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懂》素笙

33、第三十三章：雨前的平静

　　邵桀没想谢安会到公司门口等他，因为开完会，就已经很晚了。喝了一杯咖啡才有点精神的邵桀从车库把车开出的时候，就看到公司门前的一抹白影。那女子披头散发，因为冷风袭来，浑身瑟瑟发抖。
　　车开到近前的时候，邵桀看到谢安红肿的双眼和揉着眼睛朱红的指甲，他冷漠的看着昔日女友，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说是没有感情，但是当年毕竟还有一段情，即便现在情没了，昔日的旧情还是在的。
　　“等我？”邵桀明知故问。
　　“恩……”谢安抬眼，还没看清邵桀的脸，泪水就倾泻而下。
　　这可不是装的，那如同开闸的两条小水流，没等一会儿就模糊了脸颊，然后衣襟。最后邵桀皱着眉头看地上的一滩小水渍，道了句，“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谢安一愣，却哭得更凶了。

　　哄了好一会儿，谢安才抽抽搭搭的上车，上车后也是低着头，似乎座椅不太舒服，她把头发拢了拢，露出苍白的面容和桃子般的眼睛。
　　“邵桀，我是真的喜欢你的。”这不说还好，说完又哭了。
　　“……”邵桀看着谢安哭得毫无形象，心里越发有些不安，他看着表，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那种不安和焦急已经梗在心里，难以形容。
　　“你抱抱我吧，最后一次好么？”谢安细弱蚊蝇的声音传到邵桀的耳朵里，让邵桀的心都软了。
　　鬼神差使，邵桀轻轻的抱了抱她，……

　　送谢安回去的路上，女孩安静多了，只是不哭也不笑，就那么呆呆的。邵桀也不去安慰，只舀着电话不停的看，想到什么，眉头一皱，车飞一样的急速而去。
　　谢家大门外，女孩依依不舍的下了车，谢安还没来得及打招呼，邵桀就把车窗关好，扬长而去。
　　留在门口的谢安此时恢复平静，眼睛淡淡的望着邵桀远去的方向，拿起手机——
　　“照下来了么？”
　　“清楚么？”
　　“钱什么时候给？当然在见报的当天！”

　　*

　　邵桀回家的时候，邵宅安静的很，他扶着额头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看空气中流淌着刺鼻的烟味儿和酒精味儿。钟表指向“1”的数字，厨房传来微不可闻的叹息。
　　拖着拖鞋进到厨房看到秦禾一只一只的点着烟。
　　秦禾听到声音抬头，佯装不经意的道了句，“想闻闻烟味儿，看你书房里有，就拿来几根……”
　　“……”邵桀太阳穴突突的跳了几跳，看到满桌子的烟灰，心下了然，然后一口气堵在胸口，这哪儿是几根啊，一条吧！！！

　　不过小孩喝多了，自己还学人家酒保，两种酒掺和在一起，五光十色的看着好看，喝起来上头。所以秦禾现在的状态就已经属于酒鬼状态了。他先是皱着眉头，然后从椅子上蹦下来，最后指着邵桀道：我不找男人，跟老板说，给我找个女的，岁数在——五十左右，会讲故事的！！！
　　前半段邵桀听着心堵，后半句简直要吐血了。
　　他一步上前把秦禾酒杯里的酒喝掉后，扛着小孩上了楼。摔在浴缸里的时候，秦禾被溅了满脸水，他低头掰弄手指，花洒一落，便哭了。邵桀在外面给他找衣服，没看到秦禾的眼泪，待小孩抹抹脸，平复心情的时候，已经穿好衣服钻进被窝。
　　灯一关，秦禾蒙着的被子露出一条缝，他远远的躲着邵桀，看对方发出匀称的呼吸之后，才闭了眼睛陷入沉睡中。秦禾一睡，邵桀就醒了，他不知道小孩儿因为什么生气、因为什么耍了性子，他不问，并不等于他不想知道，所以看小孩儿睡着后，把躲得远远的孩子拉过来，护在臂弯。

　　早上的时候，身边早已经没了温度，秦禾愣憧的晃神，收拾收拾就去了学校。
　　宫城这几天熬夜熬到眼底发黑，美国那面的合作事宜已经结束，最终那面来了消息要把人换回去，因为作为交换生，一年的合同已经终止。现下离第二年的开学还不过三个多月，所以一些手续要在暑假前都办完。
　　秦禾听到消息有些吃惊，心里异样的感觉让他喘不过气。他觉得宫城应该为他保守这个秘密，所以答应了宫城的一些小要求，比如参加S市的各种学校联谊赛。
　　对于这种抛头颅洒热血的活动，想想去参加也没什么。
　　秦禾同意，宫城没意见，两人一拍即合，所以这件事除了校级大领导和秦禾几乎没有人知道。

　　但是在秦禾心里也有一些小想法，他不否认他现在有些生邵桀的气，所以他想如果有一天他们敞开心扉不再生气的话，他可以考虑申请在美国那所学校休学或是重新申请作为交换生来到S市。两手的准备，他心里已经定成小九九。
　　只是计划没有变化大，谁能想到后来，是秦禾死活不愿回来啊。

　　*

　　假期还没到，程孝便开始要求秦禾到程氏公司工作。
　　如今程氏已经步入正轨，从亏本开始盈利，秦禾不想否了程孝，只好在基层挂了个名，每周末去程氏公司报个到，看个报表什么的。报表也都无关紧要，没什么大的实质内容，只不过，程孝能每天看到秦禾便觉得挺开心。
　　此时的程斌还在“秦氏”主持大局，股票开始持平，没有任何预警的告示说“秦氏”暴风雨的即将来临。大家都是秦氏的好员工，那些空穴来风也便一笑而过，并没有引起风浪。

　　五月下旬，秦禾手机接到一条海外来的短信，信息给他一个账号和密码。秦禾寻思了一下，回家上了网，打开一看是一个陌生人的留言，上面有日期、有价格、还有一些拍卖的公司，秦氏“远翔”赫然在首页一位。
　　秦禾有些颤抖，抓着鼠标的手也连拳头都握不紧，再看到上面标注的价格，心底一片冰凉。
　　程斌要把“远翔”逼进绝境啊，……

　　下楼时候，秀姨看到秦禾的样子，心里一颤，然后看着秦禾抱来的箱子，心下明了。
　　两人在书房舀出所有值钱的东西，包括乡下的房契和田地。
　　秦禾没有说话，秀姨也没有说话，东西被搬走的时候，秦禾抬手对秀姨说母亲那条项链也用作抵押吧。
　　秀姨沉默了一番，点点头。

　　*

　　程斌偶尔会来程氏，去的几次有那么一两次遇到秦禾，对于这个漂亮的男孩，程斌还是有印象的，虽然家里养了一个漂亮的何纯，但是秦禾的漂亮怎么能和那样的老男人比。何晓和何纯姐弟俩私底下的小九九，他还是知道的。
　　不过送上门的美人，哪儿有不收之理，何况何纯跟了他这么多年，没有爱了，可到底也算半个枕边人。

　　想着想着，在程氏，就看到一路悠哉的秦禾，程斌眯了下眼睛，打电话让秘书查了下秦禾的资料。待到秦禾的档案舀到程斌手里的时候，程斌才颇有兴致的看着这个“秦”氏少年的生平。
　　秦禾，十七岁，父母早亡，无亲人，十六岁随姨母到S市就读图坦大学至今。
　　短短几句话道出秦禾十几年的所有一切，可程斌还是看出秦禾的资料是有人故意遮掩的，有些东西他看不到根本，只看到表面，而且这孩子姓“秦”，……对于这个姓秦的姓氏，那便是有着不得不说的故事了。

　　于此同时，邵桀接到电话，说有人再查秦家小少爷的资料。邵桀顿了顿，道了句：知道了。
　　邵桀的能力有限，他把秦禾真实的档案能藏多深就藏多深，可终究有着比他权利还大的人，所以三天后，程斌看着秦禾真实的材料神情有些异样。

作者有话说

　　哎，写完三分之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