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四章 ...
-
第四十四章
天佛原乡的算计，魔皇虽然说不上是一丝一毫都看透了，但是终归还是看出了八九分。将魔城当枪使，也要看他们有没有驾驭魔城的能耐。至于眼前这个人，哈，倒是一种趣味。本来只是一时兴起救下的人，如今竟然是做出了如此趣味的反应。
他之一生，自诞生起，所能够抓住的东西便少。如今偶然碰见了这般有趣的人，难免会产生一些逗弄的心思。只是，却也仅仅是有那么一丝心思而已。他是红潮化身，是魔城的魔皇，是魔族的皇者。一切的一切都不可以凌驾于身份之上。人有了身份才有了地位，而也是有了身份才有了权力。人虽然有了身份和权力，但是却也要被自己的身份所束缚。等价交换，如是而已。
矩业烽昙跟着魔皇一路行去，虽然记得魔皇到底是转了怎样的弯路，又是怎样停顿片刻，但是魔城墙壁之上的装饰却让矩业烽昙分辨不出自己身在何方。相同的装饰，同样宽窄的路。甚至是同样装饰风格的门扉，一点一滴，饶是矩业烽昙也不由得微微皱眉——魔皇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你可知吾是要将你带往何处？”仿佛是为了回应矩业烽昙如今略微忐忑的心情，魔皇饶有兴致的问他。
矩业烽昙闻言微微顿住了脚步。虽然说是魔皇要他跟来，但是他竟是如此轻易的就跟了上去，心中丝毫也不曾想过这个人将要做些什么。自嘲一下。他本是烈武坛之人，是曾经的审罪阎罗，但是如今竟是如此没有戒心，轻易就让人带走了脚步。当真是，不知所谓。
“你会加害于吾么？”脑海之中思绪千回万转，最后竟是问出了这样一句话。矩业烽昙微微一愣，他当时并不是这般想的。
“加害？哈。你，趣味了。”回身看向脸上微微带有窘迫意味的矩业烽昙，魔皇撇了撇嘴角。本来以为他会说一些别的，没想到竟然又是一个问句，矩业烽昙，果真是一个奇妙之人。也当真是一个，不像天佛原乡之人的人。
魔皇的步伐没有丝毫的停顿，依旧坚定。但是矩业烽昙的心却顿时乱了一下。
是了，他从一开始在心下就觉得魔皇并不会伤害他。或许是当时的红潮太过刺目，又或许是最初的怀疑太过伤人，又或许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总而言之，矩业烽昙发现，无论如何自己都对眼前这人没有任何的戒备。自嘲了一下，究竟是他欠魔皇一条命。如此，要是魔皇要他的命，也无妨了。只当是抵消了那救命之恩了。
一路走去，再无他话。矩业烽昙索性也不再记忆自己所走过的路，两人便这么一路沉默这，随后来到了一扇门之前。那扇门并不特殊，似乎也没有什么特殊装点过的痕迹。疑惑的皱了皱眉，矩业烽昙不知道这里是何处，于是将目光投向魔皇方向，希望得到解释。
“到了。”
没有更多的解释。也没有更多的言语。这是魔皇的唯一话语。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抱持了怎样的心思才带了矩业烽昙来到这个地方。
“此间是？”
心中流转过了数个念头。他已经被魔皇带着偏离了方向，眼前的所在哪怕是龙潭虎穴他也不可能知道。只是问一问却也不损失什么。
“推门进入吧。”魔皇的眼底陡然浮现了一丝恶作剧一般的光芒。他让矩业烽昙去推门，而自己却隐隐的站在了靠后的位置。
矩业烽昙并不是没有经验的毛头小子，如今这种情况，若不是魔皇刻意作践于他，便是门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险恶。只是说是要表现出天佛原乡的诚意，他到底是不能够在这种情势之下退缩。无论门内有什么，只当他是多捡了这些日子的寿数罢了。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江湖人向来如此。虽然如今入了佛门，但是却并不能够改变矩业烽昙已经根植入心中的做事准则。并非是心下没有成算，只不过是因为救命之恩是魔皇给他的，而他心底对魔皇许是有些道不明的好感。
事已至此，细思无用。矩业烽昙伸出双手，推开了眼前的门。而后在看到门内的景物之后，愣住了。
“你，魔皇！你这是什么意思！”
眼前的景物，不是别的，正是他们刚刚离开的大殿。原来魔皇带着矩业烽昙绕来绕去竟是为了耍他。
“如你所见，便是带你参观魔城景物而已。而吾只是想要看看，佛乡的审座到底有几分的耐性。”
越过了怒目而视的矩业烽昙，魔皇走回他的王座之上，将心底的那丝愉悦收起。矩业烽昙却是有趣，比起楼至韦驮那人来说却是有趣的多了。也难怪龠胜明峦方面答应用楼至韦驮来交换矩业烽昙。
看到魔皇浑不在意的表情，矩业烽昙咬了咬下唇，却是无可奈何。
“矩业烽昙，你可曾想过天佛原乡与魔城合作的因由？”
斜倚在王座上，他觉得矩业烽昙是个有趣的人，所以也不愿避讳，便向矩业烽昙娓娓说起了他的推测。他并不害怕矩业烽昙会将这次谈话的内容告知佛乡。反正佛乡方面虽然蠢材不少，但是并不代表没有聪明人坐镇。
或许已经有人想到了这次合作的失败的可能。
只是，又有几个人会想到魔皇会对天佛原乡的被他绑架过的审座详谈这其中的深意呢？魔皇饶有兴致的想象了一下天佛原乡的一帮秃驴们可能会有的内心活动，觉得自己的确有必要和矩业烽昙解释一下。
矩业烽昙闻言微微的怔愣了一下。当时他想要往魔城方向探查一下魔皇的近况，听说了此事便将这个任务担了下来。旁人只以为他是想要顺带和魔皇解决曾经的恩怨，于是为了他的心情考虑索性就将此事交予他。而他自己也不曾深究，只是想要早日见到魔皇而已。于是，魔皇如今的说辞倒是让矩业烽昙有了几分不好的感觉。
心下自己琢磨了一下。虽然在他的眼中天佛原乡的确是正义的组织，但是心中难免犯了嘀咕——虽然接触的时间并不算长久，但是按照他对魔皇性子的了解，他这一番话绝对不是空穴来风。难道佛乡方面……
“你不傻。”
看到了矩业烽昙深思的表情，魔皇觉得矩业烽昙也是一个妙人。原来他竟是什么也没想就冲来了魔城么？如此莽撞，天佛原乡的决策权有一部分竟然是在这人的手中，这个组织到底还有几分的可信度？
“佛乡……吾……”
经过魔皇提点，矩业烽昙陡然便明白了什么。魔城和佛乡合作，无论如何，只要以大义的名义，两方合作起来也容不得魔城轻忽。便是魔城不派高端人手，只要魔城派人对于佛乡来说也是减小损失。
难道这便是他曾经认为清圣高洁的佛乡么？如此一来，和江湖组织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江湖组织是光明正大的算计，而佛乡则是假借大义的名号，推其他人去送死，而自己却享有盛名而已。
内心矛盾纠结一时间涌出，矩业烽昙又想了想自己的出身以及性格，于是不禁苦笑。佛乡，或许并没有他曾经认为的那般好。
“将魔城推出去当枪使，他们有这般的想法，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这般的胃口吃得下去。”他自然知道眼前这个人大致是没有想到这个层面上的。矩业烽昙，若是一般的江湖仇杀还好，但是这般算计整个魔城的城府却还是不曾有的。
不是他质疑矩业烽昙的智力，只是这种事情对于一个出身绿林的江湖人来说，毕竟还是有些弯绕。倒是如果前来的是楼至韦驮，他可能便会起疑了。
别看楼至韦驮是那副慈悲的样子，但是内心之中的城府算计却一点也不必别人少。
楼至韦驮，楼至韦驮，天之佛……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总会将心绪分出一部分来关注这个人。分明和他没有什么更多的接触，分明对他的厌恶要多过兴味，但是无论如何，却总是对那人恨不起来。
反正总归不会是因为那人在矩业烽昙没有注意的之后悄然跟在他们身后，而后又在大殿之外做起了那听壁脚的事情。
不过，也随他，反正他并没有什么管他的兴趣。楼至韦驮想怎样便怎样吧，终究不是什么大事。
魔皇做的坦荡，但是在大殿之外的楼至韦驮却是心绪翻涌。他本来是出来去搜寻魔皇的踪迹的。本来以为魔皇定然会是像平日一般的在大殿之上，但是却意外的在走道上遇到了魔皇并行的矩业烽昙。
虽然在不久之前才看到矩业烽昙被魔皇留下用餐，虽然和矩业烽昙在佛乡之时关系并不和睦，但是为了防止魔皇有所居心，于是他便尾随其后，最后便是如此这般的状况。
佛乡的想法，哪怕仅仅是听了魔皇所述说的一个开头，他便了解了整个事件的始末。
悲哀么？也许吧。佛乡，他所守护的佛乡原来便是这般的地方么？
末法降临，人心之中向善的意念竟是如此薄弱了么？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