉扯。至于不怀好意的窥觑别人的妻子、姐妹之类的事情若是发生，那被人打一顿都是轻的，还没地方可以告状。
叶思羽察觉到了楚湛的小心思，一直以来她都有察觉楚湛对她的占有欲似乎特别的大，一起还只是见不得她对别人好，现在可倒好，连别人多看两眼都不行了。
心里对于楚湛的孩子气感觉好笑，脸上便也忍不住表现了出来。面纱蒙着的脸虽然别人看不到，但叶思羽那明显弯起来的眼睛和那眼角眉梢的笑意却是止也止不住，顿时又看愣了一街偷看的人。
这是楚湛这辈子第一次感觉后悔。她一直都知道叶思羽是美丽的，可是她从来不知道即使是戴上了面纱的叶思羽，也能吸引这么多人的目光。在这一刻，楚湛甚至有了一种赶紧把叶思羽藏起来，再也不让别人看到的冲动。
感觉到身边那人的气压越来越低，叶思羽知道楚湛这是要生气了，连忙轻轻地拉了拉楚湛的手，低声道：“好啦，我们快些走就是了。难得出来一次，又何必闹得自己不开心呢？”
要说起来，叶思羽这些年来对楚湛的态度越发不像是个长辈了，偶尔还学会了撒娇似地哄人。不过楚湛却就吃叶思羽这一套，她的一句话果然比什么都管用，楚湛虽然还是气鼓鼓的嘟了嘟嘴，却听话的拉着叶思羽加快脚步离开了。
楚国的规矩是皇子成年之前不得轻易出宫，加上楚皇对自己的这些个儿子基本上都没有放在心里过，所以楚湛也没机会被皇帝带出宫，只能是硬生生的等满了十六岁才第一次出了皇宫。
这几个月下来，楚湛出宫的次数并不多，对于楚京也不甚了解，这一趟出来，到了最后竟还是七年未出宫的叶思羽带着她四处走，并告诉她一些陈年趣事。楚湛一路跟着听着，之前的懊恼倒是去了大半，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
就这样，两人慢慢的走到了楚京最繁华的朱雀大道上。
朱雀大道是从楚京的城门到楚宫最近的一条路，也是楚京最长的一条大道，期间连接大街小巷无数。无论是商人们所居的陶朱街，还是达官显贵所聚集的清风道，从朱雀大道都可以直接过去。也因此，这里成为了商贩们最喜爱的地方，渐渐地汇集了整个楚京的热闹。
当叶思羽带着楚湛来到朱雀大道时，这里和七年前的差别并不大。除了街边又多修了几家宏伟的酒楼商铺之外，这里的小商小贩们还是和七年前一样的多，也一样的热闹。
楚湛之前出来的时候，因为并不太适应这皇宫之外的热闹，每每跟着离歌都是在街道两旁的商铺里逛逛，然后在酒楼茶楼之类的地方坐坐便是了。而且作为一个侍卫，离歌更是想尽了一切办法不让楚湛去那人多眼杂的地方，生怕她出了半点儿差错。这出宫几次了，楚湛倒是从来没有在这些小摊上逛过。
进入皇宫之前的叶思羽显然也是个活泼的性子，她并不像普通的千金小姐一样只爱去那些所谓的上档次的地方买东西，相反的，她更喜欢这些小摊上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今次难得出宫来到朱雀大道，她不免想要再去回忆一番。
楚湛也是第一次见识这众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装作沉稳的看了看之后，到底还是不免露出了孩子气的一面。也不管后面跟着保护她们的离歌在人群里被挤得有多狼狈，她只管拉着叶思羽东跑西跑的四处去看。
偶尔看到喜欢的了，也不管有用没用的就买了许多回来，离歌的手里没多大一会儿功夫就已经提满了。要不是叶思羽后来拉住了她，只怕这难得孩子气的人还不打算收手。不过最后她还是没死心，拉着叶思羽撒娇：“思羽，再一样，再买一样东西我们就走好吗？”
叶思羽向来宠楚湛，皇宫里长大的孩子，从小到大也没看她有过几次孩子气的时候，于是也不忍拒绝，只好无奈道：“那好，只有一样，这些东西都不好带回宫，不能买更多了。”
楚湛顿时眉开眼笑的点点头。或许她并不在意是不是可以再买那些小玩意，只是她的确喜欢看到叶思羽那带着宠爱又无奈的目光，而后偏偏每次她的任性都会得到她的妥协。这样被宠爱的感觉，她从出生以来便只在叶思羽的身上感受过。
拉着叶思羽的手丝毫不放松，楚湛一边向前走，一边眉开眼笑道：“只能买一样了，那我可得好好看看。”
叶思羽闻言笑笑，任由楚湛拉着在人群里蹿来蹿去，也不恼她不顾身份，就这么陪着她东奔西跑的。一直到楚湛突然在一个小摊前站定了，她才跟着停下脚步。抬眼看去，却是个年过半百的老翁，面前放着一个放满泥人的小摊。
楚湛来到小摊前的时候，老翁还在低头做泥人，泥人做好之后需要晾晒几日定型才能卖出，他现在做了也只是准备晚上收摊时带回去，然后放几日再拿出来卖。而此时，他的面前已经摆放好了一排各式各样的泥人。
楚湛的目光从那一排泥人上扫过，老翁的手艺不错，每个泥人都做得栩栩如生，嬉笑怒骂神色自然，看得楚湛心里不禁一动，开口道：“老丈，能不能帮我做两个泥人？”
卖泥人的老翁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而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蒙着面纱的漂亮姑娘。浑浊的目光在两人相牵的手上扫过，顿时了然的一笑道：“好啊。小公子是想让老头子为您和这位姑娘做泥人吧？”
楚湛没想到老翁的目光如此毒辣，竟然一眼就看出自己心中所想，脸上莫名的一红。目光稍稍躲闪了一下，随即镇定下来道：“是。老丈就帮我做这两个泥人吧。”
老翁目光在两人身上看了看，随即笑着低下头，放下手里原本正在捏的那个泥人，重新拿了块泥开始动手。
跟着楚湛身后的叶思羽显然也是听到了老翁的话的，她心里不禁一跳，连忙拉了拉楚湛的手想要阻止她。不料楚湛似乎是猜到了她想要说什么，一回头就用可怜巴巴的眼神哀求似地看着她，让叶思羽到了嘴边的话都给咽了回去。
老翁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的功夫，两个栩栩如生的小泥人便做好了。也不知道那老翁是不是故意的，叶思羽的泥人做得倒是衣袂飘飘一派仙子模样，但楚湛那个小泥人却偏偏用了她刚才求叶思羽时的可怜样，看着倒多了几分喜感。
拿小盒子小心装好之后，老翁才把两个泥人递给了楚湛：“公子小心保管，这泥人还得放置晾晒几日才能定型，可千万别碰坏了。”
楚湛也顾不得怪老翁用了那尴尬的表情，喜滋滋的接过来付了钱：“谢谢老丈了。”说完后站起来将其中的一个泥人交给了叶思羽，另一个则自己小心的收好了。
叶思羽打开盒子来看，正看见楚湛那可怜巴巴的小泥人，心里不由得一乐。不过随即，她也觉出了不该来，正要将自己的泥人换回来，楚湛却已经不由分说的拉着她继续向前走：“既然东西都买好了，那现在我们去别的地方玩儿吧。”
来不及多说什么，叶思羽只好先将小泥人收好了，打算回宫后再找楚湛换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泥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