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土银]妖世乱-百鬼物语》迦南过境

46、（四十六）白藏主

　　详乌和夏戎，是白柳的两个式神。且先来看详乌。

　　他出现于妖怪中央，左有濡女右有骨女，前有白藏主后有镰鼬。濡女常年在海边鲜少见人，就算见着了也是立刻弃物而逃，留下一大桶这窜那窜的蚯蚓饵食。但濡女说到底也是单纯之辈，尤其是见到可口的男色，怎有不动心的道理？

　　骨女更不用说，在她看来每一个男人都长得像她的仇人，受过伤害的她心里永远有这么一个疙瘩，至于女人都给她去死，包括这些妖怪。于是心思一来二往间她俩互瞪起来了，骂声越来越难听，还找白藏主来评理。

　　白藏主虽然是狐狸出身，却是个出家人。一心向佛的那段日子，他确实没吃肉食，他觉得他的这个行径需要受到夸赞。相比起来，这两个女妖的爱恨情仇真是难看，就算是向往的也不行！

　　之所以会有这种反应，无非是看到了式神详乌化为人形。详乌是禽鸟类，生有一双大翅却长着一副人脸。传说他最初不只有一颗头，但因为战力凶猛怕他犯上被同族驱逐，他受到对族的围剿，直到被斩下几颗脑袋才罢休。那一战经历了几天几夜，详乌只被砍了头，而对族的可是死伤过千，连老窝也被掀了。

　　详乌身着全黑的贯头之衣，颈上戴有飞鸟式样的长坠，稍长的前发梳到后面结成发髻并用束带绑发，垂下一串长长的乌金色纸扎。详乌比鹿白要显得阴冷，无喜无怒看不出表情，手中拿着的大镰刀却渗人得很。许是长久没出战，这镰刀因为吸取了众多妖气兴奋不已，直往外冒着杀气。

　　但见他的武器，镰鼬第一个上前，扬声道：“这个人归我了。”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个式神，大概他的穿着品味与自己的撞了。镰鼬爱打扮，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可还有一点，他见不得有人比他有男人味。也许是他年纪尚小，所以才讨厌这种高人一等的行为。况且这会儿还是阴阳师那边的。

　　白藏主就等他这一句话。经过观察已经知道他跟这式神的属性不合，就算打起来也是落败的份，于是挽起了袖子拈着佛珠，一个转身对付另一批阴阳师。这些阴阳师结印飞快，咒术如雷声，声声过耳。一些小妖着了道，被那些凭空冒出的符文束缚，动弹不得。他见状变换了狐狸身，与骨女濡女站在一起。

　　“奴家还想干了那个式神。”濡女说话甜腻，似乎在说着枕边话，不知羞耻。关于她的这一点，跟那毛倡妓可是尤其像。不知今日守山的那位如果过来了，会不会为了抢男人跟这濡女一较高下。

　　骨女呸呸呸了三声，活动着只有骨架的庞大身躯，道：“你倒是先解决了这些烦人的东西呀。”

　　阴阳师善配合行气，诱导意念，纵使在众目睽睽的窥伺下，也能专心致志，但这是妖怪们不擅长的。白柳站在最后面，一边指导着阴阳师们怎么做，一边分神留意狼族那边几个。与白藏主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开战的架势不同，那边还在商商量量，估计在选猎物。白柳冷笑，不以为然。

　　妖怪这东西……果真狂妄。

　　“大人，这个白藏主……”

　　“不过是只狐狸。他们三个一起上，我们就六个一起上封住他们。”

　　“封印？”

　　“视情况。”

　　有些妖怪只靠封印完全不行，比如眼前这个百目鬼。百目鬼身有百只眼，只只眼射出的光犹如利箭，箭能穿破喉咙。当初这只妖怪的眼睛还没睁够一百只时，派去镇压的正是阴阳寮隶属下的法师。然而这妖怪不仅将法师的两只眼夺了，还将他的身体送给了吸血妖精。吸血妖精何其邪淫，迫不及待就吸干了只剩皮包骨挂在罗城门上，让他们去取。

　　白柳手持桔梗穗，左起三步分插四方，起阵。

　　百目鬼处在混乱中，不只他，连同狼族一起。阴阳师的式神数目众多，除却一两个高级式神外，中级和低级的也有一大箩筐。虽然目前为止已知趋于高级的式神只有白柳才有，但要都阻了如雨后春笋般袭来的式神还得需要一点时间。

　　更何况式神有有形和无形之分，你能单枪匹马阻挡一个，却不能拒绝看不见的那个靠近。牛鬼和红叶狩待在他旁边，说道：“这个阴阳师是打定了主意要全灭我们。”

　　“不要与他硬碰。”

　　不知己知彼，只会伤己。可事情突然转变得太快。白柳起阵吟“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桔梗穗逢一言摇一下，穗子掉落围在他周身缓缓地旋动。待九字真言随着他的结印术吟唱完毕后，他收穗，举天一晃，倏地开启了一道强光。

　　众妖因为这个情况愣了愣神，不知为何脚下突陷，能飞天的妖怪飞上天，剩下不能飞的，正要挣扎一下，就被由地面破开的阵被吞噬了进去。这个阵从白柳自身开始蔓延，直径直达永宁坊外。凡入内的妖怪均逃不过这个攻击，而那强光只闪过一下后就自动地圈住流动的穗阵，阵上升有白烟。

　　白藏主本和骨女、濡女联合攻击，心神全放在那些碍事的阴阳师身上，当然没发现脚下有什么，只当是自己不平衡罢了。然而凭空掉落才一时骇然，回头一望下面是看不见尽头的阴暗。要不是濡女有一条大蛇尾巴挽住他和骨女，他俩这就要葬身于此了。

　　乘着烟烟罗待在半空的百目鬼和牛鬼正为此景此景惊诧万分。饶是那安倍晴明，也从未开启过这种阴阳术法。这白柳霜越到底是何许人也。

　　现场唯一不受影响的只有狼族。冲田仍和蛇骨婆对打，中间若有阴阳师插手必会还击。他们俩人一旦合作战力就上升不止一倍，妖力和狼力纠缠在一起速度快如闪电，转眼削掉了几个阴阳师的冠帽。看来他们玩得不亦乐乎。

　　牛鬼见状，看了百目鬼一眼。后者了然地点头：“可能是首领的意思。”

　　“我们还得观望观望。要不先让小妖们都乘上来吧，在地面避不过……”

　　“如果那个阴阳师真要大开杀戒，我们待在这里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