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家宴（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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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越转头狠狠瞪了卫珂一眼，却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突然感觉即使刚才那杯酒也没能减轻他此时嗓子眼儿里的干涸。这女人公然胆大到戏耍九五之尊？居然让他在这么多臣子面前失仪？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的？
可心里却莫名一丝暖流淌过，竟是如此甘之如饴。
卫珂泰然自若地夹起一口菜放进嘴里，轻轻嚼着，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心里却在暗笑。她是故意的，偶尔的小小挑引才会令眼前这人不能忘记她的好，不过她可没料到他会在此时饮酒，这可不能怪她的。
刘越对御膳房总管示意，“下去吧！朕迟些会论功行赏的。”看来今晚得好好惩治下这不知死活的女人了。
刘卓见到二人神色虽不知两人发生了什么事，但心里有些闷闷的。今日在席上显然珂儿费了一番心思，菜肴虽然都以素食为主，却道道精致，别具一格。忽然发现自己越来越后悔了！
一些零星的往事浮上心头，其实他应该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的珂儿。她并非看上去那么冰冷，甚至许多时候，她更像个顽皮的孩子。
她会在他认真教她念书时，突然心血来潮地说不认识其中的某个字。等他靠近，才发觉她只不过是想偷袭，让他手足无措地陪她疯闹。
她也会在认真练武的空档，忽然跑到他跟前撂下剑说累了。等他无奈同意让她休息，她却生龙活虎地拖着他去看她新弄出的一些古怪玩意。
甚至……
她也曾在他生辰时，为他亲自做过几道小菜。说是从外面学来的。虽然并不那么好吃，到此刻他却真的体会到了她当初的那份情义。
只不过这样的日子，渐渐在他指派任务给她的岁月里一点点地流逝。直到她再不是当初的那个她，直到那晚她木讷地站在书房门边，笑意逐渐化作一道冰冷的注视。
看来皇上对她似乎也十分满意，他要如何才能挽回这败局呢？
多想一切能回到从前，回到她还没离开他的那些日子。甚至希望，今晚，她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他。
可他偏偏将这样一个自己挚爱的女子推进了另一个人的怀里。甚至直至失去后的很长一段日子里，他都不及察觉。
她本该是他的，他一个人的。
一旁的茹妃和湘妃顿觉失策，之前看家宴菜肴时只觉得这些东西弄不出什么花样来，没想卫妃竟然能将这些普通的菜肴弄得如此精妙。看来陛下对她又刮目相看了吧？
一顿饭吃下来，一家欢喜，几家愁。席间刘越暗暗召来瑶儿，低声吩咐了几句，便没再说话。
散席时，刘越特地叫了卫珂随行，步出小阁，走了一阵，他转身看了李远一眼。对卫珂说：“爱妃先行一步，朕有事交代李远。”
卫珂福了下，便带着自己宫里的人离开了。看来之前席上刘越虽然好似玩得开心，心里还是有些郁结吧？既然一开始就不想让他知道是她在背后做了手脚，就要走得坦然一点儿。
有些事，不沾染上是最好！
卫珂回到关雎宫，感觉心力交瘁，准备稍事梳洗便上床睡觉。
刚除去一身宫装，拔下头上的珠钗步摇，刘越便急冲冲进来了。没等她反应过来，刘越一把将她抱起便往后殿走去。
“陛、下！”卫珂几乎快疯了，他意欲何为她还不知道吗？
刘越嘴角微扬，“爱妃不是很喜欢鸳鸯戏水吗？朕怎能让爱妃失望？”
卫珂想从他怀里脱出，却发现他抱得很紧，“陛下，臣妾累了。”
刘越没理会她的申辩，“朕替爱妃舒展下筋骨如何？或许就不会如此疲惫。”
卫珂挣扎几下，仍是拿他没有办法，别开脸道：“宫里没备热水，恐怕要令陛下失望了。”今日关雎宫几乎倾巢而出，谁有闲暇回来替他备置热水啊？
刘越邪笑，“朕一早命人准备好了。”
卫珂微楞，猛然想起之前席间他唤来瑶儿，之后便不见了她的踪影，此时才知原来他是有备而来的。果然二人进入后殿，汤池内早已备满了热水，还冒着腾腾热气……
瑶儿见到二人进来，请安后红着脸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后殿的木门。
卫珂哭笑不得，待刘越放下她时便欲拔腿逃跑，但还是被他抓了回来，没两下便拔去了她身上的衣衫，“爱妃连替朕准备菜肴都想着与朕缠绵，此时还羞怯什么呢？”
让他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今晚这仇怎么都得报，而且不会轻饶，但心里却是很开心的，至少她开始惦记着他的事了。
卫珂无奈求饶：“陛下，臣妾真的累了。”
“朕知道。”刘越含笑将她一步步抱入水中，“朕准你明日好好休息。”
卫珂推开他的身子，皱起娥眉，“臣妾今晚便要休息。”抗旨是死罪，但死就死吧！被他折腾死，还不如一刀劈了她痛快。
“好！”刘越伸手将她捞进怀里，狠狠压在旁边的石壁上，“朕准你不动。”
卫珂后悔了，那日与御膳房总管“合谋”之时，她可没想过今晚会这样累的。看来眼下是逃不掉了，唯有认命？
刘越伸手抚上她略显冰凉的肌肤，卫珂微颤。他的手放在她腰间，却没动作，但身子却缓缓靠向了她。卫珂细滑的肌肤贴在他赤果的前胸上，便感觉呼吸不顺，一颗心几乎蹦到了嗓子眼。
尽管有前世的记忆，今生的短暂岁月，原来她在面对他如此强烈的需求时，还是会手足无措。还是会不能自抑。
池子里的水也没能缓解他撩起的燥热，甚至有些口干。
刘越声音沙哑地说：“你干的好事。”
“臣妾什么都没做。”卫珂辩驳。
刘越在她耳垂上轻含，喃喃问道：“是吗？那碗鸳鸯戏水便是爱妃落下的迷药，否则朕怎会如此急色？”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勤政殿处理善后的事务，许久没与她相处了，她却下这样的猛药，让他今晚不想都难。
不管是不是她故意引诱，都要她付出代价，否则他的威严何在？
卫珂狠狠咽了一下，刘越伸手拂过她的脸，卫珂不觉颤抖。
听到这声娇喘，刘越有些忘情，吻住那张娇嫩欲滴的红唇，不停索取。她虽不是他第一个女人，却是第一个让他无法自抑的女子，他也不明白为何自己对她痴迷到如此境地，几乎欲罢不能。
他令她窒息，池水荡漾出圈圈涟漪，她在他身前更像一朵水中绽放的白莲，如此娇艳，如此诱惑，他实在难以如从前一般自律，或许她就是一味媚药也指不定。
“珂儿，”刘越喘着粗气，“朕喜欢你……很喜欢……胜过喜欢朕自己……”
虽然有些事情令他不悦，甚至差点儿震怒，但不知为何见到她为他做的那些事情，他竟不再难受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她还在他身边就好！
卫珂没想他会在此时忘情地唤出她的名字，即使前世也是后来才有的事，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她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吟：“陛下……”
她很喜欢这样的他，毫无保留，全心全意。
两人身上沾满了池水，卫珂娇嫩的肌肤更显得晶莹剔透，刘越看在眼里激动异常，在她身上留下无数只属于他的痕迹，这是他的印记，希望此生都不要磨灭……
两人在汤池内紧紧搂着对方，没有谁愿此时出声，打破这迷离的沉默。
新年刚过，后宫发生一件令人费解的事，皇上忽然在御书房内勃然大怒，将里面的书籍、奏折拂了一地，随后下旨将华妃囚进冷宫，无人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谁知还没等宫里众人缓过神来，皇上又一道圣旨命李远将刚搬进冷宫的华妃赐死。
珃儿回来时，偷偷向卫珂禀报，说皇上近日与李远将军似乎一直在御药房和太医院翻查之前的当值记录，还传唤了不少太医去御书房查问。
卫珂当然明白，刘越定是查到华妃不忠的罪证，还有她指使齐平对庄贵妃下毒的事。只是稚子无辜，不知刘越会如何处理那个“皇儿”。
得到消息已是半月后，太医院正宣称小皇子因华妃之故，近日宫中侍婢照料不善，忽染重病夭折了……
结局可想而知，恐怕那几位“失职”的宫女都是华妃的近身，此前也有参与此事。既然小皇子是因她们而死，除了杖毙没有第二个结局。
这些日子卫珂也在理清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兴许华妃当初只是觊觎后位，想利用表哥在御膳房任职之便为她除去庄贵妃。却不想与表哥珠胎暗结，也正好助长了她的野心，想让自己的儿子登临帝位……
难怪齐平一直想让华妃滑胎，难怪华妃会对刘越和她恨之入骨。可她前世今生都算漏了一个人的存在，便是她卫珂……
前世华妃因滑胎之事导致不能有孕，宫中皆道她是因此而失宠，她表哥兴许也由此而保全性命。刘越自卫珂入宫后长居在她宫中才未东窗事发，直到刘卓篡位华妃都能苟活人世。无论她是否有“皇儿”傍身，刘越终究不会因为一个儿子而对卫珂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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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越近日因后宫之事心烦意乱，一直呆在勤政殿里，此时却站在御书房中，拿着庄贵妃亲手交还给他的凤印愁眉深锁。
李远进来见到他的模样，擅自替他遣走了屋里众人，才走到他面前抱拳行礼：“皇上。”
刘越微微转头，将凤印放在一个精致的盒子里，盖上盖子，修长的手指轻抚，沉沉拍了两下。
李远见到他的动作，犹豫着问：“皇上是在烦心凤印谁掌？”
刘越点头，“朕政务繁忙，实在无暇兼顾后宫，是该在她们之中挑一个人来替朕分担下了。”
李远问道：“皇上心中可有人选了？”
刘越放在凤印盒子上的手微微握了一下，“茹妃和湘妃太过娇纵，二人不是母仪天下的人选，况且两家的势力已到了不可不防的地步，朕不会再让她们继续坐大。全妃……你是知道的，朕不能失信于她，所以……”
李远愣了下，“难道皇上是打算将凤印……”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家宴（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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