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葩碾压之道》紫印纹鸾

21、世间花叶不相伦

　　第二十章★世间花叶不相伦

　　人类……死了……

　　年长的人安详地去世、受伤或生病的人痛苦地过世、被心爱的人围绕在身旁过世的人、没有人注意到而孤单过世的人……无论何时都一样，既有意外也有自杀，在我们看得到和看不到的地方总是有很多人正在死亡。

　　只要闭上眼睛不看，捂住耳朵不听，关闭自己的心灵，就好了。

　　就像那时候在贫民窟的生活一样，无论怎么困窘，无论如何卑鄙，只要不去理会身边的人事物，一个劲努力挣扎着活下去就好了。母亲究竟是用什么手段获得的生活物资、前几天施舍过食物的好心人为何第二天就横死街头、被拖进肮脏小巷中险些遇难的恐怖遭遇……只要永远不去追究就好了。因为除了活下去，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即使明知道有些死亡是可以避免的。

　　☆

　　血的颜色很漂亮。可是有光的干扰。

　　黑暗中有光。

　　“拉弥雅大人，你醒了？”悠岚毫无起伏的声音传来，划破车内的寂静，也令林明雅从半梦半醒间清醒过来。

　　“我睡着了吗？”她一边将自己倚靠着悠岚的半边身子坐正，一边捂着嘴打了个呵欠。这些天总是感觉相当倦怠，很想睡觉，一定是生理期的关系。

　　“嗯呢，是啊，拉弥雅大人是做了什么带颜色的梦了吗？你呻-吟得好大声呢。”阿瑟在旁边插嘴道。

　　悠岚立即指责他的不恭敬：“喂喂，你用这么一张温柔的脸和这么一口让人如沐春风的语气，说出这种毁坏角色形象的话，不觉得会令你整个人的对外形象都崩坏掉吗，大叔？”

　　阿瑟将视线转向悠岚：“哎呀，小弟弟你是吃我的醋了吗？”

　　“谁会吃一个行将就木的大叔的醋。”

　　“你们不要当着我的面调情。”

　　悠岚和林明雅的话同时出口，又同时愣了一下，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阿瑟看见他们这个样子，不由得兴味十足起来：“哎呀，让拉弥雅大人误会了，真是不好意思呢。其实说到我欣赏的类型啊，应该是不通世俗的超级美型、看似冷若冰霜却内心无比火热、最好平时都对人不假以辞色无口无面、关键时刻又绝对靠得住……”

　　还真是具体到一定程度了啊。

　　林明雅思考了一下，决定打断阿瑟的滔滔不绝：“你说的确定不是悠岚吗？”

　　“……”悠岚无语，望向阿瑟的目光倒是较之刚才锐利了一些。

　　“……”阿瑟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判断来，笑容都维持在唇边僵了一下下，才缓过神来继续道，“拉弥雅大人，我和你口中的悠岚今天才是第一见面，还没有了解到这种程度。不过要是当真如此，我想当我对他有足够了解之后，说不定真会爱上他呢。”感受到悠岚的视线，他笑意盈盈地回望回去，“哎呀，还真是热情如火的目光呢，不要性急啊，小弟弟，以后咱们互相了解的机会还很多。”

　　这家伙还是像以前一样多话，真想叫苗林替他缝上嘴巴呢。

　　悠岚盯住他，半晌后，慢吞吞地开口道：“既然如此……为了杜绝后患——我可以杀掉他吗？拉弥雅大人。”

　　“没问题。”林明雅平静地接受了他的请求，还好心地建议道，“过两天就是忠随者的实力测验了，我想如果有少许事故导致战斗双方偶有失手，应该也在允许范围内吧。”

　　“OK，我会小心地不留下任何把柄。”也许到时叫祐泓来做更稳妥？毕竟双子中单就战斗力而言，始终都是名为祐泓的野兽要更强一些。

　　“喂喂，你们不要当着本人的面，就探讨起这么可怕的话题吧。”已经被允许“合理挂掉”的阿瑟苦笑，“当事人还在这里呢。”

　　闻言，林明雅和悠岚对视了一眼，超有默契地异口同声：“那么等你不在了，我们再讨论细节好了。”

　　★★★

　　深夜，御命邸。

　　“你要换祐泓来吗？”林明雅问道。她当然不认为悠岚是真心想干掉阿瑟，不过倒是有可能会借实力测验之机让他们见上一面。

　　“不用，我自己参加测试比较靠谱。”这是悠岚深思熟虑后的结论。先不提祐泓这个社会适应不良者可能在测试中引起的骚动和破坏，单说他见到阿瑟之后会不会一时冲动真的引发暴力事件就是个很大问题了——虽然以祐泓一贯的性格并不会对其他人的所作所为太过在意，但是阿瑟的挑衅能力绝对是一流的，非常轻易就能让祐泓认真起来——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祐泓如果真和阿瑟对上阵，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综上所述，悠岚决定还是自己参加实力测验更妥帖。不是为了保护阿瑟，而是为了保护祐泓。

　　“哦，是吗？”林明雅随意地应道，似乎对此并不关心，而下一句则确实地提出了她明显更为感兴趣的疑问，“你和阿瑟真的是第一次见面吗？”

　　“是——啊——”仿佛感觉这个问题超级无趣般，悠岚拖长了声音答道。

　　“总觉得你们的互动很有趣，不像刚刚认识的陌生人呢。”

　　“是你的错觉吧。”悠岚道，“我倒是觉得我们的性格相当合不来呢。”

　　“哎呀，会吗？”林明雅诧异，这话如果是双子中的祐泓来讲，还差不多，但是由一向与人为善的和平主义者悠岚来说，就很稀奇了。

　　“当然会。”悠岚似乎对这个话题感到有些厌烦，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已经很晚了，你也该睡了。不然御命执政官回来又要泪流满面了。”他指的是曾见识到的御命泪流满面一边说着“你居然一直在等我回家，哥哥好感动”一边扑过来拥抱明雅的场景。

　　“啊，竟然这么晚了，完全没注意到呢。”林明雅看了看时间，“的确该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吧，毕竟马上就要实力测验了。”

　　悠岚不予苟同：“实力测验这种东西呢，就是要靠实力去接受考试的，所以根本不用提前做任何准备的啊。”

　　“……还真符合你们的风格。”一如既往的歪理。

　　仿佛看出了她的心声，悠岚继续道：“虽然不会为了实力测验做什么准备，不过放心吧，我还是会去休息的。”

　　★★★

　　忠随者每半年都要接受一次实力测验，根据考试结果重新分配职权等级和管理权限。悠岚在潜伏进来的这段时期中，一直为了保持低调行事而保存了相当的实力。随着前行者的展示科技馆的开放，所以为了宣传需要，这次的实力测试会特别加入科技馆中公开进行能力测试的部分项目。

　　本次测试一共分为体力、智力、精神力、统合力四大部分，每一部分细分下来又分别包含八至十种小项目。说是小项目，但看到下至徒手格斗，中至爆炸现场救人，上至星际大炮的操作演练都被一一包含在内，相信大部分忠随者都在面无表情的掩饰之下凸了凸中指吧。

　　林明雅一目十行地扫过测试时间表，淡淡道：“还好我不用参加这种看起来好似纯粹在整人的测试。”而且还明显是把人往死里整的项目。

　　“你不想再要忠随者的ID了吗？”这次实力测验的总负责人由灼华担任，在他之下负责忠随者分组等琐事的是伊丝蒂娜，再顺便一提，负责决定考试项目的总考官则是……没错，就是堂堂蓝星现任将军级别的狂人——亚瑟·K·艾斯。现在大家明白为什么这些项目都如此与众不同了吧？

　　林明雅抬头看向灼华，装作不解的样子：“我不是有特权吗？”

　　灼华低下头看她，并不戳破，只是阐述实情：“所以你不是住在特权区吗？”而且还是特权区里的特权宅邸。

　　林明雅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怎么这样，忠随者的ID可是我的救命稻草啊。”

　　闻言灼华仿佛轻轻地、微不足道地深深吸了口气，将手扶到她的肩膀上，似是安抚、似是笃定：“反正你以后也不再需要这些了，我会保护你。”

　　如果是一般女子，一定已经被直击心脏正中红心了。

　　饶是林明雅都忍不住脸红了一下，不过仍未忘记自己的目的：“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吗？”她边说边伸出手撒娇似的拽拽灼华的衣角，半仰起头，睁大双目望住他。据说这种角度对男人来说是无懈可击的。

　　——但显然她忘记了，前行者在另一个方面才是真正无懈可击的！

　　“通融……吗？”灼华似有若无地喃喃道，“也……不是不行吧。”

　　林明雅眼睛一亮：“真的吗？”

　　灼华点点头：“嗯，真的。不过只有实力测验的考官才有这种优待，所以为了公平起见，你去担任考官的话，我这边就会让伊丝蒂娜直接给你的忠随者ID续期。”

　　“什么考官？”不知道为什么，提到伊丝蒂娜，她就有种不太妙的预感。她原本就是担心伊丝蒂娜会因为没选为贴身护卫一事，而在这次的分组安排上动什么手脚，才执意跟过来的。

　　灼华点开终端看了下：“目前还缺考官的只有爆炸现场救人这个项目了。”

　　果然，林明雅的预感成真了。因为灼华接下去继续说道：“你只要担任被营救的考官就好了，在那里一直躺着就行的，很轻松的。”

　　轻松个头啊。

　　——是哪张嘴才刚刚说过会保护她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