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文学教授》Jenni

21、第21章

　　星期日的上午，西里斯动身前往了他和布里卡尔教授约定好的地点，也就是三把扫帚酒吧的门口。
　　他远远地就看到布里卡尔教授正微微低着头，站在酒吧门前。他今天穿了一件深灰色的外套，从领口可以看到里面依旧是熨得平整的白色衬衫。
　　西里斯忽然觉得有点紧张。他抬手整理了一下衣领，快步向布里卡尔教授走过去。

　　“日安，布里卡尔教授。”西里斯说出早已准备好的台词，然后忍不住用余光看了看四周，发现确实没有阿曼达的身影。
　　“我很高兴你今天能来，西里斯。”布里卡尔教授说道，“不过很抱歉，阿曼达今天不能来了。她家里出了点事情，所以必须回家一趟。”
　　西里斯有点惊讶地说道：“是吗？发生了什么？”
　　“是她父亲的事情。”布里卡尔教授淡淡地说，似乎不太愿意谈起这个话题，“昨天她收到家里的信，说他父亲的病又犯了。”
　　“哦，我很抱歉。”西里斯说道。
　　“没什么，只是老毛病罢了。”布里卡尔教授轻描淡写地说，“对了，我已经在我常去的那家餐馆订好了位置，我们还是边走边聊吧。”

　　西里斯以前从来没来过这家餐馆。
　　餐馆的门口放着一块干净的白色小招牌，上面用紫色的墨水写着几道今日的特色菜。除此之外，门口就没有任何能证明这是一家餐馆，而不是普通民居的东西了。
　　布里卡尔教授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他径直推开了门，门口的铃铛轻轻地响了一下。
　　“欢迎光临。”一个低沉的男性声音响起。
　　西里斯看到一个大约五十岁的中年男子正端着一个放着饮料的盘子望向他们。他穿着整洁的，不带一丝装饰物的纯黑色长袍，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侍者。
　　“布里卡尔先生，”在看出来人是谁之后，中年男子终于露出一丝微笑，“我正等着你呢。请往里走，三号桌。”

　　在他们入座之后，西里斯忍不住扫视了一圈他们身处的环境。
　　这很明显是由民宅改建成的餐厅。窗帘，桌布以及餐巾都是浅紫色的，看来这家餐厅的主人真的很喜欢紫色。他甚至在每一个餐桌的表面都放了一个洁白色瓷瓶，瓶子里插着说不上名字的紫色花朵。
　　“我很喜欢这里，”西里斯评价道，“感觉很舒适。”
　　布里卡尔教授微笑道：“你不会愿意错过这里的特制牛尾汤。”
　　“是吗，我很期待。”西里斯说道。
　　他用余光看到不远处的角落里坐了一对年轻的情侣，看起来似乎是霍格沃茨的高年级学生。除此之外，这家餐馆似乎就没有别的客人了。

　　过了一小会儿，那位黑袍侍者就将布里卡尔教授之前预订的菜送上来了。
　　出乎意料的是，这家餐馆的菜实在太好吃了。西里斯很庆幸他不必绞尽脑汁寻找可以谈论的话题，因为他可以一边吃一边对每一道菜大加称赞。
　　在这个过程中，布里卡尔教授很少说话，只是偶尔发表一句自己的见解。整个过程他都一直微微低着头，金色的发丝飘落下来，挡住了他的视线，可是他都似乎没有留意到。
　　西里斯留意到对方的心不在焉。他忍不住猜测可能是跟阿曼达的父亲有什么关系。

　　“对了，阿曼达的父亲究竟得了什么病？”西里斯假装不经意地问道。
　　布里卡尔教授的表情果然有一丝的松动，“噢……”他蹙眉，似乎在寻找合适的答案，“他是一种精神方面的疾病。在麻瓜医学中，它被叫做精神分裂症。”
　　“精神分裂症？” 西里斯重复这个陌生的单词，“这种病不能治吗？”
　　“起码巫师们对这种病研究得很少，而麻瓜的医学也不能根治它。”布里卡尔教授回答，“不过，用某些咒语能抑制它的发作。”
　　“听起来挺糟糕的。”西里斯说。
　　“嗯。”布里卡尔教授显然不太喜欢这个话题，他的眼睛瞟向窗外，忽然说道：“查尔斯？”

　　西里斯顺着布里卡尔教授的视线向窗外望去，果然看到查尔斯·马尔福正站在不远处巷子的阴影里，低着头跟一个人说话。
　　跟查尔斯说话的人背对着西里斯他们，但是从背影来看，西里斯总觉得他非常地眼熟。
　　不过，从身高和身上的校服可以推断出，那是一个斯莱特林的学生。
　　西里斯猛然睁大眼睛，脱口而出道：“雷古勒斯？”

　　就在这时，西里斯的眼前出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雷古勒斯忽然踮起脚尖，在查尔斯的嘴唇上落下一个吻。

　　西里斯惊呆了，一时间无法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幕。
　　几秒钟后，他猛然回过神来。
　　他忽地站起来，差点碰掉了桌上的高脚杯，紧接着，在餐馆内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他快步冲出了餐馆。
　　“西里斯！”布里卡尔教授在他身后叫他的名字，但是西里斯却没有理睬。

　　看到突然冲向他们的西里斯，查尔斯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随后就立刻恢复了平静。
　　雷古勒斯则瞬间脸色惨白，仿佛见了鬼似的。
　　“你这个无耻下流的小人！”西里斯怒气冲冲地用魔杖指着查尔斯，“你到底以为自己在干什么？！”
　　查尔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微笑。
　　“西里斯，别。”雷古勒斯哀求地看着西里斯，脸上写满了惊惧不安。
　　“看在梅林的份上，他只有十三岁！”西里斯伸出胳膊一把揪起查尔斯的衣领，愤怒地将他按在墙上，“你怎么敢——”
　　“如你所见，是你弟弟主动勾引我的。”查尔斯带着冷漠的微笑说道。他比西里斯几乎要高出半个头，所以他看上去根本不把西里斯的威胁当回事。

　　查尔斯的话音刚落，西里斯便握紧了拳头，狠狠地往他的脸上揍了过去。
　　查尔斯的右脸被击中了，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他转头吐出嘴里的血沫，脸上依旧带着冷笑，“怎么，我们高贵的布莱克先生不会用魔杖了吗？”
　　西里斯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深吸了口气，抬起魔杖直指向查尔斯的脸，“当然不是，你要试试吗？”
　　“西里斯，求你了，别这样！”雷古勒斯在一旁微微颤抖地说道。他脸色苍白，眼神里满是恐惧，往日那种略带孤傲的表情完全消失不见了。

　　这时，西里斯忽然感到有人从背后拉住了他的胳膊。愤怒让他失去了冷静，他不耐烦地用力甩开胳膊上的那只手，却感到他的胳膊肘狠狠地击中了什么东西。
　　西里斯回过头，却看到布里卡尔教授正蹙着眉向后踉跄了一步，他的嘴唇正缓缓地渗出鲜红的液体。

　　西里斯顿时感到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查尔斯，局促不安地看着布里卡尔教授，“我……我很抱歉，教授。”
　　布里卡尔教授拿出衣兜里的手帕，拭去嘴唇上的血迹，平静地说：“没关系。”
　　查尔斯发出一声冷笑，一把揽过雷古勒斯的肩膀，“很抱歉，我们还要赶着去约会呢，没空在这儿跟你们浪费时间。”
　　雷古勒斯浑身僵直了，他咬着嘴唇从查尔斯的怀中挣脱出来。

　　“你这个杂种——”西里斯咬牙切齿地看着查尔斯。
　　“西里斯，冷静一下。”布里卡尔教授的声音传来。
　　然后西里斯感到自己被人从身后轻轻地抓住了肩膀，淡淡的薰衣草味道环绕着他，让他暴躁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点。
　　布里卡尔教授的手紧紧的抓住西里斯的肩膀，不让他再轻举妄动。他抬头严肃地看着查尔斯，“查尔斯，我想你应该解释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
　　“有什么好解释的。”查尔斯擦去嘴角的血迹，冷冷地说道，“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我，和这位小布莱克先生在接吻，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查尔斯，别说了。”雷古勒斯打断他们的话，哀求道。
　　布里卡尔教授冷冷地说道，“我只听说过你喜欢男人，可是没想到你对小男孩也有这种变态的嗜好。”

　　变态的嗜好。
　　这句话让西里斯感到心脏微微地打了个颤，原来布里卡尔教授是这样看待同性恋的。
　　不过现在西里斯无暇细想这些，他强压着给查尔斯念恶咒的冲动，转头看向雷古勒斯，“告诉我，你不是自愿的，对吗？”
　　雷古勒斯浑身微微颤抖了一下，低着头不敢看自己哥哥的眼睛。
　　看到雷古勒斯的反应，西里斯顿时明白了。他的弟弟并不是被迫的，而是完全自愿跟这个男人接吻的。
　　不过从刚才的那一幕也能推断出这一点来，只是西里斯暂时不想承认罢了。
　　“如果没别的事了，我就先走了。”查尔斯懒洋洋地玩弄着手里的魔杖，说道。
　　西里斯愤怒地转向他，却发现对方也在注视着自己。
　　查尔斯的视线中似乎多了一点什么东西——恨意，还是别的什么，西里斯说不清楚，他只知道那视线让他浑身感到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