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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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断灭阐提不是话本之中的才子，而净无幻也并非话本之中的大家闺秀。他们一个是天阎魔城的少君，而另一个却是和龠胜明峦有着密切关系的登道岸之人，只是现在两人不是在剑拔弩张的战场之上见面，而是共同坐下来歇脚而已。
现在的他们并不是天阎魔城的少君，而另一个也不是登道岸的玉笛仙风，他们只是任云踪和净无幻而已。而如果并没有立场的对峙，两个人之间就并没有所谓的矛盾存在。净无幻并不是对于魔物赶尽杀绝之人，而断灭阐提也并非不讲理的魔。两个人结伴而行，一路上竟是见过了不少名胜，甚至两人隐隐的生了一些别样的情愫。
直至断灭阐提假期将近，即将还归魔城，两个人之间竟隐隐生了不舍的离别之意。只是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份也是心知肚明，虽然是相知相恋，但是如果一旦回归原本的身份，却也会是不容情的相杀。只是他们希望，那一天永远也不会到来。
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东西令你必须取舍，但是你却不得不取舍。如果对于哪个都是舍不得，放不下，那么往往会两手空空。太想抓住什么的结果，永远都是什么也抓不到。这一点，两个人都明白。却只能感叹，命运何其的不公。
这边断灭阐提和净无幻情愫暗生，那边，魔皇却遭遇了天佛原乡之人。或者说，只是偶遇。
龠胜明峦和天阎魔城之间严肃的气氛虽然并没有带给天佛原乡之中普通的修者以多大的困扰，但是龠胜明峦毕竟由天佛原乡的地藏圣者所统帅，所以天佛原乡高层多少对于圣魔之战给予了些许关注。
矩业烽昙曾经是烈武坛七煞之一，但是后来的某一日却陡然勘破了红尘俗世，随即开始了自己的修佛之路，最后进入了天佛原乡。矩业烽昙曾经是绿林豪杰，虽说是改修了佛学，但是通身豪爽的气派以及不拖泥带水的性格却是为他赢得了不少的好感。
即使是和尚也是人，是人就会喜欢那些性格开朗爽利容易接近的人，所以比起天佛原乡的最高象征——楼至韦驮，现在身为审座的矩业烽昙竟是更得人心。
身为红潮，天性之中就有一种啃食的本|能，红潮过境，寸草不生并不是说笑，而是真实。只是，他不想要让这种事情发生在苦境这片大地之上。身为红潮，已经被义父所弃，他怎么又能甘心被这种本|能所控制。更何况，他并非要借助啃食为生。
红潮啃食万物并不是因为红潮需要那种东西来维持自己的存在，更多的却是一种天性，不受控制的本|能而已。
去往龠胜明峦需要走一段山路。魔皇弃了红潮的形态，转而是用人身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山路狭窄，大概仅仅能够供两个成年人并肩而行。魔皇敛了魔气，在山路上缓缓而行。他相信蕴果谛魂的品行，也相信自己的一双孩子并不是不知轻重的人。
魔族如今的状况不适合动武，而他则是要找蕴果谛魂以及楼至韦驮，无论用怎样的方法，哪怕是威逼利诱也定然要阻止战事的发生。
魔族，在他死后状况并不好。军心涣散，人员疲惫。魔族要想在苦境取得立足之地，定然不可以被苦境之人群起而攻。止战，休养生息，数百年后，无论是战是和，魔族总是有选择的权利的。
应该说，所幸他现在是红潮化身么？魔皇自嘲的一笑，要是可以的话，他也不想要这般的身躯。只是有些时候这种身躯却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蕴果谛魂和楼至韦驮到底都是心怀天下的出家人，而出家人慈悲心肠，怎么能够放任天下苍生蒙难？
红潮过境，寸草不生，从来都不是说笑。各种利害，建立忏罪之墙，将红潮引渡入苦境的楼至韦驮可不是最清楚不过了么？若是不能求和，那么他化身红潮，终归还是能拼个两败俱伤的。魔族虽然放在台面上的战力并不足够，但是若是加上红潮，便难说了。
而后，魔皇便见到了矩业烽昙。脸上还没有受过伤的矩业烽昙并没有戴上面具，他带着绿林人的豪气，身上又有佛修的平和。烽火昙华，天佛原乡的愤怒尊，周身似乎都带着无名业火。魔皇顿了顿，和矩业烽昙擦肩而过——他只是去找蕴果谛魂谈判而已，不想和天佛原乡多做瓜葛。
错身而过，魔皇微微合上的双眼，不去和矩业烽昙对视。对视的时候总是能够透露不应该透露的情绪，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神之中会写出什么，但是他却知道自己并不想要别人从他的眼神之中读出什么。
擦肩而过。魔皇的脚步没有停顿，而矩业烽昙的脚步却微微的顿住了。虽然他并没有从擦身而过之人的身上感受到太多的气息，但是直觉却已经告诉他那并非一个弱者。隐隐约约的，矩业烽昙觉得有一些不对劲。
或许是炬业烽昙的目光太过灼热，又或许是感受到了什么其他的不对的事情，魔皇顿住了脚步，然后一双眼睛看向了天空。
如今正是下午时分，阳光并不灼热，半山腰又有山石阻挡。但是魔皇的心中却隐隐的有着不安。魔的感觉要比人来的敏感。昆虫的感觉甚至要比人来的还要敏感，有什么就要来了，可是他并不清楚将要来的到底是什么，只是知道，要是不尽快离开这里他可能会倒霉。
他仅仅只是犹豫了一个瞬间而已，危险就以他所意想不到的速度逼近了。
彼时，四魌界还未曾和苦境有着正式的通道。所以即使四魌界的掌权者，几乎无一例外的都对苦境这片大地有所觊觎，但是却也只能通过一些其他的手段对于苦境这片大地进行查探，比如说天外之石。
天外之石其实并不是一个很保险的运输手段。至少若是功体不够，就极有可能石毁人亡。但是被关在十重天阙的邪天御武却并没有那么多的选择。以罪人的名义被被关在十重天阙之中，但是却并非邪天御武真正有什么罪过。
毕竟是火宅佛狱的王，他这些还是能够想得明白的——四魌界的天源将要干涸，他们这是想要拿他来祭天，以获取四魌界的喘息机会呢。
邪天御武，虽说是火宅佛狱的王，但是首先四魌界的天源先是被上天界使用，接下来是慈光之塔，然后是杀戮碎岛，最后才轮得到火宅佛狱分到一点，就算他祭天了，他的子民又能够分得多少天源呢？更何况，邪天御武并没有什么舍己为人的情怀。
所以凭借着自己的武力，邪天御武离开了十重天阙，然后利用天外之石来到了苦境。虽然利用天外之石越境注定危险，甚至是九死一生，但是如果继续在四魌界之中，那便是真正的十死无生。四魌界，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般的光鲜。
邪天御武本来就是性情不好之人，更何况苦境之中的根本就不是他的子民，所以他越境更是无所顾及，天外之石，直直的撞上了一座山峰。
陨石划破天空，在黑夜之中被称作流星。但是如果那时在白天的时候降临，并且正要降临到你的头上，那么那绝对不会是一种很好的享受。
行至山路中央，退不得，进不得。头上山峰因为天外之石的撞击纷纷的崩毁。巨石滚落，伴随着地动山摇，一时间不见天光，仿佛末日降临。天灾，人祸一齐来临。只有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先天也只是先天而并非神明，在这种天灾人祸之前，依旧是束手无策。
地动山摇，脚下无法立足，而头上又是滚滚巨石。天外之石至今也没有破碎的迹象，甚至还在缓缓下压。上空已是走不通，如今又要怎么办？困在山道之中的两人顿时觉得一阵困窘，而后魔皇心念一动。
他不是人类。这具红潮化形而成的躯体，虽然并不能够完全避免伤害，但是却能够在最大的程度上让他逃出生天。至于那个佛者，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是死是活，都和他无关。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只是，他最后还是出手了。自己逃走虽然可行，但是他却不知为何心念一动，觉得救下那僧者也不错。或许他只是看中了他的眼神，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总而言之，他不想深究。
杀人也好，救人也好，因为是陌生人，所以无论是杀还是救，魔皇的心中都没有多大的感觉。
身化红潮，裹挟了虽然有些慌乱，但是却并没有自乱阵脚的矩业烽昙而去，然后就在两人离开的下一瞬，山峰崩毁，天外之石压下，将整座山峰碾成平地。土石迸溅，多少压死了一些飞的较慢的异虫。
他是红潮，红潮即是他。红潮飞了没有多远，魔皇便支持不住，化成了人形。而他的身上有着不同程度程度的伤口。伤口没有流血，但是却缺少了血肉，看起来格外骇人。
矩业烽昙仿佛还没有从那种毁天灭地的气氛之中回过神来，兀自闭上双眼，在一旁喘息。
魔皇微微的瞥了这个僧者一眼，站起身来。他觉得或许是佛者身上那气息和楼至韦驮有些相似的缘故吧，也或者是曾经在不知何处看到过这样一双眼睛，看过这样的令人厌恶的眼神，所以才会救了这个人。不过，无所谓了，他不在意了。
现在他还要继续去往龠胜明峦，毕竟魔城的事情不容耽搁。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还差 