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一层窗户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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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第一层窗户纸
下决心其实是件非常容易的事。
一睁眼再一闭眼，连一辈子都能直接过去了，更何况只是做个决定而已？
取舍取舍，有取就有舍，听起来似乎会很纠结，实际真操作起来，反而意想不到的痛快。
既然已经决定了，就没什么好犹豫的。
林明雅原本也不是什么死缠烂打死命纠结的货，“我不需要你们了”这话既然都说出来了，自然也就不再有所顾忌，人一下反而轻松上许多。
抛弃他们吧，原本开始执行计划的时候就没有料想到双子的后来出现，所以理智点看的话，他们对计划而言本来就是不确定的变数。那么就这样吧，确保计划的顺利实施才是第一要务。剩余的一切，即使包含自己的感情在内，也可以完全抛弃。
“你……”双子异口同声地欲言又止，彼此之间看了一眼后，悠岚默默地将发言权交给了祐泓。
祐泓直接开口就是：“明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明雅挑挑眉：“就是字面意思。”
祐泓继续问道：“什么叫你不需要我们了？”
“这还需要我解释吗？”林明雅故意露出一副“连这你都不明白吗”的样子，旋即又恢复平淡地开口，“这里又不是在贫民窟，非得需要扶持着相互挣扎生活下去。凭我现在的身份、地位，完全可以一个人过得更好。”她顿了顿，才道，“或者我应该说，反而是你们的出现，危及到了我现在的生活。”
“是这样吗。”祐泓的反应比想象中平静许多，“那么我再问一句——你真的舍得吗？”
“嗯？”林明雅闻言目光微沉。
“你真的舍得——悠岚吗？舍得通过手术才恢复过来的那些记忆吗？舍得放弃曾经共患难过的朋友吗？舍得将所有人都从身边推走吗？”祐泓一口气问了出来。老实说他这么面无表情毫无感情-色彩的用超级平板不带丝毫起伏的语气，说出这么一长串的话，听起来还真有点吓人。
但是经过多年的训练，林明雅根本不会再露出任何破绽：“依仗前行者的技术，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舍弃得更彻底一些。”言下之意自然是你现在说的根本算不了什么。
祐泓被她这么堵回去，却再次出乎意料的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将视线重新转回到双生哥哥身上。
被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栗色眸子盯住，悠岚在心底叹了口气，但也没有劝说什么，说出来的话反而带着几分明显刻意出来的冷淡：“总之，祐泓，你先离开吧。如果被人发现咱们两个人都在的话，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理智地判断出目前处境，为了避免可能出现的最坏结果，他下达了让弟弟先行离开的决断。
祐泓瞬也不瞬地望着悠岚，对方正用同样栗色的双眸回望住自己的胞弟。双子的视线于空气中交叉、汇聚，虽然不像小说电影中描述的那样拥有什么所谓的心电感应，不过彼此在想些什么也能了解个七七八八。
双方视线交流完毕后，祐泓没有再多说话，径自站起身向外走去，以实际行动表明了对自己哥哥的充分信任。
随着电子锁锁门的哔声响起，室内只剩下悠岚和林明雅两人。
少了平时因为太过懒散而看似没什么存在感的祐泓后，林明雅直视悠岚，面上仍是一片坚定的淡漠，心里却不禁有丝紧张。
良久，她开口道：“我希望你能和他一起走。”被人看到明明走掉的“悠岚”还存在在这里的话，反而才更不妙吧？
悠岚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祐泓的话，不会被人发现的，放心吧。”
林明雅不置可否：“是吗？”语尾刻意露出少许冷哼。
“明雅，你没发现你越是力持镇定，越表现得一点都不像你吗。”疑问句被悠岚说得如陈述句一般肯定，他朝林明雅伸出手，对方却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悬在半空中的手似乎被这拒绝的动作伤到了一般忍不住也停滞住，仿佛直到此时才感觉到室内空气的冰凉，悠岚的犹豫最终也不过只有一两秒，向前一步，手亦随之覆到了林明雅的头上摸了一摸：“别紧张，我只是想跟你单独谈谈罢了。”
没想到居然如此轻易被戳穿的林明雅犹自死鸭子嘴硬：“我不觉得还有什么可谈的？”
“祐泓都走了，你也该说实话了吧。”悠岚完全不在意她不合作的态度，“他虽然懒得动脑，但关系到你的事，还是会去思考的。你觉得他刚刚为什么会一直那么冷静？”
“这……”
“当然是因为他不相信。”悠岚毫不留情地将林明雅不敢捅破的窗户纸直接捅破，还是很用力的那种方式，一点都不给人面子的直言不讳，“那么，连他都不相信的说辞，难道你真的认为我却会相信吗？”他缓上一缓，不知是给自己缓冲时间，还是给明雅缓冲时间，才道：“更何况，如果你只是单纯要我们离开这里的话，大可以一开始就直接赶走祐泓——虽然他绝对不会这么听话——但，却绝对无需再特地叫我回来了。”
这……真是太讨厌了啊。
林明雅现在超想扶额，大概是第二次真心觉得青梅竹马这种关系已经上升到有点令人厌烦的程度了，但毕竟还是稍微松了点口：“你到底想谈什么？”
“你说过你有事要查，到底是什么事？”悠岚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出一直以来的疑问，“或者说，你究竟在计划些什么？”以他们对明雅的了解，她现在这么强硬的想赶走他们，无非是出于两点考虑：第一点几乎可以毫无疑虑的确认，绝对是为了保护他们；第二点则是他们的存在可能成为了她计划的变数，导致一些意想不到的意外出来，进而从很大程度上最终让她的计划出现失败的几率。
事情都已经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再隐瞒的意义已经不大。
林明雅很清楚的意识到这是机会。
——而且几乎可以说这是在她与他们重逢之后可以完全吐露实情的最大机会。
可是她仍然没说。
并不是她仍执拗地保密或者隐瞒，而是，当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已经有人毫无预警地从大门处闯了进来，打断掉他们差一点就能继续下去的谈话——
“明雅，你竟然切断了和御命的通话？！”
★★★
什么叫功亏一篑懂吗？
关键时刻，总有人来捣乱，就算是脾气再好的悠岚也终于难得对一个人产生了真正意义上的杀意。
但是当前的立场上，他却是三人中最不能随意泄露真实情绪的，因此只能眼睁睁看着亚瑟不管不顾地夺门而入，一边质问林明雅为什么切断和御命执政官的通话，一边大咧咧地径自坐在书房内唯一的一张椅子上。
“你不随侍在我哥身旁，可以吗，亚瑟？”
林明雅伪装多年的修养面具当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被摘下的，依旧保持着相当好的礼仪，面对着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离开前我都安排好了。”亚瑟嘿嘿一笑，爽朗的样子并不像是找人来问个究竟的，反而像是来探亲访友的，但下一刻却又迅即变脸，收敛了笑意，严肃地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不过明雅，你别想岔开话题，你为什么要切断和御命的通话？”
“这个呀，”林明雅的笑容瞬间灿烂起来，与说出口的话散发出完全相反的明媚气息，“就像我在最后说的那样——他好烦。”
御命在被切断通话之后就被打击得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彻底僵硬在办公室，好在即便如此也还能习惯性机械化的处理公务，但他那副惨状实在太影响行政大楼的士气了。所以亚瑟才会抱着一定要为御命主持公道的使命感直奔到这里，想弄清楚林明雅到底为什么会对御命做出“会心一击”的持续性减HP攻击。
可是——
面对这么一张笑脸，即使是向来任性妄为的亚瑟恐怕也一时下不去手吧。
难怪独-裁惯了的御命总会在妹妹面前吃瘪。
当然不会有“不打女人”这种美德的战斗狂人亚瑟，强迫自己秉持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开口道：“那也不至于将整个通讯仪的电源都关掉吧。御命都快担心死了。”从接到消息得知实力测验中发生的事故后，他整个人就一直坐立不安的，好不容易联系上妹妹之后，却被她无情地整个拒绝，简直就变成了心如死灰的行尸走肉了啊有木有！
——不过亚瑟也没有否认她说的“御命好烦”这个观点就是了。
闻言，林明雅的笑容越来越大。
她看向亚瑟，没注意到自己又习惯性地歪了歪头：“亚瑟，直到现在，你们也还是要装下去吗？”
“啊？你指什么？”
林明雅拿起桌子上的通讯仪，按开电源，立即有轻微的静电从上面传了过来，然后开始自动搜寻信号和定位。
“你们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吗？”林明雅边说边拿起通讯器，相当不经心地在手掌中上下抛掷起来，“通讯仪的确都有定位功能，但是我的却不太一样吧。”这么说着，仿佛是意外又仿佛是故意一般，她这次没能及时接到刚刚被抛到空中的通讯仪，随着“啪嗒”一声，通讯仪就这么径直掉到地上，摔掉了不太结实的边角。
“不要再跟我装蒜了，我一直都知道的。我的通讯仪只要打开电源，除了一般的定位功能，还有窃听功能吧。哥哥。”
一边点破通讯仪另一头的人，林明雅一边毫不犹豫地抬起脚，狠狠一脚跺在了通讯仪上，然后还不放心似的又用力碾了一碾，直到确定通讯仪彻底被破坏之后，才移开脚步，抬起头，继续笑道：“呐，真是不幸的事故呢。”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第一层窗户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