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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多情总被无情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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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过是汴京郊外再普遍不过的一座庄园,庄园门口挂着陆家庄的牌匾,庄子周围的农人便如一般的情况一样,称这一片为陆家庄。
这庄子的主人很少露面,附近的佃民通常都只看到陆管家偶尔站在门口迎进一辆外表朴素的马车。
陆庄对佃农很宽松,租税也极低,甚至每当秋黄不接时,主人不仅不收租税,还会给困难的佃农送去银钱,助其渡过难关,佃农都感谢老天爷让他们遇到大好人,这么好的东家是打灯笼也难找。
这些从未进过陆家庄园的人是绝对不会想到这简单的庄园内里的别有洞天。
欧冶曾言,他最想住的地方就是由青梵亲自布置的房子,只要是青梵卖的房子,他绝对要买。只可惜青梵不会卖,他有买的钱,没有卖的机会。
正是花繁锦团之时,正值夕阳将落而未落的时候,娇嫩红艳的花朵在昏黄泛红的光线下,慵懒的摇摆腰肢,更显不同于清晨的成熟慵荣,这时若在小亭中饮酒似乎没有那般美,所以青梵此时脱了靴,宽袍广袖,坐于木廊之上,果点小盘,佐酒之食置于面前,白瓷的酒器随意的放着着。
本来候在一旁的侍女早听令,悄无声息的离开,此时唯有清风在调皮的拉着他的发,闹着他,却又送来了满园的草木花香,与他为伴。
手执酒樽,倾酒入口,锦软清冽的酒液入口爽滑,酒是果酒,度数极低,不醉人,反倒有滋补的功用。
青梵有许多有酒,酿酒大师九夫人将他引为知已,自言世间懂他酒者不出三人,而青梵则占其一。
所以世人皆知这好酒最多的地方有四处。
一是皇宫,皇帝坐拥四海,这拥有的酒自然是最好的和最多的;二轻侯的酒库,轻侯嗜酒如命,一个位高权重又爱酒之人,自然不缺好酒;三是天下闻名的酿酒大师“九夫人”的家,一个酿酒之人怎么可能无好酒;这最后一个地方便是这青梵所住之地 ,作为九夫人的知己好友,又有一群爱酒的朋友,他更不缺钱 ,自然也不缺美酒。
只是这四个地方,皇宫和侯爷府守备深严 ,而皇室也不是能随意得罪的,就为了几坛美酒去夜探皇宫,这种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九夫人则是居无定所,寻找酿酒的材料,虽说不算很难找到,但也麻烦,所以最方便的地方便是去找青梵。
木空箜很高兴 ,他喝着美酒,他想要唱歌了。
最后他不但想了,而且唱了出来,那声音叫一个鬼哭狼嚎,听的青梵只想把手里的酒壶扔到他头上或者用手里的酒壶堵住他的嘴。
还好木空箜还记得青梵曾说过的话,在青梵的令人看了发寒的笑中,及时闭住了嘴。
接下来是一段安静的时间,木空箜喜欢热闹,总是一副坐不住的样子,但并不代表他不喜欢和朋友一起安静的做些什么。
友谊对于浪子们来说,他们可以没有银票,可以没有女人,但绝不能没有朋友。
在风雨变幻莫测的江湖中至少还有朋友,至少还有一个属于浪子的家。【欧冶语】
这便是朋友。
青梵扮演就是这样一个朋友,他永远是不能缺少的那个朋友。
这样安静的相处很快便被突然闯入的一人给打破了。
来人用一袭白色的兜帽将自己从头裹到脚 ,不露出一点地方,他嚣张的将从木空箜手里夺走的酒倒入口中,笑到:“这酒,果然还是别人手里的好喝。”
好阿!一听这声音,再看那样,要是还不清楚这人是谁,木空箜就算白活了这么久。
青梵但笑不语,喝着酒,看戏。
确实是场好戏,两个江湖中大有名气的家伙,此时正跟个孩子没多大差别的搁地下滚。
丝毫没有武林高手的气质 ,像乡野孩童一般嬉闹,你抓我一下,我挠你一下的。这要是被那些崇拜他们的人看到了,那可就好玩了。
,不过一会便有仆人送上新的碗筷,当然还有美酒。
”行了,都停下,我这可摆酒等候多时了。”
两人打闹了一番也闹过了,那个和木空箜闹了一顿的人似乎是挺动了伤口,微微嘶了一声。
习武之人大多耳清目明的,内力越高这更方面的感官就越灵敏。
青梵微皱了眉,要知道肖拓可是当世少有的神医,医术高超,师承于早已退隐的一悠大师,与道教还有些渊源,至少青梵就曾亲眼看见道教掌门成元真人称其为小师叔。
能让肖拓受伤的人,绝对不简单。
青梵虽然想着这些,但他不急着问,让肖拓先去洗漱一番,这灰尘仆仆的一路,又跟木空箜在地上一阵闹,毁了些花草不说,这身上可是脏的。
肖拓也不说话,把身上披着的白披风一扒,就很熟练的自己跑去浴池玩去了,木空箜则是一早就先跑去了。
肖拓再次出现时,已经换下了身上那件被风尘给染黄的白衣,现下身上是一件蓝色的织锦长袍,要手上再拿个折扇,再无视他那头湿漉漉的头发,那活脱脱就是个世家公子了。
肖拓冲青梵和木空箜笑了笑,一屁股坐在青梵身边,又非常习惯的靠到青梵身,也不管自己的头发还在滴水。
青梵也不在意身上的衣服.被打湿,他的手放在肖拓还滴着水的头发上,暗发内力,用内力烘干他的头发。
青梵一面手上用着内力,烘着肖拓的湿发,一面说道:“这次跑到西域,可是遇了麻烦?”
肖拓十分享受的眯起了眼,嘴角上扬,好不舒服。
木空箜是见怪不怪了,这两家伙在一块,就是粘乎。特别是肖拓那家,活像个没骨头的,整个人粘在青梵身上。也亏青梵性子好,忍着了这家伙。
得,我这算是孤家寡人,木空箜喝酒,就不看那两人。
呡了一口,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再倒一口,还是想不出来,那再来一杯。
于是,木空箜一个人,摆着一张若有所思的脸,直把自已给灌醉了,也没想到哪有不对劲。
哪不对劲呢?用词不当呗!
肖拓和青梵那是朋友,他怎么用个孤家寡人的词,这不是好玩吗!
木空箜边喝边竖了耳边听他青梵他们说话,这下把肖拓这半年的事给弄清了,肖拓受伤的原因也摸清了。
原来这肖拓这半年跑到西域是去找—种花,这花名叫银月铃仙,此花生长在大漠深处,只在有月光照耀的夜晚才会盛开,盛开时会发出铃铛一般叮叮声,好听是好听,但很危险。
它盛开时的香气是一种奇毒,闻者三日内若无解药,便会化为一滩腐水,而它盛开时的声音可致幻,让人癫狂。总而言之,是一种危险的花,但它偏偏是疗伤治病的圣药。
就为了这花,肖拓在西域耗了大半年,但他最后没得到这花。
为啥了呢?
只能说肖拓长得太帅了,这不被西域神教的女护法给看上了,从绑人到下药下毒,什么都用了,活活把肖拓给吓跑了。
至于那伤是在和另一个护法交手中受的,那西域神教的武功太邪门了,而他又急着离开,便没有时间认真研究下伤势,一路上又赶路的,伤自然好的慢。
木空箜爱酒但他的酒量却不好,这不已经迷迷糊糊的了。
青梵笑了笑,在木空箜醉倒后,解下外袍,披到他身上。
这春日的傍晚还是有些凉意的。
原来,夕阳已在不知不觉中隐去,天空已被静谧的黑所笼罩,万千星云浮动,一轮圆月睡在中央,银色的丝线细细密密的落下,织就出飘缈的轻纱连接天地。
青梵不多饮,肖拓便也只喝了几杯,就不再饮。
”欧冶那酒虫怎么不在呢?这要是平时,你这可躺的不只一个木空箜。"肖拓问道。
青梵闻言一笑,“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肖拓一听,可乐了,这家伙还有这一天啊!他忙问道”那位美人是谁啊?我们也该去帮帮吧!”
“天丝丝。”
天丝丝?!啧啧!欧冶这家伙算是遇到狠家伙了。
天丝丝的刁蛮任性和为我独尊可是比她的美貌和家世还要出名的。
欧冶也是倒霉,光交了些看到他倒霉就高兴损友,不过也怪欧冶做孽太多,惹的麻烦太多,而且净挖陷阱,让人跟着他收拾麻烦。
得罪人太多了,不被报复是不可能的。
所以欧冶倒霉了,推波助澜的太多。
欧冶看着身后紧追不舍,怎么也甩不掉的天丝丝,不由苦笑。
他要再想不到,就太笨了。
看来要避开木空箜和青梵他们了,不然会被折腾个半死的。
天丝丝的鞭子刚挥来,欧冶就一个急退,躲过了。
他站在客栈的屋顶上,说道:”小姐,你离家已久,还是早日回家的好。”
对待女子他总是温柔而不失风趣,就算他再不耐烦,也做不出伤人心的事。
或许就是这般才让那些女子心碎的同时却无法忘怀。
天丝丝不单是女子,还是欧冶好友天微的小妹,就冲这点欧冶就无法接受,而且也无法直接拒绝。
所以他只能躲,天丝丝越追,他躲得越快。
多说无益,只一眨眼的功夫,天丝丝就眼睁睁的看欧冶从他眼前消失。
这次,欧冶丝毫没有放水,完全超水平发挥。
天丝丝并不傻,她知道这次之后,她再追不到这个人了。
哇的一声,她哭了出未,从小到大,她从末受过如此大的打击。
欧冶,我绝不会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