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All27]纰缪》伽尔什加

6、CHAPTER.06

　　——I'm so scared but I don't show it .
　　——我很害怕，但是我没有表现出来。

　　……

　　我很懦弱。
　　所以，请一定不要离开我。

　　——沢田纲吉

　　……

　　我坐在房间的门口，突兀出来的门槛上，红木上干净的似乎是森林中新长出的幼苗，还连着根，汲取着养分。或许只是他依然妄想着自己生长在那片葱郁秀美的森林之中，也不一定。

　　傻瓜。

　　仰起脑袋，看着澄蓝色晕开在遥远的彼岸边际，几簇白色缓缓地移动，似乎是沧海中的一朵泛白的浪花。彭格列大宅内，在我眼迹内没有一人，大家都不在，宅子内空荡荡的，难免生出几分寂寞来。而我，此刻看似闲散，实际上正在计算着这个月的财务支出，与上报的数目核对，庞大的数目让我头疼。

　　“彭格列！彭格列！”

　　大老远的听到有人在叫我，别过脸，看到的是一脸兴奋地蓝波。跟在蓝波身后的是一平，以及踱步走来的风太，还有库洛姆。我笑着向他们挥手，索性找来侍从，准备茶点。

　　大家坐在一起喝悠闲的下午茶。

　　“Boss……”

　　即使已经沉稳的成为出色的守护者，库洛姆害羞的性格在熟悉的人面前似乎还是没有什么改变。库洛姆羞涩糯软的声音让我愣怔了一下，牵起她的手一起坐在了草地上.太阳光温暖并不灼人，白色的衬衫衣角被吹起。带着风的凉意，我甚至感受到了冷冽，有些难以说明的寒意。

　　似乎是深海中漾起的光，没有温度，没有感觉，带来的不过是更加撩人刻骨的冷寂。

　　孩子们在说些有趣的事情，而我总是笑，偶尔插上两句嘴。这样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不，我说的是时间，喝了一口茶恍惚的想。我记不起来遇见这些我爱的并且爱我的人了，只是单纯的记着我爱他们。像是一种慈悲，披上美好皮面的作恶，怜悯，可怜，同情。

　　记忆仍在不断地消失的，直至有一天，连可笑虚浮的慈悲都消失了。没有了感情，空洞的，无法挽回的。牵绊如果断了，那么重新再牵连起来。只是，可惜，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一条了。虽然都是在一起，但是定义，责任，身份终归变了。

　　记忆就像是提醒着你的曾经，不管怎样的物是人非总是会有宁静的一处，让人安心。那么，丢失了记忆的沢田纲吉并不是沢田纲吉。他永远不会真正的知道大家的好，即使是他的模样，也不过是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的自己罢了。

　　“蠢纲，有空晒太阳，你的账本做好了没有。”

　　里包恩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我都没有发觉。后知后觉的懵懂点头，又是逆着太阳光，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我伸出手，似乎是打算抓住他的衣袖，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好像同样伸手拉住了我的手。

　　——呐，里包恩
　　——怎么办？我忘记了所有的事情了。
　　——你的，别人的，大家的。

　　——呐，里包恩帮帮我。

　　我张口，打算告诉里包恩，害怕恐惧，真的受够了这种纠缠。可是...无论怎样都触摸不到他的手指。无措的看着逆光下里包恩藏在阴影下的面容，他似乎是笑了一下，很引人注目。然后，打开我伸手求助的手指，冷肃的声音中藏着怒气。

　　“蠢纲，你真令我失望。”

　　转身离去的背影没有一点的犹豫，我甚至来不及挽留。

　　“蠢纲，再发呆就去三途川旅游吧。”

　　看着没有听自己说话的纲吉，里包恩拉低帽檐，整个人沉默下来。周围的孩子们默不作声的看着纲吉跟里包恩那种无声的对持样地沉默，保持缄默。

　　“那个……”

　　库洛姆想维护纲吉几句，却在门外顾问里包恩的眼神下，妥协的不再说话。

　　“看来你的胆子变大了啊。”

　　对方是里包恩，所以不存在什么委婉的教育，这个男人只信奉斯巴达。

　　斯巴达是无所不能的。

　　“砰——”

　　毫不担心对方的开枪，里包恩冷哼一声，等待自家学生像以往那样咋咋呼呼抱怨的躲开。从以前就是，就算身手不敏捷，明显没什么恶意的恐吓中掺杂着放水的成分。彭格列家的超直感也会帮助蠢纲躲开子弹的，里包恩唇边冷漠浅笑。

　　一边其他的小动物也没有什么担心的，自家Boss和门外顾问是几十年如一日的这种模式的度过的。所以，理所当然的等待不知因为什么发呆的Boss反应过来。可是……

　　理所当然的事情没有发生。

　　里包恩唇边的笑容第一次僵硬在了唇畔，其他在场人士的眼睛瞪大。

　　“纲吉/彭格列/Boss/纲先生/阿纲哥哥——”

　　本应该躲开的人并没有躲开，整个身体俯倾，向着子弹的方向。眼睛的焦点涣散着，当事人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悲剧就这样发生了。

　　倒在地上的纲吉紧紧合着眼睛，倒在地上的身体蜷缩着，血水慢慢瞬间扩散了一地。

　　正中胸口。

　　『里包恩，别走。』

　　纲吉在幻觉中，没来及说出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