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六组同人）迟来的幸福》一夜花厅雪

3、谁的孩子（上）

　　新安里小区18栋。楼门口已经被派【出【所民【警拉起了警戒线，周围围了一圈群众，议论纷纷。
　　季洁当先下了车，抬起警戒线上楼去查看现场了。王勇、孟佳和大斌子自知理亏没敢往季洁身边凑，挤在陶非那辆车里，一路乖乖安静听陶非和楚念南闲聊。这会儿也亦步亦趋地跟在两人后面上了楼。
　　凶案发生在六楼一号，死者倒在客厅的白瓷砖地上，身下一滩干涸的血渍。
　　季洁冲少成点点头，问道：“什么情况？”
　　“死者赵卫兰，女，二十八岁，怀孕五个多月，家庭妇女。丈夫周城常年在外做生意，平时都是一个人住在家里。据邻居说死者和她丈夫的关系比较紧张，她丈夫一回家就是吵架。门锁有被敲过的痕迹，现场也被人翻找过，至于丢了什么东西得等死者丈夫回来查看。我已经通知他回北京了。”
　　“谁报的警？”
　　“是死者对门儿的邻居老太太，说是平时赵卫兰中午都要到她家搭伙吃饭的，今天没去她过来敲门，一看门没锁上，一进门就发现人倒在地上了。”
　　“行，再和街坊邻居聊一聊看有什么新的线索。辛苦了少成。”季洁拍了拍李少成的胳膊鼓励到。
　　“嘿嘿季姐没啥！我忙去了啊。”小伙子笑嘻嘻地干活去了。
　　季洁看了一眼死者隆起的腹部，转开了眼睛，蹲在尸体旁边，问道：“燕华，什么情况？”
　　“死者死于肝脏破裂引起的大出血，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天夜里两点到三点之间，死前有过一番挣扎。在死者指缝里发现了一些纤维，应该是和歹徒搏斗时留下的，要进行进一步的化验。”
　　“好，谢了。哦对了，燕华，大曾回来了！”季洁和燕华分享了这一喜讯，“回头我得批评批评老郑，那接风宴怎么就忘了叫上你了。”
　　“行了，不怪老郑，我昨天晚上就知道了。这不是早晨接了个案子没来得及回去嘛。”何燕华起身笑着说道。“老郑不让我告诉你，说给你个惊喜。行了，你先忙，我也确实得回去收拾收拾大曾那个一消失就是四年的混蛋了。”
　　“嘿，你们可不地道啊。”季洁嗔了一句，专心观察现场去了。

　　“斌子，你和孟佳去问问左邻右舍昨晚上有没听到什么动静。王勇，问问保安昨晚两点以后有没有人出入，再看看小区里有没有监控录像。老楚，你先跟着我熟悉熟悉，就先不安排具体工作了，行吧。没问题就都干活去吧。”陶非站门口听完季洁和何燕华的对话，三言两语安排好，带着楚念南进去勘察现场。
　　死者穿着睡裙和拖鞋，而两间卧房整整齐齐，没有翻动过的痕迹。楚念南走进主卧，觉得哪里怪怪的，他仔细地看了看房内的陈设，一回头正好季洁在他身后，便叫道：“季洁，你看看那床是不是有点儿问题。”
　　“嗯？什……对，太整齐了，半夜两三点还没上床睡觉，这还是个孕妇呢。”季洁一捋头发，侧头一看，走到梳妆台前，拨拉一下大敞着的抽屉，又捻起一瓶翻倒并且没有盖上盖的指甲油。“她在等人，还化了妆。”

　　六组办公室内，众人在开案情分析会。
　　“开始吧，陶非先说说你们早上那个案子。”老郑披着警服一手端着茶壶踱着步子发话了。
　　“哦，早上那个是一起单纯的入室盗窃杀人案。凶手豆子，大号李伟，是个惯偷，昨天晚上去死者家中作案，正好男主人起夜给撞上了，他就用撬棍砸了对方的脑袋。也就赶上这寸劲儿了，一下砸碎了颅骨，男主人当场就死亡了。听见声音后死者的老婆就赶快把卧室门锁上，抱着孩子躲在衣柜里，第二天天亮了才敢出来报的警。豆子我们已经抓到了，现在在找凶器，这两天应该就能结案。”
　　“嗯，很好。季洁，新安里那个案子呢？由于死者身份的特殊性，造成的影响非常不好，局里对此非常重视，你们抓抓紧。说说吧，什么情况。”
　　季洁先将基本情况介绍了一下，补充道：“在现场我们发现死者在遇害前没有休息，而且还化了妆，应该是在等什么人。如果能找到这个人说不定会有线索。”
　　“补充一下，王勇在监控录像中没有发现可疑情况，保安也反映他们小区一到12点就锁了大门，当晚两点以后没有人出入过小区，所以这个凶手要不就是小区的住户，要不就是躲在小区直到早晨大门打开混出去的。不过我个人觉得后一种可能性不大。”陶非紧跟着说到。“大斌，你和孟佳有没什么发现？”

　　“根据邻居们的说法，这个死者赵卫兰平时比较低调，不怎么出门，自从怀了孕后就更不常出门了。死者不是北京本地人，和人交流比较少，对门儿的老太太也反映说平时没人来找这个赵卫兰。” 孟佳边翻看着记录说到。
　　“不过老太太也说昨晚上半夜的时候她好像听到门外有动静，但因为很快就又安静了，她还以为是周城回来了，就没开门看。”
　　“你们不是说门锁有撬动的痕迹吗？我怎么听着倒像是熟人作案啊？”老郑停了步子说到。
　　“我也有这个感觉，但一切还得看证据。技术科那边已经把门锁拿去化验了，等结果出来再看吧。”季洁点头说到。
　　“陶组，季姐，周城到了。”一位警员推开办公室的门，露出身后的中年男子。
　　问询室里，季洁和楚念南询问着周城一些细节。
　　周城年纪不小了，在四十岁上下，其貌不扬，和赵卫兰在一起还真是有些不搭调。刚刚让他去认过尸体，他情绪比较激动，一直嚷嚷着“你这个贱女人害死了我儿子”等等，激愤之情大过于悲伤，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做戏。
　　“周城，你为什么说是赵卫兰害死了你的孩子？”季洁问道。
　　男人放下捂住脸的双手，双眼通红地怒吼道：“都是那个臭X子不安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说清楚！你知道什么？”季洁喝到。
　　“你不要激动，慢慢说。”楚念南起身倒了杯水递给周城，看他接过，又坐回原位。“只有你把你知道的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们，我们才能抓住凶手，还死者和你的孩子一个公道。”
　　“是。”周城深吸了一口气，一口气喝了半杯水，说到：“我老婆有个，有个情人！我也是几个月前才知道的，当时我就想跟她离婚，可我老婆说她怀了我的孩子，不肯离。当时我也认为那根本不是我的孩子，但我们去一检查，她怀上的日子正好是我在家的那十几天，我，这位警察同志，你和我都是差不多岁数，你也知道我们男人在外头打拼为的什么？不就是老婆孩子吗？我老婆是背叛了我，可我都四十多了，这孩子我盼了好几年了呀。所以我就忍了。” 周城说完叹了口气，低下了头。
　　“继续，你知道你老婆的情人是谁吗？”
　　“不知道，我是用家里电脑上网时候发现的他们的□□记录，打情骂俏，还约出去过夜过！我一看时间，一年前就开始了！”周城说着说着又激动起来。
　　“你昨天晚上两点到三点在哪里？”季洁又问。
　　“怎么？你们怀疑我？”周城似是受到了刺激，猛地站起来扑到桌边，“我是恨不得杀了那个臭X子，可我不会杀我自己的孩子！”
　　“周城！现在谁也没怀疑你，这问题我们也是例行公事，请你配合。你要是觉得这个问题侮辱了你，就更应该配合我们工作，抓住凶手。”楚念南起身拍了拍周城的肩膀，暗暗加力将人按回了椅子上。
　　“是是，我配合我配合。”不知道怎么回事，周城似乎很惧怕楚念南。季洁将这一疑问压在心里，继续问到：“昨晚两点到三点你在哪里？”
　　“我在临北住处里睡觉啊。今天中午派、出、所的同志通知我，我才赶回来的。”
　　“有人可以证明吗？”
　　“没有，我一个人住。”

　　季洁抬头看了一眼楚念南，意思是她问完了，看对方还有没有什么问的。楚念南微微点头，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爱人平时在家里做家务吗？”
　　“不呀，她连饭都不会做，还做什么别的？我真是瞎了眼睛才娶了这么一老婆。”
　　“那你平时也不在家，家里有水电问题时她都找谁修理？”
　　“这我就不清楚了，可能是打电话叫人吧。怎么了警官，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哦，我就这么一问。行了，你可以走了。”楚念南站起身，目送周城往外走，快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开口：“对了，周先生。死人为大，口上留德。”
　　周城一顿，又继续往外走去。

　　“怎么着，有什么发现？”季洁整理好文件，笑着问道。她对楚念南挺有好感的，不仅是因为他多次救过大曾，也因为这人身上有股子说不出的熟悉感。
　　“这周城的右手受了伤，应该是扭到了。他们家储藏室里有个工具箱，里面有些常用的榔头扳手之类的东西，挺干净的，不像好久没用过。里面有个榔头一面儿可以当撬棍使，我让陶组长送去技术科了。”
　　“你是说这周城杀害了赵卫兰，然后伪造成抢劫杀人现场？”季洁立刻听出了楚念南这几句没头没脑的话的内涵，“我觉得应该去一趟临北。”

　　大斌子和王勇觉得自己真是一对难兄难弟，刚刚从垃圾场里把豆子杀人用的撬棍给翻出来，才洗完澡呢任务又下来了，季洁让他俩奔一趟临北，核查一下周城昨天到底在没在临北。不仅要查火车站、汽车站，还要查一下这些地方的黑长途车，可谓是任务繁重。送走两个活宝，也到了晚上八点多了，季洁让孟佳回去休息，自己坐在办公室里仔细翻看着赵卫兰和她的情人之间的聊天记录。

　　“还不回？”楚念南刚刚去和队里上上下下打招呼认识认识，一回来推门一看，六组办公室里就剩下季洁一个人，便笑着问道。
　　“哦，没事，我先看看这些资料。”季洁头也不抬地回答道，“你说这情夫还挺谨慎的啊，注册□□号在网吧里，每回登陆聊天的还都不是同一个网吧，而且这网吧还分布的真均匀，东南西北各个方向都有。”
　　“谁说不是呢。说不定是个专门在网上骗女人的骗子。不说这个了，快九点了，你赶紧回家吧，不然就得在局里凑合一宿了。”
　　“没事儿，万一看不完凑合一宿就凑合一宿呗！”季洁满不在乎地说到。

　　楚念南走到她桌前，敲了敲她的桌子，“我听老郑说你结婚了，别熬了，回去吧。大曾非常关心你，他希望你能幸福。你这个点儿还不回去哪个老公心里没疙瘩？快回吧，资料我看。”说着不由分说地将资料拿了过来，挥挥手让季洁快回家。
　　“哎……”季洁无奈地笑笑，“成吧，那我就回去了。你……”
　　“季洁，我比大曾就小了一岁，要是不嫌弃，叫我一声楚哥吧。你别管我，我弄完就回宾馆去，就咱们局对面，我一大男人你还担心我安全不成？”楚念南打趣道。
　　“成成，我说不过你行吧，楚哥。你呀，一看就是跟大曾在一块待久了，被他传染的，忒贫了。”季洁被逗乐了，收拾了东西就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